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不过,陈同学,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当年你说要带我去看清华园的紫藤,还算数吗?”
这又是一件沈栀告诉她的事吧?
现在整个故事在我这里初具雏形。
她们是多年前的病友,通过网络成为朋友。
关于我的点点滴滴,沈栀全部告诉了她。
病人是这样的。
哪怕分享痛苦的爱情,也让她羡慕,让她神往。
命运如此巧合,十年后,她遇到了我。
对我而言,她是陌生人。
但对她,她已经认识我很久。
搬家公司的轰鸣声里,她把整条晾衣绳拆下来塞进行李箱。
理论上,晾衣绳是住户们公用的。
但我明白楚柔的心情。
这根晾衣绳,这一部分故事是真正属于楚柔的。
那些交缠的衣角在颠簸中松开,露出藏在最里层的我的旧校服——第二颗纽扣的位置缝着朵褪色的栀子花。
我摸向空荡的胸口,那里本该有沈栀。
十七岁的雨季在此刻决堤。
楚柔把我搂在怀里。
“别哭,很快就能幸福了。”
16
楚柔的病基本痊愈。
新居阳台上,她开心的往晾衣杆挂婴儿的连体衣。
洗衣液还是栀子香。
空气中混着奶瓶消毒锅的气味。
蒸汽爬上玻璃。
楚柔回头喊,“清华纪念品该拿出来晒晒了。”
她还是喜欢叼着晾衣夹说话。
无名指上的婚戒滑到指根——她说,这是她们当年都很喜欢的款式。
我在屋里收拾行李。
楚柔纸箱里掉出张泛黄的明信片,邮戳是2012年京城夏末。
背面爬满少女稚气的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