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抖音热门的其他类型小说《美人如画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言浅忆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卷里最近正尝试着泡了果茶,酸酸甜甜的滋味让湛戈只觉得粘牙,偏偏卷里还乐此不疲。“湛戈,你是不是舌头有问题,我喝觉得很好喝,可你那副模样怎么老让我感觉是我在强迫你呢,你要是不喜欢,那我下回就再也不泡了。”说了卷里自己轻抿了一口,一脸满意,然后又扭过头巴巴的看着湛戈,一双闪着光的眸子就差没写上“快夸我泡的好喝!”几个字。湛戈眸中带着笑意,口中酸酸甜甜的感觉让他撩牙,还是一口饮尽,带着笑道:“娘子手艺越来越好了,前些日子还带着苦味儿,今日就没了。”卷里忍不住挑眉得意道,“这不是云姝姐姐提醒我去了柠皮嘛。”湛戈摇了摇头,口中黏黏腻腻的酸甜感实在不是太好,但还是咬牙,将杯盏放到卷里面前。这果茶他不喜欢,可是难的是卷里喜欢的口味。这些个日子,逐...
《美人如画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卷里最近正尝试着泡了果茶,酸酸甜甜的滋味让湛戈只觉得粘牙,偏偏卷里还乐此不疲。
“湛戈,你是不是舌头有问题,我喝觉得很好喝,可你那副模样怎么老让我感觉是我在强迫你呢,你要是不喜欢,那我下回就再也不泡了。”
说了卷里自己轻抿了一口,一脸满意,然后又扭过头巴巴的看着湛戈,一双闪着光的眸子就差没写上“快夸我泡的好喝!”
几个字。
湛戈眸中带着笑意,口中酸酸甜甜的感觉让他撩牙,还是一口饮尽,带着笑道:“娘子手艺越来越好了,前些日子还带着苦味儿,今日就没了。”
卷里忍不住挑眉得意道,“这不是云姝姐姐提醒我去了柠皮嘛。”
湛戈摇了摇头,口中黏黏腻腻的酸甜感实在不是太好,但还是咬牙,将杯盏放到卷里面前。
这果茶他不喜欢,可是难的是卷里喜欢的口味。
这些个日子,逐渐找出卷里喜欢的,让她以她自己的喜好为主,而不是一直配合着他,这也算是湛戈的进步吧。
看着卷里满足的模样,这日子也逐渐趋于平淡。
随着近日越来越多的人想要离开血山,湛戈竟然也有了一种,离开血楼,带着卷里云游江湖的冲动。
“尊主,誉公子带着他的夫人已到山下,正有人带着他们上来。”
曲青前来禀告。
“你猜猜神医谷的人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湛戈带着笑意看着卷里在茶壶中又添了些水,另外又添置了两个空杯子,想来一会儿江欺雪和誉风上来,不出意料卷里会用这果茶来待客了。
卷里放下了茶壶,摸了摸怀中的白玉令,她都已经准备好若是誉风不答应,就用这白玉令去换,就说新婚礼物能否换一个。
湛戈先于卷里开口,“我们来打赌,我猜他会答应。”
卷里佯装生气,责怪道,“你都赌了他会答应了,那我若是不赌他不答应,这赌还用得着赌吗?”
语气却是带着娇嗔。
湛戈哈哈大笑,继续道,“那赌注就是一个条件,输的一方无论如何都要答应赢的一方所提的条件,如何。”
听着湛戈的话,和渐进的脚步声,卷里自然是点头,“行!”
她若是赢了,非得让湛戈说个清楚明白,这几日总觉得有些不自在,她做什么湛戈都照常吃下,可是共心的感觉就是就是让她感觉到湛戈不喜欢。
可是湛戈偏偏不说,像是故意要瞒着她,以为她好糊弄呢。
誉风带着江欺雪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副郎情妾意的幸福模样,卷里斟茶,湛戈捧着茶杯,眼里有些不明显的嫌弃,但还是一点一点的抿着。
“你们来了,刚好。”
卷里笑着扭过头,刚倒好的两杯茶水也是热气腾腾。
江欺雪进门的时候脚步愣了一愣,眼前的景象是她所无法想象的。
而湛戈却是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对他们笑道:“你们来了,你要求的糖糕备好了。”
案几上备着一碟儿白花花的糖糕,圆润可爱。
目光投向了誉风身后的江欺雪,眉头却是微不可查的一皱。
总觉得有一些怪异。
江欺雪却是立马咧嘴大笑,将眼眯成了一条缝,身子几乎是扑在了案几上,案几几番摇晃,还好正了回来。
“誉风哥哥,糖糕,好吃的糖糕。”
毫无形象的拿了一块起来,塞进自己嘴里,又跳起身来,捧到誉风面前,“誉风哥哥,你吃。”
誉风温柔的接过,摸了摸江欺雪的头,被江欺雪不着痕迹的一退。
“欺雪自己乖乖的吃,吃完了还有。”
湛戈眯着眼睛,眸中晦暗不明,只是看着江欺雪,这感觉自江欺雪上次来的时候没有过丝毫,而此刻江欺雪根本不敢与湛戈对视,在卷里将茶端了上来后,就捧着茶杯,几乎将脸整个遮住,然后侧过脸对着卷里道:“姐姐,好好喝啊。”
卷里身子一怔,看了看江欺雪,最终周身不适在江欺雪这抹极近无辜的笑容下,还是化作了一笑泯恩仇。
她已经跟湛戈在一起了,谁也分不开,这些人都是湛戈的过往,她何必再计较。
誉风亦是抿了口茶,看了看卷里,缓缓道:“很好喝。”
湛戈笑了,“她研究了好几日,这酸酸甜甜的口味她自己喜欢的不得了,所以今日特地要给你们尝尝,你们喜欢就好。”
誉风点点头,随即开口,对着湛戈道:“事情我与大家商议过了。”
卷里立马就直了身子微微侧耳倾听,湛戈亦是挑眉眸光扇着,二人瞬间凝重的模样竟然让誉风觉得有些好笑,二人似乎极有默契,誉风无奈的摇了摇头,开口道:“神医谷内的人答应了。”
话出,却听湛戈低笑出声,卷里有一副既高兴又纠结的模样,让誉风有些疑惑。
“这个结果,不满意吗?”
