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六个孩子手拉手的画面正在发黄，其中五张面孔都被红笔划去，只剩她和浸在福尔马林里的那个男孩。
飞机降落在金边国际机场时，暴雨刚歇。佛龛前的线香烟气混着潮湿的暑气扑面而来，林夏的鞋底黏在浸满雨水的瓷砖上，发出轻微的撕扯声。她瞥见海关通道旁丢弃的渔夫帽——米色帽檐内侧沾着淡粉色甲油，与苏颖门把手上提取的护手霜成分检测报告完全一致。
金边中央市场的空气里漂浮着香茅与鱼露的辛辣气息，摊贩的吆喝声混着摩托车引擎的轰鸣，像一首无序的交响曲。林夏的鞋底黏在浸满雨水的瓷砖上，每一步都仿佛踩在潮湿的记忆沼泽中。
林夏的指尖抚过一尊蜂蜡雕塑。大象造型的工艺品在高温下微微发软，融化的蜡液顺着象鼻滴落，在地面凝成螺旋状的纹路——与方文渊书房墙面渗出的水渍图案如出一辙。摊主用柬埔寨语高声叫卖，她注意到摊位角落堆着几块未雕刻的蜂蜡原料，表面残留着指甲划刻的痕迹，像是某种加密的摩斯电码。
“这尊那伽神像用的是老蜂巢蜡。”摊主突然切换成生硬的中文，将九头蛇造型的雕塑推向她。青铜色的蜡体在阳光下泛着金属光泽，蛇头鳞片间卡着几片银杏叶标本。林夏的瞳孔骤然收缩——蛇身第七个头颅的瞳孔位置，赫然刻着微缩的三叶草图案，与苏颖肩胛骨的烫伤疤痕分毫不差。
暴雨突至时，她正站在吴哥窟的回廊下。雨帘冲刷着千年浮雕，九头蛇那伽的石像在电光中忽明忽暗。七头蛇身的图腾被雨水浸润得发亮，林夏忽然发现其中两个蛇头的冠冕上刻着 DNA 双螺旋浮雕——与方文渊书房镇纸底部的纹路完全一致。闪电劈开云层的刹那，浮雕阴影在石墙上投出诡异的叠影，仿佛无数个克隆体正在雨幕中列队行走。
苏颖的格罗麻围巾残片在证物袋里泛着暗红。林夏对着巴戎寺的四面佛比对围巾纹路，经纬线交织出的几何图案竟与书房墙面的水渍裂痕完美重合。当地导游指着寺庙角落的百年榕树说：“老人们相信，被谋杀者的魂魄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