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萧洹林知意的其他类型小说《缠春意:咬定娇娇不放松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黛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一句话定生死。徐岚面容一僵,身子忽的一软,跌倒在地。谁知萧洹还不放过她,他的手指在交椅扶手一敲,冰冷下令:“徐姑娘还未学会谨言慎行,把女掌柜的舌头割下来,好让她牢牢记住。”黑龙卫领命,直接拖着女掌柜到了角落里。几声惨叫后,女掌柜倒地,鲜血淋漓的舌头也送到了徐岚跟前。徐岚面色青白,直接昏了过去。连带着萧玉淑也身子发颤,埋着头不敢看那些血腥一眼。萧洹以雷霆手段办完了案子,还命人把徐岚直接送回徐国公府。“三哥!”萧玉芙挡在萧洹跟前。萧洹抬抬手,黑龙卫明白过来,将众人疏散。店内除了几个黑龙卫,只剩他们兄妹二人。萧玉芙心中怨恨:“三哥,你这是想逼死表姐!你至于如此记仇吗?”“她若安安分分,我也揪不到她错处。”萧洹漫不经心说着,“她还有用,你的...
《缠春意:咬定娇娇不放松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一句话定生死。
徐岚面容一僵,身子忽的一软,跌倒在地。
谁知萧洹还不放过她,他的手指在交椅扶手一敲,冰冷下令:“徐姑娘还未学会谨言慎行,把女掌柜的舌头割下来,好让她牢牢记住。”
黑龙卫领命,直接拖着女掌柜到了角落里。
几声惨叫后,女掌柜倒地,鲜血淋漓的舌头也送到了徐岚跟前。
徐岚面色青白,直接昏了过去。
连带着萧玉淑也身子发颤,埋着头不敢看那些血腥一眼。
萧洹以雷霆手段办完了案子,还命人把徐岚直接送回徐国公府。
“三哥!”
萧玉芙挡在萧洹跟前。
萧洹抬抬手,黑龙卫明白过来,将众人疏散。
店内除了几个黑龙卫,只剩他们兄妹二人。
萧玉芙心中怨恨:“三哥,你这是想逼死表姐!你至于如此记仇吗?”
“她若安安分分,我也揪不到她错处。”萧洹漫不经心说着,“她还有用,你的好舅舅是不会打死她的。”
他懒得废话,再吩咐道:“封店半年。”
萧玉芙瞪大眼睛,“三哥,你应该知道这家店背后的东家是谁吧?你怎么能下令封店?”
还半年之久!
珍宝阁实则是徐家的产业,只是徐家人安排心腹打理,就算是在朝中也没几个人知晓。
所以徐岚才能轻而易举让女掌柜办事。
“你以为我闲得慌?”萧洹瞥了她一眼,“这么小的一件案子,值得我亲自来?”
萧玉芙心头涌上一阵阵恶寒和惧意:“你......你还是我三哥吗?你怎的如此无情?你也是半个徐家人啊,为了权势,你是一点亲情都不念了?”
她印象里的三哥,并不是这样的。
徐家有太后坐镇,再加上她父王的兵马,八皇子要成为太子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可三哥却处处与徐家作对,横生枝节!
萧洹嘴角噙着一抹冷笑:“是她让你来劝的?”
这个她,自然是燕王妃。
萧玉芙撇撇嘴,“不只是母妃,我也想劝你。三哥,我早就与庭安哥哥定亲,再过半年就要嫁入徐国公府了,我是你的亲妹妹,你这是置我于何地?”
她满腔委屈,目光怨恨。
萧洹道:“放心,来日徐家满门抄斩,我会保下你这个亲妹妹的性命。”
萧玉芙愣在原地,等回过神来,已见萧洹出了门。
店铺前头停着一辆黑木豪华马车。
近侍常衡拦着林知意,面无表情:“五姑娘,请上车。”
林知意面色还有些苍白,“素云还未回来,我想再逛逛,等一等她。”
她怎么可能当着众人的面上萧洹的马车。
恰好,萧洹从店里走出,闻言脸色冷了几分:“她人在黑龙司官署,你等不到她。”
“什么?”林知意的心猛地被揪了起来,险些乱了心神。
她握了握拳头,冷静下来,才问:“她怎么被抓到黑龙司去了?”