誉风扭头询问,面朝卷里。
卷里立马摇头,“不不不,誉风,真是谢谢,神医谷帮了血楼一个大忙。”
眉眼间到底还是为誉风答应而溢出流光。
誉风松了口气,听到卷里的回答,他也颇为高兴。
“但是从血楼出去的人,到神医谷,走哪一条道,一路上要小心其他门派的眼线,这还需要商议。”
誉风开口,湛戈就已经从袖口中掏出一张牛皮的地图。
“这是血楼到神医谷附近的详细岔道,无论远近,详细道每一条水流,每一条小道,小道附近山坡会有哪门哪派的人,哪一条威胁最小,最不易被发现,毕竟从血楼出去的人,不会只有一两个。”
湛戈一早做了准备,只等誉风开口。
卷里也仔仔细细的听着二人商榷,突然哗啦一声响动,打断了众人的讨论。
众人朝着发出声响的地方望去,却见江欺雪一脸极为委屈,几乎快要哭了出来,身上衣襟湿了一大片,茶杯碎在了地上。
“誉..誉风哥哥,欺,欺雪不是故意的。”
江欺雪声音有些抽噎。
誉风连忙扶着江欺雪起身,粉色的衣衫上沾染了一片橙渍,看起来脏兮兮的,卷里连忙道,“殿内有衣衫,我带她去换吧,你们商议。”
说着就要带着江欺雪去寝殿,湛戈看着江欺雪的步伐,却是眉头一皱,连忙开口:“卷里你留下,让青黎带他去就好。”
卷里回过头,青黎主动站了出来应湛戈的吩咐上前道,“江姑娘,跟我来。”
江欺雪也未拒绝,脚步雀跃的就跟着青黎离开,听话的让誉风也有些错愕。
而在江欺雪走后,三人具是沉默,没有在继续方才的话题。
“你把她治好了?”
湛戈疑惑开口。
誉风皱眉,最近她是很听话,可是也不是好了吧,“没有,她一直如同七岁孩童。”
湛戈神色凝重,看向誉风道,“誉风,你们相识多少年了,你竟然一直都不了解她,她这是装的。”
誉风愕然,“你...你说什么?”
卷里收拾了地上的碎瓷片,听到湛戈的话也是有些吃惊。
“有一次,我胁迫她出来看我练剑,就在离江家堡不远的密林中,她不想看,转头就离开,不知道谁埋了数根银针在地上,她右脚的整个后跟都踩了进去,针尖全部扎进了右脚后跟,好了之过后她也多了一个习惯,就是左脚是脚掌先着地,右脚的脚掌却总比左脚脚掌反应慢一些。”
虽然很细微,可是誉风还记得,因为那一次江欺雪说,他只会让她一次又一次的更加厌恶。
“上一次我见她并没有这样,可是今日她方才出去时却是恢复了以前的样子。”
“这...她既然好了为何又要装作痴傻...这几日在神医谷她都是...”誉风没有说完话就被卷里打断。
“兴许她是怕你...”卷里说完自己都是愣了。
她想说江欺雪是不是怕她恢复正常后,誉风就不愿意娶她了。
可是对一般人来说,恢复正常是一件大喜事,可是江欺雪却偏偏要装成痴傻的模样。
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萦绕的众人的心头。
又是沉默一片,卷里抬起头,勉强笑道:“青黎跟着她呢,不会有事,等她回来誉风再问个清楚,我们先谈要紧事。”
“也是,她若是要装,誉风你便多注意一些。”
湛戈缓缓开口。
几人忽视心头重重敲响的鼓槌,继续商议起来。
青黎带着江欺雪走向湛戈和卷里的寝殿,总不能给江欺雪穿婢女的衣服,所以还是要找卷里的,恰好最近做了新的衣衫,少夫人还未穿过。
正想着,面前却是缓步走来二人,青黎见了来人连忙福了身子。
“誉堂主。”
“这不是江姑娘吗,江姑娘这是要去哪儿。”
誉阴欢笑了笑询问江欺雪,二人双眼交汇,都是深意,青黎想着江欺雪是个痴傻的,怕是意识不到誉阴欢问的是谁,就开口道,“奴婢带江姑娘去找青琪,为她换一件衣衫。”
“去吧。”
誉阴欢点点头,柔声回道。
青黎点点头,带着江欺雪继续往前,没走两步,颈脖后一疼,整个人就晕倒在了地上。
见湛戈发愣,卷里下一个吻轻酌在湛戈的唇上,然后随即推开他,忽略了他抬起的那双手,转而去玩井豹,摸摸井豹的小爪子,看井豹不耐烦的挥爪,湛戈有些好笑,方才他似乎忘记了一切。
卷素忍不住笑了,嘴角轻轻上扬,这一幕,还真是温暖啊,只是不知哪一天他也能遇见这样一个人。
自己抬头望了望就想找棵树扒上去睡一觉,却不经意看见了江欺雪,月光洒下才看见她头上若影若现,青丝夹杂的白发,心下计量,怕是这江欺雪身上也发生过不少事情,正想着却见她愣愣的上前,竟然是想要伸手摸井豹。
井豹闻见了企图指染自己的生人气息,立马就低嗷朝着江欺雪獠牙。
江欺雪收到了惊吓,直直的退了好几步,捂着狂跳的心口,看着卷里吃惊的望着她,手正好奇的玩着井豹的虎爪,心里突然觉得有一股莫名的气想要发泄,她却说不出口,恍惚只觉得,卷里只是披着她的皮,然后抢走了本该属于她的温柔。
湛戈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像是身上有一只名叫江欺雪折磨自己多年的虫子骤然死去,现在换成了一只叫湛戈的虫子长到了江欺雪的身上。
“江姑娘,井豹不喜欢外人随意触碰。”
若有若无的怅惘让江欺雪再次一愣,心中生出一种极为难受的感觉,像是一个铺天盖地的大罩子,将她闷在了里面,无处可出。
外人?
