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费力睁开了眼皮,胳膊被脑袋压得发麻,一片红印。眼睛酸涩,眼前朦朦胧胧的,嘴角还残留着口水。大脑发懵,耳朵嗡嗡作响。他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然后猛地睁开眼。
眼睛还是发酸,他不断地眨着眼,不自觉地打着哈欠,眼泪从泪腺流出,多少缓解了些眼睛的疲劳和酸涩。光线涌入眼眶,他抬头看去,是墨绿色的黑板,黑板正上方挂着四方的钟表。他费力地辨别着时间,时针——分针——八点五十。
黑板?哪里来的黑板?
“呦,醒了哈,大官人。”
大官人?什么大官人?
旁边幽幽地传来男人的声音,似乎在哪听到过,可他想不起来。“睡了个好觉吧,老班喊你回答问题,你连理都不理,不愧是你。”
他扭过头看向这声音的源头,是红白相间的高中校服,可能是吧,毕竟校服长啥样早就忘掉了,可是人他根本不认识。他一下子紧张起来,后背开始冒汗,太阳穴扑通扑通地跳动起来,鼻尖沁出汗珠。
他把右肘撑在桌子上,掌心抵住额头,心里大喊“邪灵退散”,同时左手捏住鼻梁使劲地摁,钝痛传到大脑皮层,他使劲地回忆起来:我是谁?我在哪?这是哪个孙子?这是啥情况?我就睡了个觉,至于么?
他猛地起身,眼前一片星星点点的黑。当黑视散去,吵嚷嘈杂之声直刺耳膜。他环视四周,是熟悉的教室和课桌椅,是熟悉的窗台储物柜和黑板,是熟悉的红白校服,可周围的人都变了模样,不过后黑板上挂着的“让优秀成为一种习惯”横幅还没变。
八点五十,晚自习第二节课下课——吧?忘了什么时候下课了。我怎么在这?他无力地问自己。我不是大学都快毕业了吗?别吧,我好像不是南柯太守吧?大学体验卡到期了?不不不,虽然我的大学上得浑浑噩噩,没什么存在感,也没有什么回忆,但不至于是假的吧,我室友刚才还跟我说话呢——
他呆住了。室友?他不记得室友的名字和长相了。
我有室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