萧洹没回答,懒得看她一眼,踩着木凳子上了马车。
林知意心里惦记着素云,此时也顾不上那么多,跟着他一道上车。
马车宽敞,座椅上铺着锦布软垫,中央还有一固定的紫檀小几,上面摆放着瓜果、食盒和熏炉,以及一套紫砂茶具。
昏暗之中,坐在最里面的萧洹一双黑眸冷光闪烁,直直的看着林知意。
“过来。”
林知意刚在左侧坐定,听见这两个字,便觉得一股冷意从脚底冲上来,蔓延至全身。
她压低了声音:“三哥,我们在外头......”
“过来。”萧洹道,“别再让我说第三遍。”
他眸中似是浮起了杀意。
林知意只觉得浑身的血液在蓦然间凝固在一起,她深呼吸了几息,才挪着僵硬的身子往萧洹靠近。
她慢慢吞吞的,他眉宇间多了一丝不耐,直接伸手将她扯了过来。
眼中,没有情欲。
只有无尽的冰冷,如同万年不化的冰雪。
“想离开京城?”萧洹的大手掐住她的下颔,迫使她直视着自己。
林知意疼得直皱眉头,一脸惊愕:“三哥这是什么意思?素云究竟惹了什么事?”
心里,已是翻起了千层巨浪。
他的俊颜近在咫尺,薄唇微启:“你不知道?”
林知意忍痛:“不知道。”
他的戾气收敛了些许,松开了她:“你让她去买什么?”
林知意顿了顿,才回答道:“制香材料。”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萧洹道,“若还不说实话,她今日必死无疑。”
林知意看着他,一字一句说:“我只让她去买制香的材料。她究竟犯了什么罪,还请三哥告知。”
萧洹见她镇定,饶有兴趣的看着她:“黑龙司早盯上了一家香料铺子,那家铺子表面是卖香料的,实际上却是帮见不得光的人伪造路引文书。也真是巧了,那么多香料铺子她不去,非去这一家,所以连她一块抓了。”
林知意的心一沉,直喊倒霉。
难怪他在珍宝阁的时候会是一身怒气,一开始没让她起身。
幸好素云今日是去看看那铺子的情况,身上只带着买香料的银子。
大雍百姓想离开户籍地,就得去官府申请路引文书。
若是没有路引,一律当成流民抓拿收押,贬为奴籍。
伪造一张假的路引文书至少要上百两,萧洹拿不到证据,却又生了疑心,所以才来逼问她,看她的反应。
“竟是如此?”她眨眨眼,抓住了萧洹的手腕,面上有几分伤心,“所以三哥是怀疑我想买假的身份路引离开京城?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
萧洹抽回了自己的手。
显然不信任她。
他冷声道:“你惯会花言巧语,你的话有几分可信?”
林知意来了气:“我一个内宅女子,怎会知道那香料铺子私底下是干这个的?”
她挪了挪位置,离他远远的,又说:“我先前就叫门房的小厮打听哪里有茶芜香籽卖,是他说这一家会进这种西域货,我才叫素云去的。”
萧洹神色不虞,蛮横的将她拽了回来。
他抬手,擦去了她脸上那两滴血,眸光越发深邃深沉。
似乎下一瞬,这只手就要扼在她的喉咙上。
林知意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你若不信,大可传他问一问。”
萧玉芙眼睛一亮,脸色和语气立即变了:“这还差不多。”
珍宝阁是京城最大的首饰铺子。
萧玉淑亦是隐隐有些期待,希望自己也能去挑选两件好看的首饰:“表姐,我也能去吗?”
徐岚笑得温婉:“当然。”
林知意正盘算着如何拒绝,却不想徐岚侧头就看着她,道:“五表妹是不想去?莫不是还在恼火我?”