苍白的嘴唇几番动了动,但最终还是换成了三个字:“那我呢?”
湛戈一愣,想了想,自嘲一笑,还以为...卷素找了颗树就爬了上去。
四周的人也都是,自己找了地方靠火靠树靠马靠石,都是江湖中人,不拘小节,睡哪儿都是一样的。
湛戈毫不在意,只是大手捞过卷里,让她头靠井豹的虎背上,宽大的袖摆几乎盖住卷里纤细的身子,察觉到身下的石子有些硌人,还是将卷里举起来,娇小的身子放在自己身上,这是卷里从未感受过的温柔,整个心都暖暖的。
“江姑娘难道要等着我照顾你?”
说完就不再开口,低下头却见卷里眼睛弯成了一弯弯月,某若星光,嘴角上翘,一脸满足的表情,竟然可以称之为,幸福。
看到湛戈护着卷里,江欺雪低了低眸子,自己走到火堆旁找了块石头,就那么坐下,一直看着那被白虎遮住大半的两个头颅。
卷里安静的趴在湛戈的身上,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她就是感觉湛戈很难受。
“那年,我自傲风华,独自出了血山意图闯荡江湖,结果下山的第二天,我就看见了她。”
湛戈声音说的很浅,半眯着眸子。
卷里陡然睁大了双眼,眼中充满了疑惑,那个她字难道是,江欺雪?
“那时候江衾为她举了比武招亲,我只听是江湖第一美人,就起了兴趣。
我在血山长大,我爹从来没有跟我说过江湖的事,他总说,江湖不是什么干净的地方,小孩子不要去蹚浑水,他越这么说,我就越想去。”
“在血山上我什么都有,有婢女痴迷的眼神,有血楼各个枭雄的惊叹,惊我天资,惊我聪慧,惊我继承了我娘的风华,我爹的英姿。
唯有她,对我如同万年玄冰,眼里只有誉风,我也像中了蛊似的,她越不想理我,我就越想让她理我,倒贴上的不喜欢,偏偏喜欢她不屑看我的样子,那些挣扎,耗尽了我半生的精力。”
然后,成了一个堵了他心口十年的大石头。
湛戈声音很浅,让卷里有些心疼,心疼自己,也心疼她,想起了那个梦,湛戈绝望的将剑主动深刺自己的胸膛中。
趴在湛戈结实的胸膛之上,听着那有力的心跳,有些庆幸。
他现在还活着,还活的好好的,以后也会如此,只要她还在,他就绝不能死去。
过了很久,湛戈才用轻浅的声音继续道。
“十年了,我都在后悔,如果当年我没有下山,如果我没有遇见她,也许,我爹我娘还会好好的在血山,我爹不会被人五马分尸,我娘的尸身不会被人凌辱至今。”
再见江欺雪,不是噩梦,胜似噩梦。
而他,真的想要跟那一段过去说再见,索性,卷里出现了。
当年,湛天和白水依真的把湛戈保护的很好,说起来,其实湛戈也很简单,简单的人,当年才会有那么一腔深情画出她这个情魂。
卷里莫名有些难过,感受得到,湛戈当年有多喜欢江欺雪,她甚至确定,如今湛戈依旧没有吧江欺雪从心里真正剔除。
“湛戈,我不用你耗费精力,我有数不完的精力,所以让我来主动,你只需要等着。”
卷里大言不惭,倒让湛戈哭笑不得,刚才还有些悲哀的氛围此刻竟然让湛戈有些破功。
一手宽大的袖摆下,另一只手已经抚上纤细的腰肢。
“你可知道,有些主动是不能让女人来的。”
看卷里红了脸,湛戈笑了,轻轻拍了拍卷里的背脊,“她会让我难受,而你竟然会让我开心。”
语气中带着不可思议。
将卷里半抬的小脑袋按在自己的胸膛上,卷里也随之闭上了眼。
这难受里,有多少感情,总有一天,她会让湛戈全部转到她身上。
他会因为她的开心而开心,没有难受,她不会选择让他难受。
湛戈曾有这么一个梦,带着江欺雪回血山,和她在血山上过一辈子,冬看雪,夏看雨,早闻晨风,夜望星辰,可是,江欺雪注定不可能了,那么,就卷里吧。
江欺雪坐在石头上,手撑着下巴,不知不觉阖了眼,也做了一个梦。
梦里,湛戈一身白衣,拱手站上了红色的擂台,身姿英勇潇洒,干净利落,风华张扬的将所有来人都打败,没有誉风出现与他对峙,没有江衾出现拆穿他的身份,没有湛天出现将他带回血山,她一个人穿着嫁衣,拿着他送的那幅画,在他的笑前回牵住他的手。
梦醒后天未亮,火光依旧,白色的老虎动了动,卷里整个人都卷缩在湛戈的胸膛上,面上带了些红晕好看的像初绽的桃花,极为温暖的感觉让她一脸满足,守夜的人看了看天又继续徘徊。
她又想起了誉风,笑着笑着又忍不住流泪了,她何尝又不是另一个湛戈。
第二天一大早,卷里起身,她无所事事。
百无聊赖之余,随处走走,不经意就走到了,血山的高云台上,俯瞰下方。
血山地势陡峭,将血楼的人保护的极好,而她远远望去,却看到穿黑色的血楼之人手中提着一个一个的大麻袋,正将那些麻袋一个一个的丢出血山,如同滚球一般越滚越远。
而在坡下似有一大堆人在等待着。
“他们在做什么?”
