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彦泽掉一颗眼泪。
第二天早上,妾室像一只斗鸡似的进我院里,春风得意地来给我请安。
看到满地狼藉和插在桌上的剪刀,妾室脸色苍白,一下跪倒在地,恭恭敬敬地给我敬茶喊:“大娘子。”
周彦泽好久没来我院中,我也不愿见他,乐得清闲。
我以为我就要这样默默地枯萎在周家的后花园。
某天夜里,一群官兵举着明晃晃地大刀冲进了周府。
5
官兵是来抄家的,周府上下百十口人全被关进了监牢。
公爹被罢免了官职,听说一进监牢就病了。没过几天就传出公爹病逝的消息。
公爹殚精竭虑一生为周家攒下的爵位荫封,一夕之间全部化为泡影。
从监牢出来后,周彦泽在京城的官职也没了,周府在京城待不下去了。
周彦泽遣散杂役,准备带着我跟婆婆和几个家奴回擎洲。
小妾听闻后,在某个夜晚悄悄开了后门,就此消失无踪。
母亲也曾问过我,要不要趁此机会跟周家撇清关系。
我说顶着周家儿媳的身份,即便留在京城也没脸见人。
何况,我柳如眉不是落井下石之人。
母亲知道我的脾气,不再劝我。
离开京城前我去跟庆成道别,她泪眼婆娑怜我命途坎坷。
我满腹心事,此刻却不知该如何说给我最好的朋友听。
拭去眼角泪水,我轻轻地说:“此去山高水长,再相见不知何日。让我最后为你抚一次琴吧。”
琴声呜咽,我低低吟唱:“......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庆成哭得泣不成声。我唱罢匆匆起身说声“珍重”,告辞而去。
我怕再待下去庆成就不让我走了。
而我的路,注定只能我自己去走。
6
擎洲靠近北边的边境线,离京城八百里,马车一路走走停停,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