一句话将她架在火堆上烤。
萧玉芙巴不得她不去,道:“她不去便不去,表姐你何必在意她。”
燕王妃眸光逐渐泛冷。
徐岚虽做错了事情,但她还是徐家的姑娘,由不得林知意在这儿摆谱。
“怎么?你是觉得自己那日受了天大的委屈,心里还有怨气,所以才不肯去?”
林知意知道逃不过去,便说:“不是的,知意只是在想着表姐大喜,应该送一份礼物给表姐添妆,祝贺表姐大喜。”
她们一道出门之后,她可以支开素云去找人,如此萧洹也看不出端倪。
听见这话,徐岚脸上的温婉笑意险些维持不住。
几乎将帕子拧烂撕碎,她才稳住心绪:“五表妹有心了。”
燕王妃淡淡的瞥了瞥徐岚,懒得帮她说话,随后就吩咐下人安排出行之事。
因着燕王妃不出门,不需要太大的排场,所以用的是一辆两驾马车,除了带上丫鬟婆子之外,还配上四名护卫随行。
从燕王府到朱雀大街,足足走了小半个时辰。
朱雀大街是京城最繁华的街道,外头人声鼎沸,在马车里就能听见各种小贩传来的吆喝声。
到了珍宝阁,林知意就寻了买香料的借口,把素云支使开,好让她有机会去找掌柜送信。
萧玉淑养在深闺,又不得燕王妃看重,平日没什么机会出门。
看到偌大的珍宝阁,里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时新首饰,她脸上难掩激动,不禁想象着它们佩戴在自己发髻上的好看模样。
萧玉芙见状,讥讽道:“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你别靠我太近,让我的小姐妹看见了,她们肯定会笑话我。”
大堂中有不少客人,闻声都纷纷转头。
萧玉淑面色大窘,捏着帕子手脚无措,看见林知意就急忙过去挽住她的手臂:“五姐姐,你能陪着我逛逛吗?”
林知意看着她那副胆怯的样子,不忍拒绝:“好。”
萧玉淑看了看她那双莹润柔亮的桃花眼,心神一晃:“多谢五姐姐。”
随后就赶紧挪开了目光。
萧玉芙见两人到右侧去了,瞪了徐岚一眼,气呼呼说道:“一个孤女,一个庶女,也不知道你为何要上赶着讨好!”
徐岚倒是不恼,道:“不过是几件首饰,不算什么。”
看见一个女掌柜捧着匣子往她们两人走去,她笑意加深,凑到萧玉芙耳畔低声说了句话。
萧玉芙愣了愣,随后没了刚才嫌弃的神色,反倒往那两人靠拢了几步。
“两位娘子好生美貌!”女掌柜夸赞道。
她打开那匣子,里面是一支点翠多宝辑珠蝴蝶发簪。
“这支发簪若佩戴在您头上,定是更加的明艳照人。”她看着林知意,“娘子,不妨试一试?”
林知意看了看。
那发簪无论是用料还是款式皆是不错,再加上工匠的巧夺天工,那蝴蝶璀璨灵动,一眼就足以让人移不开目光。
如此精美发簪,想必价格昂贵。
虽说徐岚说了记在她账上,但林知意也不敢买昂贵的东西,免得又遭她记恨。
她笑着拒绝:“不用了,我平日打扮得素净,与这发簪并不相衬。”
女掌柜道:“怎会呢,您今日这身正好与这发簪相衬。”
萧玉淑跟着道:“五姐姐,我也觉得这发簪很适合你,你就试一试吧。”
不等林知意说话,她已拿起那蝴蝶发簪,踮着脚往林知意的发髻上插了进去。
萧玉淑看着林知意的娇容,瞬间眉开眼笑,让女掌柜举着铜镜:“五姐姐,你瞧瞧,这发簪仿佛是为你量身打造一般!”