卷里疑惑开口。
青黎张望了一番,回答道:“今日尊主下令,将那些各门派来犯之人都放出去。”
放?
这个叫放吗?
“都抓上来了,为什么放走呢?”
“玄姬,这叫震慑。
无论他们来犯多少次,尊主都有办法让他们有去无回,从心里上打压他们,让他们以后对血楼望而却步,以保以后血楼安危。”
青黎这么说着,语气却是有些感慨,卷里耳尖听了出来。
“这么说湛戈很厉害咯?”
卷里兴奋。
青黎点头,“尊主在武林尚无敌手。”
尚无敌手?
卷里眯了眸子,长长的睫毛忽闪着耀眼的光芒。
人长得好看,而且功夫极好,但是,为什么江欺雪不喜欢他呢?
像湛戈这样的男人,谁能抵挡的了。
骤然想起在魈尸谷下见到的那个男子,湛戈说江欺雪是他的女人,那么江欺雪喜欢的是他吗?
那人,长得却是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可是跟湛戈的妖孽,无可比拟。
“妹妹想什么呢?”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卷里的思絮,回过头,才看到远处摇曳着身姿走来的正是阴姬。
阴姬是特地来找卷里的,不过方才卷里发呆时她也看呆了,作为一个女人因为另一个女人的美貌由衷赞叹,她一举一动毫不娇柔做作,反而无意间散发着最真实的媚态,若是让一个男人,不喜欢她,很难。
不过可惜,魅姬是个女人,她也是个女人。
阴姬瞥了瞥血山下那些晃动的人影,眼底并无波澜,似司空见惯。
卷里往后退了一步,干干回道:“没什么呢,我在说湛戈很厉害。”
“厉害?”
阴姬高傲一笑,“他当然厉害,举手投足可轻易灭掉一个小门派,他精骨奇特,是个武学的奇才,从小就被上任楼主捧在手心,巴心巴肝儿的疼着,所有的武林秘籍他看了一遍就能融会贯通。”
“哇。”
卷里由衷赞叹,不过心里却更疑惑,为什么江欺雪不喜欢他呢。
“不过,所有的拥有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阴姬低喃了那么一句,语气中带了些心疼,声音虽小,但卷里还是听到了。
正要询问的时候,却见阴姬脸色陡变,一脸高兴道。
“妹妹,姐姐来找你是有事的。”
说着极其亲热的牵过卷里的手,拉着卷里下了高云台。
“明晚子时一过就是十五了,每个月的十五都是尊主药浴的日子,暂时还不知道妹妹会些什么,想了想不如妹妹服侍尊主药浴吧。”
说吧看着卷里的眼神是笃定的,她知道卷里一定会接受。
景星跟在身后,还是转身对着青黎青琪吩咐道:“你们先去找湛哥哥,如实告知。”
说完朝着卷素追去,她是怕生死堂不放人,或者卷素进去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阴姬是鬼医之女,玩毒玩蛊,虽然是救人,但是那都是从险中取。
她看那些蛊虫,到时候卷素肯定也免不了。
卷素是彻底慌了,他以为来了血楼就没事了,说好有个妹妹要护着她,现在,现在他护她什么了,只顾着自己玩。
脚下生疼,打依旧尽他最大的努力,朝着生死堂而去。
提了轻功,站到了生死堂前,直直就要闯进去。
“你...你...你是谁。”
有个结巴药童慌张挡住,生死堂本一切如常,因为卷素的到来而一阵慌乱。
卷素毫不客气的推开药童,直直进门,差一点就撞上了赶出来的阴姬。
“生死堂是肃地,还容不到你一个外人撒野。”
“你他妈把我妹妹交出来。”
朝着阴姬嘶吼,身后有人拉着,被他推开,见阴姬脸色青白,看着她身后一道道紧闭的密室,推开她就一道门一道门的踹。
阴姬拦了上去,“什么你妹妹,找妹妹也别到这地方找,这里可不是什么随便的地方。”
卷素色变,咬牙道,“我妹妹在这里,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定然要你血楼不得安宁。”
阴姬是医,但不会武功,只能叫着,“来人啊,你们把他给我抓住。”
众人一听,直直上前拦住卷素,人多势众,让他不得前去。
“密室内关的是尊主的玄姬,他是玄姬的哥哥,若是玄姬在这里出了事,你们一个也跑不了,这样你们谁敢拦。”
景星进来开口,众人一看,只得放了手四周皆寂。
阴姬愤怒上前,“景星,你怎么也帮着她?”
