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寒气裹着血腥味扑到榻前,他往我枕下塞了卷染血的密信:“楚国户部尚书亲笔,记载你叔父私开城门迎敌的铁证——够不够换你一句实话?”
我借着月光看清信尾印鉴,还是不愿承认,喉头涌上铁锈味:“伪造这些……花了殿下多少心血?”
萧凛知我倔强,所以从未同我相辩。
于是答非所问。
“三年。”他扯开衣襟,露出心口狰狞的箭疤,“从你射偏这一箭开始。”
窗外风雪呼啸,我突然想起三年前苍楚相交皇家围猎,在岐山那日,我存心想射他一箭,他坠马时曾望着我的方向笑——原来那不是嘲讽,是认命的纵容。
9沉渊
萧凛开始咳血。
御医说他夜入冰湖捞楚国玉玺,寒气入了肺腑。
我盯着药碗里晃动的影子冷笑:“殿下演苦肉计的本事,比打仗差远了。”
他咽下药汁,喉结滚动得像吞咽刀片:“苦肉计?”忽然拽着我手腕按向心口,“你摸摸,这里跳的是计谋还是真心?”
掌心下疤痕突突跳动,烫得我仓皇后退。他嗤笑着松开手,一枚带血的玉扣“叮当”坠地——那是我及笄礼上摔碎的半块凤佩。
“城西乱葬岗挖了七日,”他咳得肩胛震颤,“凑不齐你楚家的尸骨,总能凑齐你的恨。”
那夜我鬼使神差走向冰湖,却见湖心飘着盏河灯。
捞起时,灯上歪扭的楚文刺得眼眶生疼:“阿念,活下去——阿姐”
湖心河灯在掌心摇晃,楚念突然僵住。
“阿姐”二字收笔处本该圆润的勾画,此刻却突兀地折断——这是她们儿时约定的暗号,代表“字迹被迫”。
指尖摩挲过“栖身”二字,蜡痕下有极浅的针孔,连起来竟是楚国禁军暗语:“棺中非我”。
风雪卷着冰碴扑在脸上,她忽然想起萧逸咳血时说的话:“凑不齐尸骨……总能凑齐你的恨。”
原来这恨,是他亲手浇灌的荆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