铜镜中,女子那普通发髻与发簪并不相衬,奈何她肌肤白腻晶莹,五官娇美,像是含苞欲放的娇嫩芙蓉,倒与发簪相得益彰,共同争辉。
林知意腼腆笑了笑,“哪里是。”
如此昂贵的发簪戴在头上,她动作小心翼翼,颇为不习惯,又说:“快帮我取下来吧。”
“别急,这多好看呀。”萧玉淑转头喊道,“四姐姐,表姐,你们觉得五姐姐戴这发簪好看吗?”
林知意暗觉不对,便想自己将发簪取下来。
此时门口走进一道倩影,她穿着粉黄色蜀锦织金芙蓉褙子,云髻的珍珠头面莹润璀璨,腕间是一对水头极好的玉镯,通身都是高调的矜贵。
她身边有三五个奴仆簇拥着,听到声音,女子亦是循声转头,目光落在林知意的发髻上,瞬间变了脸色:
“你是谁?!怎么敢戴本郡主精心设计的发簪!”
林知意有些惊诧。
徐岚来府上有一段日子了,每日不是去服侍燕王妃,就是去四姐姐那儿,从未踏足银月阁。
难道是见到萧洹为她出头,所以急着来拉拢?
可她一个无权无势的孤女,有什么好拉拢的。
她黑白分明的眼珠子转了转,才让夏荷把人请进来。
银月阁在王府西南角,外院墙壁剥落,里屋家具摆设有些残旧,那圆凳坐下来之时还会发出嘎吱的响声。
徐岚面色如常,却用帕子捂了捂鼻子。
转头看见林知意已换了一套半旧的棉麻衣裳,人从榆木雕花屏风后走出。
脚步虽不快,背脊挺如玉竹,面容娇美,皮肤凝如玉脂,犹如一道清风吹散了屋中的寒酸之气,增添了不少华彩。
她压下心中的妒忌,道:“五表妹,我想起有几件衣裳和鞋子都没用过,都是时新的款式,你我身量差不多,就赶紧给你送过来了。”
她招招手,丫鬟就将东西放到桌上。
林知意看了眼,衣裳是用上等布料裁剪缝制的,绣鞋绣着展翅蝴蝶,鞋头还缀着一颗莹润珍珠。
她表现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舍不得移开目光:“真的送我了?”
徐岚含笑道:“真的。”
话音刚落,林知意就伸手拿过蝴蝶绣鞋,脱了自己的鞋子,自己试了起来。
可刚套上脚,尺码却大了一寸。
“大了些呢。”林知意顿露失望之色。
徐岚趁机瞥了眼她换下来的绣鞋。
确实是浅绿色的,鞋头简素,两侧却有精细绣花,还用了小巧的珍珠做花蕊,看起来栩栩如生。
再加上林知意这一副上不得台面的模样,她疑虑尽消。
这种货色,表哥怎瞧得上眼。
林知意留意到徐岚的神色,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想来萧洹抱她回去的时候,自己只遮了头,没有遮住双脚,让人看见她穿着浅绿绣鞋。
徐岚在水榭的时候留意到她穿的鞋子,所以才会上门试探。
幸亏她和素云当日用同样布料做了不同款式的鞋子,一对简素普通,一对绣花点缀珍珠。
她一直不敢打扮得太过张扬,一直是穿着那双简素的绣鞋。
徐岚忽然登门,她自然警惕,便换了鞋子再出来见人。
“姑母今日头痛症发作,我就先回去侍奉她用药了。”徐岚寻了个借口告辞。
林知意放下心头大石,起身相送。
刚到廊下,就见到有人进了银月阁。
徐岚停下脚步,眼底闪过惊疑,虽未行礼,语气却是恭敬:“薛姑姑怎么来了?”