景星看了眼还在踹门的卷素,转而看着阴姬道:“你这样做是错的。”
阴姬眼光阴晴不定,撇了撇卷素,唇角冷笑道:“原来如此,你是想帮他的,是吧。”
看景星眼神一变,随即凑到景星耳边,“我听瑶花说,他们不是亲兄妹,本来还不信,今日一看他如此紧张,倒是信了七分。”
话出果然看见景星白了脸,“你若是聪明,就不要多管闲事。”
回过头,“你们上啊,玄姬是自愿来的,自愿为尊主喂蛊,他这样会害了尊主。”
众人愕然看向景星,景星只是苍白着脸没有开口。
寂静一片,而在此时一个虚弱沙哑的声音从卷素对面的密室传来否定了誉阴欢的话。
“哥,救我。”
卷里浑身发麻,那些小虫子有一些甚至已经钻进了皮囊里,在里面尽情的吸血。
听到了卷素的嘶吼以及耳边传来踹门声。
景星的脸变了几番,在听到这句话后骤然又是僵硬。
阴姬脸色大变,然而已经来不及,轰隆一声,卷素已经踹开了那道密室的大门。
直至看见密室中的卷里,浑身是血,那些虫子依旧前仆后继的往打身上爬,额头青筋暴起,毫不客气的就是伸手拍下那些虫子,一个一个踩在脚下,手心有些痛,有虫子咬在了他的手心,也跟着开始怕上他的身,他丝毫未管,继续将那些虫子毫不客气的捏死。
“你等着,哥马上带你走。”
语气有些颤抖,美好的女子从来应该像他第一次见她那样,不应该是这样了无生气,被折磨得不似人样。
景星惊愕了,这画面的沉重感比从镜光阵上看的更让她震惊。
誉阴欢慌了,上前拖住卷素,“你不要捏死我的蛊,它们能救湛戈的命,它们都能救湛戈的命啊。”
“它们能救湛戈的命,谁他妈救我妹妹的命。”
急红了眼,一脚踹开誉阴欢,用力扯着墙上的铁链,却纹丝不动,用力扯了几下,依旧如此,卷素目色通红,身上是伤痕累累,一手抱住卷里,一手和铁链挣扎。
一道白色的云剑赫然出现,斩断铁链。
景星摆动着手中的罗盘帮了卷素一把,看着倒在卷素怀中的卷里,整颗心都是强烈跳动的,有一种莫名的恐惧。
卷里得救了,说高兴但是更多的是难过,皮囊内仍有虫子肆虐,可是,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她全身上下,已经挤不出一丝血了。
这不亚于,被打回原形。
抬了抬眼,看见了卷素,嘴角勾了勾,“哥。”
温热的眼泪落在了她的脸上,“哥对不起你。”
用不放心她的名义上了血山,却看着她在自己面前出事,昨天那一声惨叫明明有些熟悉,但是他却没有当回事。
卷里被卷素拦腰抱起,头靠在卷素的肩膀,手紧紧的抓住卷素的衣衫,整个人缩在卷素的臂膀内,她现在只能赌一赌了。
卷素抱着卷里急急的朝着上玄殿而去,一直被缠的如同粽子的脚看起来极为滑稽,却无人可笑。
湛戈急急赶来,却在尽头处只看到卷里被卷素抱在怀里朝着自己而尽,一身衣衫遍布是血,远看如同红梅晕在白雪上。
他的脚步陡然僵硬,却是没有胆子上前一布接过她,僵硬着,眼睁睁看着卷素抱着她目不斜视的朝着上玄殿而去。
满脑子都是红梅晕染的白色亵衣,和她细眸半阖苍白无色的小脸。
“卷素,卷素,生死堂有大夫,你要带她去哪里。”
景星吃力的追在后面,卷素本就轻功了得,此刻更是用到极致,只是脚受了伤,速度慢些,但也比常人快上不少。
卷素没说话,只是脚下速度更快了,生死堂有大夫,他敢让他们看卷素吗。
这一去就去了半条命,再来个大夫会不会直接掐死她。
誉阴欢只看到湛戈立在一旁,眸中神色阴晴不定,眼光似看着自己,却像是藏了一把刀子,狠厉而有绝情的插进她的胸口,自己的腿也赶着迈不大开。
“怎么回事。”
声音沙哑,吐字阴沉。
婢女说,她在生死堂,被阴姬用以喂蛊。
当年誉从习就是以毒血之身喂蛊,因此丧命。
耳边尚且还回想着昨日,誉阴欢笑着说,卷里已经离开生死堂,他百信不疑。
“说!”
见誉阴欢沉着眼眸,忍不住厉声起。
而身后却被景星拉扯,“湛哥哥,你去看看小嫂嫂吧,她伤的那么重,卷素抱着她进了上玄殿还落了栓,不让我们进去。”
俩人都是衣衫不整的状态,入手是温香软玉,眼下又是旖旎之景。
情话在前,软被在下,一切自然而然水到渠成,重重交缠,低喘浅吟。
缠绵入骨的那一刻,呼吸相重,卷里却突然感觉自己心头像是钻进了什么在跳动。
怦怦——怦怦——湛戈闭着眼睛俯身在卷里身上,薄唇轻启,声音好听过的惑人心扉,胸膛之上,一软滑的小手伸了进来,微微低下头细看。
卷里伸手抚上自己的胸口,心口处像是被什么溢满,似乎剧烈的跳动着,像是随时都要蹦出来一般。
红唇微动,声音娇弱缠人带着不可置信,美眸中眼眶莹泪,“阿湛,我,我是不是有心了。”
身上的人已停下动作,长长的发稍扫过白皙的肌肤带来酥痒的感觉,耳朵贴在那起伏的边缘。
微微颤动的频率,和他胸口处的,一个频率。
湛戈随即跟着轻笑出声,眼角完成一抹好看的弧度,抬起头看着卷里精致的下巴,伸手捏住,覆之而上,“我说过心之所向,我们两心相系,总会让你变成人。
如你所愿,我们可以一起变老,可以生儿育女,可以看遍万千风景,不会留下你孤独一人。”
卷里喜极而泣,这个感觉让她太过心喜,胸膛之上的心跳感不是假的。
是真正的在她胸口跳动,填满了那一贯空虚的感觉,原来变成人只要两心相系就真的可以。
湛戈只看到卷里眼角溢出的泪滴,知道虽是高兴所致,可还是说不出的心疼。
一手拂过如玉的面颊,指甲将泪滴又擦个干净,一边抽身而出。
却在那一刻,卷里又再次失去心跳的感觉,宛如刚才只是错觉,皮囊下有血有肉,唯独缺了一颗心。
像是突然升入云端,又突然掉了下来。
卷里再次僵硬,湛戈亦是发现了。
“它...它又没了。”
卷里难过的都快哭了,眸子瞪的老大,然后伸手缠上湛戈的颈脖,语气说不出的委屈,“它怎么又没了呢?”
