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锈与茉莉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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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腥锈与茉莉 番外》精彩片段

层瞭望台，他掀开地板暗格，成箱的催眠药剂玻璃瓶相互碰撞，深海鮟鱇鱼肝脏萃取物的腥气刺得我视网膜发红。


轰鸣吞没了后续的话语。我跪倒在地，看到瓷砖缝隙里渗出漆黑的海水，自己的倒影正在涟漪中分裂——穿西装的男人脖颈爬满青鳞，瞳孔缩成两道竖直的细线，而倒影中八岁的我穿着浸透海水的麻布祭袍，怀里的青铜瓮中盛着颗带血的眼球。

诊疗记录从掌心滑落，飘散的纸页间浮现出父亲的字迹。那些被我当作遗物珍藏的亲子日记，此刻在记忆重构中显现出截然不同的内容：1993年10月23日，他在泛潮的纸页上疯狂涂写着
涂黑层下隐约浮出：
远古鲸歌般的轰鸣，熔炉四壁浮现出无数正在融化的珍珠。每颗珍珠裂痕里都睁开一只眼睛，所有瞳孔都映出我戴着青铜冠冕的模样。滚烫的银液漫过下巴时，我终于嗅到了这场永恒祭祀最原始的气味：

那是创世之初，第一个人类被海神吞食时，喉管里翻涌的希望与绝望发酵成的酒香。

银液漫过口鼻的刹那，我的耳道里长出鳃裂。沸腾的祭祀液体不再是灼热的威胁，反而像羊水般滋养着新生的鳞片。右眼眶里旋转的珍珠突然爆裂，涌出的不是血液而是银蓝色的荧光藻类，它们在空气中拼凑出我从未见过的记忆图景——

五岁的夏夜，父亲把我按进装满鲛人油脂的木桶。腥臭的液体灌入鼻腔时，他颤抖的食指在我额头画出封印符咒：
泛黄的剪报。

所有剪报都在报道同一件事：2003年10月23日，青屿市海祭号游轮触礁沉没。但当我凑近细看，油墨印刷的日期分明是1993年。最中间那张头条新闻的照片里，正在接受采访的幸存者，赫然是年轻了二十岁的父亲。

冷汗顺着脊梁滑进腰带。身后传来海螺呜咽般的风声，我转身时撞翻了桌上的墨水瓶。蓝黑墨水在橡木桌面漫延，渐渐勾勒出父亲书房的地图——墨迹流过镇纸下的信笺，那上面是我再熟悉不过的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