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二十七个被陈默“手滑”写错的关键词:
“慈善机构”写成“慈害机构” “安全账户”写成“安刑账户” 每个错别字都像一把钝刀,在诈骗链条上砍出缺口。
法槌落下时,陈默终于抬起头,朝着旁听席望去。
林晚穿着红棉袄,目光坚定,在人群中像一团烈火。
...
陈默获刑三年六个月那天,下了一场大雪,像是要掩埋所有的肮脏与丑恶。
林晚隔着探视室的玻璃比手势:拇指食指圈成圆,三指蜷曲。
陈默把残缺的左手贴上去,断指处的疤刚好嵌进她的掌心。
“我儿子手术成功了。”她在玻璃上呵气,画了个笑脸,“他叫张小河,小名平安。”
探监结束前,林晚突然掏出一张泛黄的外卖单。
订单号尾数0413,备注栏里是她当年手写的字:“求退烧药,好人一生平安。”
“法官说减刑材料还缺这个,证明你本就是好人。”
5.
两年后的立春,陈默走出监狱时,晨雾还没散尽。
他穿着入狱前的旧外套,外套的内衬口袋里放着皱巴巴的二百块钱,那是母亲当初听说他要去国外挣大钱的时候,塞进他行李箱的书里夹着的钱。
余华的《活着》。
公交站台空无一人,只有长椅上放着保温袋,揭开盖子的瞬间,虾仁馄饨的热气模糊了眼镜片,塑料袋上印着“城南特色”,边角蹭着星点油渍。
他蹲在马路牙子上吃馄饨,汤汁滴在判决书背面,晨跑的人流中有个红棉袄身影闪过,背上的孩子正咿呀学语:“平……安……”
陈默没有抬头,他把最后一口汤喝干净,走向街角的派出所——那里贴着最新通缉令,妙瓦底新园区的头目换成了芳姐。
阳光刺破雾气时,他摸出一直藏在鞋底的乳牙。
167743,982031的刻痕清晰如新,像道永远结不了痂的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