天知道她盼了多久,刚才就那么短短的一瞬间。
湛戈也是愣了一愣,看见卷里的几乎崩溃的模样,只是伸手轻轻捏了捏卷里颈脖后的软肉,像哄小孩儿似的,“它能出现一次,就能出现第二次,下一次我们再留住它。”
卷里狠狠的吸了一口气,鼻尖已经泛红。
她想要变成人,这个想法随着和湛戈在一起后更是日久弥深。
“好。”
软软的应下后,披上衣衫。
湛戈让卷里在这里等着,一大早被机杼叫去说话,然后就是在房内缠绵至此。
回来时没有看见曲青,想到现在曲青应该回来了,打开门,果然,青黎和曲青都已经立在了门外。
青黎连忙福了身子,“尊主,可要奴婢去准备些吃食。”
说话间有些面红耳赤。
湛戈点点头,“还有,让人来备水沐浴。”
而曲青在青黎离开后从怀里掏出两张红色请柬道,“尊主,这是神医谷派人送来的。”
湛戈挑眉,红色的请柬,突然想起上一次誉风曾说,他会跟江欺雪成亲。
想到江欺雪现在的模样,他心中也是宽了,打开两张请柬看了之后,将其中一张请柬递给了曲青,“你去生死堂走一趟。”
曲青接过后打开一看,之间里面的请柬写着誉阴欢的名字。
应下后曲青朝着生死堂而去。
誉风成亲的日子定在四月中旬,除了邀请了湛戈卷里与誉阴欢以外就只剩神医谷的人,一是因为神医谷一向低调,二则是因为江欺雪的状态不适合大张旗鼓。
誉阴欢动作迟缓在生死堂内行走,曲青送来请柬的时候,倒是让誉阴欢有些惊愕了。
她没想过誉风成亲的日子会这么快,不过是在湛戈成亲的一个月后。
“堂主,誉公子成亲,堂主可是要参与。”
青藤结果誉阴欢递给她的请柬。
誉阴欢最近极少说话,此刻只是面无表情的点了个头,最后才轻声吐出一个字,“去。”
话说见却是走到药柜上,从顶端拿出一包药布,摊开。
里面放着整整八十一根不同粗细的金分银针,誉阴欢将它们一根一根的取出,然后放在火上灼烧,眸光中显然已经是破罐子破摔的神情,看的青藤心惊肉跳。
“堂主,这金分银针你许久也不曾动用了,今日为何拿了出来?”
“青藤,准备药人让我练练手,许久未曾动过这金分银针,我怕它到时候没有救人反而害了人。”
誉阴欢淡淡的开口,语气中没有丝毫情绪。
青藤吩咐下去后,疑惑道,“堂主这是要救谁。”
最近血楼并无重要人物身体有恙。
誉阴欢只是稍稍的勾了勾唇角,浅笑道:“没什么,堂哥要成亲了,那么堂妹总要送礼物吧。”
*此时神医谷内已经开始着手准备誉风的婚礼,而誉风临风而立,远远看去竟有一股仙人之姿,而他站在他曾带着卷里所站的山间上看着神医谷药圃。
风景在他眼里尤其是好,可是自从那一次之后,总觉得一个人看有些落寞。
“誉风哥哥,誉风哥哥。”
江欺雪的娇笑声从身后传来,誉风转过身,见江欺雪手中摘了一大把紫鹃花,一身粉裙飞舞的如粉蝶一般直直的朝着他奔来,而江欺雪身后跟着跑的则丫鬟芍药。
距离着誉风还有些远的距离,那笑的太过明媚单纯的模样与她丝毫不差,让誉风有些晃神,就在那一刹那,耳边立刻就传来噗通一声。
江欺雪被缠绕的树根一不小心绊倒在地,彻底摔了个灰头土脸。
紫鹃花洋洋洒洒飘飞大片,江欺雪撑着手臂极为委屈的看着被自己压碎的花枝,又看了看誉风,终究还是觉得委屈至极的嚎啕大哭起来。
这动作若是小孩做出就是天真烂漫,率性而为。
可是江欺雪已经不小了,她二十有七了,身上原本气质清冷又沉淀着清韵,此刻如同孩童一样毫无形象的嚎啕大哭,当真是,有些可笑。
誉风却是无奈的笑了笑,缓步上前将江欺雪牵了起来,温柔道:“花没了誉风哥哥再为你去摘,别哭,哭没有笑着好看。”
那眉眼如玉,温润的让人忍不住沉溺,芍药也是看的醉了。
最后誉风却是牵起江欺雪,将她的手递给了芍药,“让芍药姐姐带你去换身衣服,这身衣裙可是你最喜欢的,现在可脏了。”
誉风有耐心,不代表所有的人都有耐心。
芍药压下了心头的不满,朝着江欺雪道:“江姑娘,跟芍药走吧。”
伸手就要牵过江欺雪,她心头别扭,明明江欺雪比她还大上不少,可是此刻江欺雪失了心智,却是要叫她姐姐。
江欺雪本来就是抽噎着,因为誉风牵她而顿住。
此刻听到自己要换下这身衣服,顿时就不乐意了,把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缠着誉风的手臂,“我不嘛,这是最后一身粉色的,才换上。”
誉风叹了口气,将她的手从自己身上扒下,摸着她的头道,“不是最后一身的,我前些日子让人缝制新的今日送来了,你现在回去看可以换上新衣服,本想晚上给你个惊喜的,却没想到你现在就要看到了。”
听到有新衣服,江欺雪的眼眸中顿时就放了光,刚才还梨花带雨,现在就依然是晴天朗日,笑着拉过芍药道,“芍药姐姐,咱们走吧走吧。”
芍药身子娇小,比江欺雪还矮一个头,脸嫩生生的,年纪不过十五六,才进神医谷不久。
江欺雪美则美,可是,青丝间的白发为她长了不少岁数,但此刻的她偏偏还喜欢穿粉衣,于是显得尤其不伦不类。
“那江姑娘跟我来。”
芍药看了看誉风,又福了个身子,“公子,芍药下去了。”
誉风这才点点头。
在江欺雪的背影后看着撒落一地的紫鹃花,也跟着下了山头,看见生姜和香樟在山下候着他。
“公子下来了,这是准备往哪儿呢?”