薛姑姑是听雨轩的管事,萧洹最信任的仆从。
饶是燕王妃,也要给她几分薄面。
薛姑姑手中捧着一个长方锦盒,按规矩行礼,笑道:“是世子吩咐奴婢来送药的。”
徐岚一眼留意到锦盒上画着宝芝堂的标识。
这是京城里最出名的药铺子,它家的膏药效果绝佳,还没有难闻的药味,就算一罐膏药卖上十两八两,生意亦是络绎不绝。
想起萧洹从未对自己上过心,她心中不悦,忍不住侧头瞥了眼林知意。
林知意又是受宠若惊:“多谢三哥,劳烦薛姑姑了。”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林知意的脸色似是苍白了几分。
素云上前要接过锦盒,薛姑姑却道:“世子特意吩咐奴婢亲自上药,好瞧瞧五姑娘的伤口如何,如此才好确定要买多少雪莲祛疤膏。”
徐岚怔了怔,看着林知意的目光有些古怪:“这药膏的材料不好得,宝芝堂规定,一个人一个月只能买一罐。”
更别说这雪莲祛疤膏一罐就要三百两。
就算她是这位徐家嫡姑娘,月例也不过是十两银子。
薛姑姑耐心解释道:“世子与宝芝堂的少东家相熟,并无限制。”
林知意顶着徐岚的目光,已是头皮发麻。
她就知道萧洹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薛姑姑,今日确实是我的过错,王妃罚我是对的,还请薛姑姑把伤药带回去吧。”林知意眼里带着怯懦,声音越来越小。
薛姑姑挑挑眉,眼底闪过掠过一抹赞赏,顺着她的话说道:“世子是替王妃赔罪,五姑娘不收这些伤药,是心里还在怨恨王妃吗?”
林知意忙的摇摇头。
徐岚心里舒坦了点。
表哥嘴上不饶人,却在背后帮着姑母收拾烂摊子,看来表哥对姑母还是有母子亲情。
那她和表哥的婚事肯定是板上钉钉,不会有什么阻碍了。
想到这,她展颜一笑:“五表妹,表哥对你可真好。你快收下吧,不然薛姑姑回去很难交差。”
那语气,像极了听雨轩的女主人。
她没再在银月阁逗留。
半路上,丫鬟愤愤不平的开口:“不过是一个上门打秋风的孤女,世子就算是替王妃赔罪,也用不着送这么好的药膏吧?”
徐岚同样面色沉沉,想起林知意那张精致小脸且媚而不俗的气质,一颗心像是被什么揪紧。
“或许,表哥下午宠幸的人真的是她。”她脚步一顿。
所以表哥才会急忙赶到水榭,还要送去昂贵的祛疤药膏。
丫鬟眼瞳紧缩,压低声音:“可......可姑娘不是看过她的鞋子了么?”
“她若有防备,自然会换别的鞋子见我。”徐岚微眯眼睛,眸光流转,“若能看一看她身上有没有痕迹......”
丫鬟提议道:“不如让王妃派人去检查吧?”
徐岚摇头:“若她身上没有痕迹,仍是完璧之身,我岂不是惹祸上身?”
若表哥对林知意真的只是兄妹之情,那她无疑是惹了表哥厌烦,这门亲事也别想谈成了。
没有确凿证据,她绝不能妄动。
但很快,她就勾了勾嘴角:“此事,还得让我那位四表妹去做。”
她在丫鬟耳边低语几句。
眼神越发狠厉无情。
——
银月阁,屋中。
锦盒放在半旧的桌案上。
里面足足放了三罐伤药,瓶身质感宛若玉石,同样画着宝芝堂的标识,十分精美。
素云送走薛姑姑回屋后,发现林知意坐在圆凳上,身子微微发抖,肤色在昏暗的屋中显得格外苍白。
像是块冷玉,只剩莹白,没有半点血色。
“姑娘,你怎么了?”素云担忧问道。
“你守好院子,我去一趟听雨轩。”林知意声音酸涩,一双乌黑瞳孔深不见底。
素云她身子猛地一抖,抓紧了林知意的手臂,说道:“世子都说与姑娘两清了,姑娘为何还要跳入火坑?”
