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念……你阿姐的船……今夜该到江南了……”
金钗“当啷”坠地。
我这才看清他腰间坠着的玉珏——是当年岐山冷箭熔铸的,内侧刻着“吾妻阿念”。
“你以为这样就能赎罪?!”我嘶吼着掀翻喜案,合卺杯碎成锋利的瓷片,“我要你活着!活到鹤发鸡皮!活到看着我们的名字被史书写成笑话!”
他匍匐着来抓我的裙角,血在身后拖出长长的痕:“好……都听你的……”
我不会让萧凛那么轻易的死去,我要让他痛,让他生不如死的活着。
以赎他半生的杀孽。
25烬雪
我自刎用的是他赠的匕首。
刀锋抹过咽喉时,竟不觉得疼。
原来最痛的早已在一年前那场大火里烧尽了,余下的不过是具空壳。
“楚念!!”
萧凛的嘶吼像困兽,他徒手攥住刀刃,白骨差些从指节刺出来,“你要自由……我给你!你要命我也给!但你不能……不能这样对我……”
我望着梁上晃动的白绫笑出声:“萧凛,你见过年轮吗?”
血顺着脖颈浸透嫁衣:“最外圈是崭新的恨,最里层……是腐烂的……”
“爱”字未出口,他忽然将金疮药捂进我伤口。
药粉混着血凝成痂,像心口永远剜不掉的疤。
“孤不准你死……”他颤抖着吻我冰凉的唇,“你的恨还没用完……再恨我十年……百年……”
可我看见他的泪砸在我脸上,像楚宫未化的雪。
那时我终于见到了所谓的走马灯,临死之前,我短暂的回忆了我的一生。
忽然想起,三年前岐山桂花树下,有个不愿意露面的小少年偷看了我好几日。
原来那是萧凛……
怪不得。
26年轮
史载苍景帝终身未娶,寝殿终日悬着件染血的嫁衣。
每年腊月初七,他会对着件裂帛枯坐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