香樟的话语也没了往日的欢脱,只是看着誉风未停下的脚步问道。
“去摘紫鹃花,她刚才摘了一把紫鹃,结果摔倒了全部压坏了。”
誉风温温的解释,朝着紫鹃花而去。
香樟当然知道这个她说的时候,跟在身后却是眉头紧皱。
“公子,您真的要娶江姑娘吗?”
话语有些委屈,却是没有停顿,“香樟看的出来公子喜欢的是卷里姑娘,江姑娘的性子高傲,不得公子心意,如今江姑娘失了心智多了卷里姑娘三分天真自在,可是在常人看来江姑娘就是个不正常的,堂堂神医谷少主怎可取个不全之人。”
誉风只是顿了顿,脚步却没有停下,待到了紫鹃花林前仔细的为江欺雪折起的紫鹃花。
折到了一半,也只是勾动了唇角,浅笑道:“你家公子脾气向来都好,只是情事上挑剔罢了,本来你家公子也想着若是遇不上如意的人,取了欺雪也就算了,如今遇上了却是求而不得了,如今欺雪失了神智,说出来也是笑话。”
停下了动作,扭过头看着香樟和生姜,语气有些自嘲道:“你家公子竟然会有些庆幸。”
庆幸江欺雪和卷里现在有了那么三分神似,那三分至性情,天真烂漫。
尤其是那笑,让誉风几次三番的想到了卷里,他记得她成亲时望着湛戈的模样就是这般,笑的乐呵,带着一股傻气,却让人移不开眼线。
江欺雪是不爱笑的,就算笑,那也是极近礼貌,保持着她的高傲形象,笑的极浅,虽然有着自己的风韵,但是在人看来就是有一股不可高攀的气势,恍惚在她的面前,所有的人都低了她一等。
而这,大概就是誉风始终无法对江欺雪动心的原因。
“可是公子在大家的心中宛若天人一般,如今,虽然谷内的人都没有说,可是心里却都为此不满意,江姑娘失了神智,公子可以永远照顾她,我们也不会嫌弃。
可是公子为什么非要委屈自己一生,去娶了江姑娘呢?”
香樟一向有话就说,此刻她更是代表了大家的心声。
“况且江姑娘现在已经如此,若是以后生了小公子,那会不会...不会!”
没等香樟说完,誉风回的笃定。
香樟望去,却见誉风眉间虽然带笑,眼眸中却是一片哀伤之意,手中动作继续,采了一大把紫鹃花,感受到了香樟的视线后扭过了头,笑的温然如玉,像是在安抚香樟一般。
“何必要委屈一个正常姑娘跟着我一生,一辈子都得不到寻常夫妻所能得到的情感呢,你家公子我是个善人,能委屈自己,就不会委屈别人。”
这话誉风却是说的极为认真,卷里嫁给湛戈,她会很幸福,既然如此他委屈一点又何妨。
收拢了花枝,朝着江欺雪的院子而去。
江欺雪换完衣衫出来,正好看见手捧着大把紫鹃花的誉风出来,立马就跳了起来,给了誉风一个大大的拥抱,笑道:“欺雪最喜欢誉风哥哥了。”
手已经不客气的结果誉风手中的紫鹃花,补了一句道,“比喜欢爹爹还喜欢。”
誉风摸了摸江欺雪头,“既然如此,那欺雪见不到爹爹是不是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江欺雪皱着眉头认真的想了想,看了看誉风又看了看紫鹃花,笑着点头,“是。”
这一幕看的周围人心疼又难受。
江衾已经死了,江欺雪一辈子也找不到江衾了,她的神智停留在了七岁,还将江衾视为她的至亲至爱之时,没回誉风说江衾来不了时她就要闹上一闹,将神医谷的人折腾小半晌。
如今誉风却是逐渐代替着江衾的地位,说是誉风娶个夫人,其实是娶了个女儿。
如果誉风真的要宴请宾客,神医谷的人怕是也会不乐意,堂堂神医谷少主,江湖呼声极高,却是娶了脑子有问题的江欺雪,一定会被嘲笑。
当年江欺雪正常时誉风不愿娶,若是当时娶了哪里还有那么多事。
而只有他们明白,誉风是为什么。
神医谷的每一个人都是誉风的家人,他不曾想过隐瞒,家人就应当一起分担悲欢喜乐。
但是看着此刻神情高兴天真如孩童的江欺雪,他倒觉得也许现在的江欺雪会更高兴,心中的愧疚少了那么几分。
*“阿湛,你说誉风大婚,咱们送什么好。”
卷里拖着下巴,眨巴着泛光的眼睛巴巴的看着捧着汤碗喝汤的湛戈。
美人在前,动作娇俏,言语温柔,简直可以称得上是秀色可餐。
湛戈一边思索,一边放下碗筷,随后拿出帕子擦了擦唇角,然后浅浅勾起,拉着卷里的另一只手就站了起来。
“我带你去藏阁看看。”
卷里眨了眨眼,脚步蹒跚直直扑在了湛戈的后背上。
湛戈却是停下,在卷里来不及反应之际,笑着弓下身子,两手极快的捞过纤细的腿部,卷里措手不及,怕往后仰去一个惊吓就抱住湛戈的脖子。
“啊...你干什么呢!”