想起自家姑娘身上的伤,她又不争气的红了眼睛。
林知意动作轻柔,擦去了她脸上的泪珠,道:“他让薛姑姑来送药,又当着徐岚的面说出那些话,他哪里是想要两清。”
萧洹还在记恨她,故意戏耍她罢了。
素云回味过来,脸色一下子就白了:“世子怎么这样!若王妃找不出那个婢女,表姑娘会再次怀疑上姑娘的!”
林知意一阵心寒:“她只要在王妃跟前提一句,王妃定会派人来给我验身。”
若她是个丫鬟又或者别家的姑娘,燕王妃或许会将她送入听雨轩。
可她是燕王带回来的义女。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她是王府的五姑娘。
兄妹有伦,燕王妃最好面子,此事捅破的话,金尊玉贵的萧洹自然能置身事外,顶多会被戳一下脊梁骨。
而她,只有被打死的下场。
——
萧洹在北境那几年立了不少军功,回京之后就被皇帝封为世子,还让他担任黑龙司指挥使一职,赏下了不少金银珠宝以及一处大宅。
大宅与燕王府毗邻,他就命工匠将两府打通,只是那几道月门平日都有人把守,就算是燕王妃亲自来了,也不能随便入内。
林知意熟络的穿过小路,见四处无人,才飞快的穿过西边的月门。
那侍卫看见是她,并未阻拦。
夕阳西下,宅院里一片郁郁葱葱,栽种着各种奇花异草。
林知意穿过长长的游木长廊,听雨轩映入眼前。
廊下的婢女都经过调教,规规矩矩行了礼,没有乱看一眼。
林知意刚进正屋,就看见萧洹往外走。
萧洹又换了一身月白圆领常服,腰束白玉金钩腰带,更衬得腰窄肩宽,连带着身上那桀骜不驯的气势也被掩藏不少。
一见到暗影里的林知意,卷起怒气:“谁让她进来的?!”
林知意被他吓得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心微微颤抖,莫不是她意会错了他的意思?
他不是想逼她来认错求和。
而是记恨那碗下了毒的甜汤,见她想撇个干净,如今要来秋后算账?
婢女脚步匆匆的走进来,神色慌张的跟萧洹请罪,接着才道:“五姑娘,奴婢送您回去吧。”
萧洹没再看她一眼,径直往外走去。
眼见人就要走出正屋,林知意把心一横,三两步上前拽住了他的衣袖。
因走得太急,牵扯到她膝盖的伤口,她疼的唇色微白,额头沁出细细冷汗。
她闷哼一声,萧洹总算是停下脚步。
“三哥,你就快与表姐定亲,我是吃醋才说了那些话,你别不理我。”她微微哽咽,柳眉微蹙,眼底眸光潋滟。
婢女见状,忙的退下去,还把门带上了。
萧洹一对上她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只觉得喉咙有点干。
他声音暗沉:“你是欲擒故纵,想让我娶你?”
“胡说什么!”恰好,燕王妃从内间走出,面色算不上严厉。
萧玉芙金尊玉贵的长大,自是不怕。
她快步上前,挽住了燕王妃的手臂,指着林知意告状:“母妃,桂嬷嬷不是一直都没找到那个婢女吗?其实,勾引三哥的就是她!”
林知意的心猛地一跳。
袖子下,她的指甲已经嵌进手心。
众人怀疑和鄙夷的目光在顷刻间落在她身上,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刀,想将她砍得鲜血淋漓,体无完肤。
燕王妃坐下来,眉头紧皱,面色阴沉。
此等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机会,却没有人出来招认,她昨晚就觉得奇怪。
经女儿一提,她才发现自己把林知意给忘了。
她没急着发难,问萧玉芙:“你是从何得知的?”
“花园里的下人都这么说。”萧玉芙微扬下巴,语气嘲讽,“林知意,我还当你是真的不敢高攀伯爵府,原来你是盯着我三哥呢!”
徐岚说道:“不过是下人们的几句风言风语,你怎能当真?”
