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洗胶片时的定位坐标。
part 6 茶卡盐湖的移植术
最后那粒星形药片,其实是我用母亲留下的金箔药笺锻造的。
在茶卡盐湖的星空下,我以修复刀为柳叶刀,将二十年病程刻成微雕病历——每一道刻痕的深度对应C反应蛋白浓度,螺旋纹路是补体蛋白的氨基酸序列。
程野沉睡时,我将他外套的北斗纹身修改成《灸经图》。
第七颗星内藏的并非药片,而是母亲从尼泊尔带回的迦楼罗金翅鸟胎毛——据说能承载灵魂迁徙。
当他的体温渗透金箔,我腕间的蝶形红斑会逐步转移至纹身下方,完成一场静默的器官移植。
part 6 显影液里的转经筒
现在我躺在阿拉斯加湾的海沟,无数个自己正从程野的胶片里复活。
3672次显影都是分娩的过程:第一次是青海湖药玉溶解的绿,第七次是血沉指标飙升的红,第十三次是地塞米松结晶的银。
当最后一张底片浮现茶卡盐湖的星轨,程野锁骨上的北斗纹身会开始播放母亲修复壁画的录像——那些金粉坠落的弧线,早在我出生前就计算好了与泪水混合的角度。
程野先生,当你读到这行藏文时,我正重新缩回九岁那年的胎动。
莫高窟第217窟的《药师经变图》右下角,有粒用我脐带血修复的颜料斑——用十倍放大镜观察,会看见我们在青海湖错过的所有晨光,正在千年前的药钵里静静结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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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野篇:底片上的浮城
part 1 逃离显影液的家
父亲摔碎我的第一台相机时,显影液正从暗房地板缝渗进客厅。
那年我十六岁,刚用学校实验室的硝酸银溶液冲洗出人生第一卷胶片——画面里全是母亲离家那晚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