匣放入检测仪。屏幕亮起，显示出匣内是无限嵌套的故宫模型，每个殿宇都存放着正在老化的自己。
当他伸手触碰模型时，陆沉突然按住他的肩膀，沉声问道：“你确定要成为永久观测者？”
窗外飘起带着煤渣味的雨，如同1943年上海租界的酸雨。苏文想起祖母最后的脑电波残影：“每个选择都会分裂出吃人的镜像宇宙。”
他举起汞含量超标的左臂砸向检测仪，青铜匣在碎裂中释放出所有时空的铜镜残片。碎片如同被赋予了生命，悬浮在空中，缓缓旋转，形成一个环形，映照出七百二十种结局：有的世界陆沉正在枪杀镜面人，有的世界虹桥吞噬了整个城市，某个宇宙的祖父与祖母正抱着正常婴儿在卢沟桥野餐。
“该结束了。”苏文纵身跃入镜环中心。
终
陆沉在结案报告上郑重地按下指纹，指纹在纸面清晰可见，发现墨水在纸面自动生成青铜纹。当他抬头时，办公室所有反光面都映出苏文的身影，那些影子有的在挥手告别，有的在疯狂敲打镜面。
档案室突然传来铜镜蜂鸣声，他冲进去时，看见那面唐代海兽葡萄镜完好如初地挂在墙上。镜面缓缓渗出鲜血，这次凝结的不再是“救我”，而是“谢谢”。
窗外飞过一只蓝蝶，翅膀磷粉显示量子计算机都无法解码的乱码。
陆沉摸到后颈发烫的镜面斑，笑着对虚空说：“观测愉快，苏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