“表姐说的是。”萧玉淑跟着点头。
“这些话并非空穴来风,她昨日迟迟没来赏花园,不是她还有谁。”萧玉芙一脸笃定。
“我当时是在西苑的琉璃亭打了瞌睡,我若过去东苑的花园得绕半个湖边,那肯定会有人见到我。”林知意面不改色,“桂嬷嬷排查一圈都没人说见过我,四姐姐到底是听谁说的?不如叫她出来,与我对质?”
她确实是在琉璃亭那儿坐着,是萧洹避开人将她掳到假山那边的。
看来徐岚一是无凭无据,二是不想得罪了萧洹,才使了手段让萧玉芙在燕王妃面前捅破此事。
萧玉芙本是下令去喊人,可林知意微微侧身,自己便看到她衣领处隐约有红印痕迹,她眼瞳微缩,猛地冲上前去,一把扯住林知意的衣襟。
她用了全身的力气,那对襟上衣刺啦一声被扯坏,露出了林知意小半的白皙香肩。
上面,密密麻麻一片红痕。
她只看了一眼,就激动的回头朝着燕王妃大喊着:“母妃快看!就是她勾引三哥!”
徐岚的脸色却是一僵。
林知意忙的将萧玉芙推开,将衣衫拉扯好,一双秋眸瞬间盈满泪珠,她哽咽道:“四姐姐,你就算再不喜欢我,也不能这样羞辱我......”
“你自己不要脸,我哪里......”萧玉芙的话戛然而止。
那破了的衣衫遮不住全部。
她定睛一看,林知意脖颈处哪里是什么香艳痕迹,而是连绵成片的红疹!
“你堂堂王府千金,说话做事怎能如此莽撞。”燕王妃看似呵斥,语气却无半点凌厉。
“我不过是想早点找出勾引三哥的狐媚子。”萧玉芙嘟囔了一句,有些不甘心的退回去。
徐岚眼珠子一转,笑意深沉:“不过,五表妹这身疹子起得真是凑巧。”
素云上前替林知意遮挡,哭诉道:“王妃,昨日宴席的榛子酥都是姑娘亲手做的,您是知道姑娘一碰榛子就过敏的,真不是姑娘故意在遮掩什么。”
林知意哭的梨花带雨,抬手抹泪之时,手背更为严重的红疹让众人看得清清楚楚。
燕王妃才想起这回事。
林知意的针织功夫一般,但药膳和糕点却是做得很不错。
好几位官眷喜欢吃榛子酥,她早早就叮嘱林知意去大厨房做一些招待客人。
那时候林知意便说过自己一碰榛子会起疹子,她还觉得这孤女太过矫情,没想到这红疹竟起如此厉害。
燕王妃疑心消除大半。
昨日的官眷对榛子酥赞不绝口,她面容一缓:“昨日你辛苦了。”
萧玉芙根本不信会有这么凑巧的事情,她瞅着林知意轻蔑一笑:“母妃,那个婢女至今还未找到呢。既然府里也有不少关于五妹妹的流言蜚语,你何不让人给她验身,为她正名?”
就算林知意仍是完璧之身,但女子婚前被验身乃是奇耻大辱。
到时候她将此事传扬出去,林知意丢尽脸面,往后也别想嫁到什么好人家了。
燕王妃微眯眼睛,心思百转。
林知意今日穿着浅绿色襦裙,百合髻只簪两支菊花样式的银簪,看起来素净。
但她一张小脸娇媚精致,此刻眼眸水光潋潋,更添媚意。
若屋中有男子在场,恐怕早就被她迷得神魂颠倒,护在她身前了。
就连她,也心生几分怜惜。
片刻之间,燕王妃眸光阴寒得如同毒蛇,心里有了主意:“桂嬷嬷,带五姑娘进去看一看。”
若真是林知意,她就立即把人打死!
