准刺入其中一条的后颈韧带。
“停手!”潘宏的喝止声比獠牙更快。他甩出麻绳套住我的脖子,却在收紧前犹豫了半秒。就是这半秒,我蹬着盐壳滑向裂谷边缘。另一条黑背想追击,被他厉声喝住:“那是断头崖,你想找死吗?”
盐粒在月光下泛着磷光,像撒了一地的犬齿。我听见潘宏对黑背说:“记着,永远别和想活的狗比谁更不怕死。”
最险的周旋发生在白桦林。
潘宏砍下树皮,用炭灰画出我的爪印分布图。他摸透了我爱走之字路线的习惯,在每第七棵树干绑上浸过母狗分泌液的布条。那气味让我想起艾特,脚步不自觉地偏了半寸。
就这半寸,让我踩中他挖的陷坑。坑底铺着柔软的松针,这是专业训犬师的手法——要活捉,不要伤残。我扒着坑壁的冻土向上窜,潘宏的脸突然出现在坑口。他手里攥着一把牛肉干,是我们初遇时喂我的那种。
“低头吧,”他的声音比往常沙哑,“我送你回西伯利亚。”
松针的腐味突然变得刺鼻。我弓身跃起,不是扑向他,而是狠狠撞向旁边碗口粗的白桦树。树身剧烈摇晃,积雪轰然砸下,逼得潘宏踉跄后退。等雪雾散尽时,只留下坑底一滩混着冰碴的血。
最终对决前,我意外发现了潘宏的笔记本。
那本子卡在岩缝里,被风掀开的页面上画满犬类骨骼图。有一页被反复摩挲过:“六六,西伯利亚头狼直系后代,因过度护主被遗弃。注:不可摧毁其骄傲,否则精神性死亡。”另一页贴着艾特的照片,背面写着:“左眼伤非我本意,紧急防卫失控。”
当晚我在峡谷口等他。潘宏的皮靴声比往常沉重,无人机像秃鹫般在头顶盘旋。他举起麻醉枪时,我故意露出腹部的旧疤——那是他当年为我缝合的伤口。
“你教过我,狼永远不会背对敌人。”我压低前肢,露出断牙。
潘宏的枪口晃了晃。他突然摘下护目镜,眼底有血丝织成的网:“那年救你,是因为在你眼里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