卷里惊呼。
然而湛戈却是直接背着卷里向前,用脚蹬开了寝殿的门,接受着众人诧异的目光。
“不用跟着我们。”
湛戈开口,直至了曲青跟上他们的脚步。
曲青始终憋着脸,看着湛戈背着卷里离去的背影,他怎么觉得这背影有些熟悉呢。
记忆中想了想,竟然是和老尊主和夫人有些相似。
总觉得这血楼的单身汉骚动着要下山,关系一定脱不开尊主和少夫人。
卷里先是惊慌,随后却是见湛戈直接背着她,一步一步,稳健的向着前,心下也是暗喜,不由得生出戏弄之意,侧过脑袋贴着湛戈的耳朵,吐气软绵道:“阿湛~”语气轻飘飘的,像是一只小爪子,轻轻挠着湛戈。
湛戈挑眉,笑道:“我原来看我爹背着我娘,都很开心,如今我试了一试,现在倒是不解了。”
卷里疑惑,“你不解什么?”
臀下的大手被猛力一抬,卷里整个人被重重的抛起,然后又落在湛戈的背上。
湛戈表情严肃认真的回答:“你说背上被这么重的人怎么着也是气喘如牛,怎么还能高兴的跟发了癫似的。”
其实湛戈背上能感受的力道极轻。
不过他就想看看卷里的反应。
他还记得,白水依特别喜欢湛天背着他,可是有一段时间白水依被湛天喂的那可以说是白白胖胖的,然后湛天在背白水依的时候说她重了,那白水依不乐意了。
每次让湛天背的时候,都是跳上他的脊背。
那时候湛戈还小,不懂他们在做什么,好好走路不行吗!
非得背来背去,脚又没崴,还非得背来背去,湛天还笑的跟傻子似的,当时他看着湛天的眼神就犹如一只被人拖着耕地的牛,还耕的特别欢腾。
不过后来因为年纪大了,有一次湛天要背白水依,却是不小心闪了腰,然后湛天就再也没看过了。
如今背上背着轻飘飘的卷里,心头却是别有一番滋味。
大概是湛天和白水依不在了,他却开始怀念他们曾经有过的幸福。
耳边传来热气,湛戈侧过头,卷里极为认真的看着他道:“阿湛,你是不是腰有问题了,我只一副皮囊骨血,没有心肝脾肺肾,那对常人来说是可轻可轻了,你要是还觉得重一定是你的问题。”
这语气,严肃的像是在说世界上最真的真理。
湛戈竟然一时无言以对,而卷里却是伸出一只手,戳了戳他的腰间,顿时酥痒感遍布全身,湛戈严重的觉得,他被调戏了!
“阿湛,不会是今儿个中午你闪着腰了吧,放我下来吧,下一次咱们轻些,你要是不行咱们就早点结束,其实我没...咦!
阿湛你怎么停下了,不是说带我去藏阁吗。”
卷里顿了声。
前面盘旋的石梯,石梯环山饶,通往藏阁的路是这血山的最高阁,所以并无人守。
卷里还想开口,湛戈又是继续,绕着环山石梯快步上前,直至山壁后才放下了卷里。
卷里几步上前,看着山壁前就有一道石门,想来就是藏阁了,湛戈始终未说话,卷里也没注意,看着石门紧闭的藏洞上方有一枚圆孔,应该是开启藏阁的机关,高兴的回过头,却是一脸惊愕。
湛戈给了卷里一个裸露的背脊,上衣落到腰下,刚好被腰带系在了胯间。
露出曲线结实的脊背,和微微凹出的臀线,这诱人风光却是让卷里霎时怔住。
“夫人,你不是说为夫闪着腰了吗。”
声音带着诱惑,“你帮为夫看看可好。”
湛戈是低谷了卷里对他所说的话的认真度。
卷里头脑摸不清二仗,这话语听起来似乎是玩笑,可是方才湛戈说她重,似乎又好像是似乎真的闪了腰,最终还是半信半疑的弯腰摸上湛戈的腰间和尾椎骨仔细检查,软滑的小手移动着,喃喃道,“好像没有问题啊。”
手腕被湛戈有力的抓住,却是湛戈回过头,低着头,语间带着调戏之意道:“我觉得要试试才知道有没有问题。”
卷里霎时红了脸,尴尬笑着后退左右看看,这里可是山间,是外面!
心中哪里还不明白,翻转极快的扬起了小脸,讨好改口道:“我的阿湛怎么会有问题,中午才试过,身强力壮力大如牛,一定是因为我太重了。”
湛戈挑眉,身强力壮?
力大如牛?
他怎么感觉他成了山野莽夫了。
想起卷里左右望了望,顿时了然,卷里这是不愿意在外面了。
伸手一捞,袖子穿进衣衫内,不顾未整理好的衣襟袒着结实的胸膛,捞过卷里的肩膀,手中拿出一枚圆玉扣放在那凹处,然后摁住转动,藏阁的门才开启,拥着卷里进去。
卷里是松了一口气,进了藏阁才发现,所有东西都已经堆积成厚灰,在宝贵的东西此刻看起来都犹如杂物。
藏阁十年未有人进自然也是十年未曾有人打扫,卷里刚想开口询问,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轰隆一声,石门再关,卷里心里陡然一沉。
“咱们现在可以试试了?”
湛戈的声音从卷里身后幽幽的传来。
最后的结果就是曲青看着俩人干净的去,然后一身衣衫灰溜溜的回来,头发上也是灰尘铺满,刚才走的时候还是衣衫整洁,回来的时候如同乞讨过一般。
真是,令人费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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