想要驱蚊,必有艾叶和丁香等物,但味道混在一起算不上好闻。
可加上那从西域来的茶芜香籽,香味就大不一样了。
不过多一分太浓烈,少一分太清冽,林知意知道他挑剔,又见惯了好东西,前前后后配了好几次才算满意。
许久没去听雨轩送东西,林知意今日也无需绕路躲人,带着素云就过去了。
角门的侍卫依旧没拦她。
进了听雨轩,就有婢女迎上来,微微屈膝行礼:“五姑娘,世子在莲花池那边,奴婢带您过去。”
“有劳了。”林知意微微颔首。
东苑的莲花池不小。
绿莹莹的荷叶几乎铺满了整个池子。
婢女领着她到了岸边的八角琉璃亭,四周挂着流光薄纱,隐约见到萧洹那修长的身影。
林知意道了声谢,让素云在外等着,便拿着装着香料的匣子走进去。
亭中石桌上,摆着一副玉石棋盘以及鎏金缠枝熏炉,香雾袅袅,气味冷冽。
萧洹一袭月白袍子,头发半披,徐徐微风吹动他额间几缕碎发,难得透出了几分温润如玉。
他盯着棋盘上的残局,听见她的喊声,没有抬头,不冷不热的说了句:“难得,还以为你要多休养几日。”
这话听起来怎么阴阳怪气的?
他是在朝堂上受气了?
林知意抿抿嘴,道:“托三哥的福,我的身子已经大好,所以就配了些驱蚊的熏香拿过来。”
萧洹终于抬眸看她。
眼神很冷。
目光下移,落在她双手捧着的方形锦盒上。
他抿紧了薄唇,又不说话了。
林知意只觉得他那目光如刀,刺得她很不舒服,她站在那儿仿佛度日如年。
她率先打破僵局,小心翼翼问道:“不如我来把熏炉里的香料换一换?三哥看看喜不喜欢?”
他还是没做声。
林知意最讨厌他这幅死样子,不高兴了便一句话不说,摆着一张臭脸。
以前她看了心里就害怕,也待在一旁不说话。
谁知他的脸色更臭了,接着就将她折腾更狠。
不过经过半年的相处,她也大致摸清他的性子,只要他没拒绝,那就是可以。
她将锦盒放在石桌一角,开始忙活更换熏香。
不多时,便有阵阵的香味弥漫开来。
终于,萧洹在残局上落下一个白子,开了他的尊口:“你平日制的香,先送了我这儿,再送慈安堂,有时候还不忘送些给管事妈妈们,这府里就数你最会左右逢源。”
林知意愣了愣,心中涌上了一抹难以言喻的酸楚。
她无父无母,寄人篱下,若连这点人情世故都不会,还如何在王府活得下去?
那些管事妈妈最爱扣着银月阁的用度,她平日得送些银两又或者一些小玩意,她们才会把东西送来。
她压下心底酸意,问:“三哥不喜欢这种香味吗?是觉得淡了还是浓了?”
她脑海里过着配方,想着该如何改良。
萧洹那双丹凤眼扫了她一眼:“你制的香,人人皆有,你怎就好意思借着我的威势去教训人?”
她怎就不明白,既然要他做靠山,送他的东西就该是独一份。
旁人有的,他不屑要!
林知意听明白了,原来是觉得她狐假虎威,恃宠生娇,打了他的亲妹妹。
可那日,明明是萧玉芙先动的手。
“三哥不喜欢,那我往后就不送便是。”林知意心凉了半截,要去将锦盒拿起。
没成想萧洹眼眸更冷,拂袖一扫,哐当一声响,锦盒摔落,里面的香粉也洒落了一地。
后头骤然出现一道人影,抓住她的手臂。
“素云姑娘,别过去打扰了世子他们。”常衡说着,顺势将她拽到了更远处。
亭中薄纱垂落,离得远了,更看不清里面在做什么了。
素云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常衡为何要阻拦自己,一股羞恼冲上脑门,她一张脸又红又烫,怒道:“这是在外……外边!世子怎么能如此羞辱我家姑娘!”
常衡耳根子也有点红,别过脸拿出哨子吹了个暗号。
很快又有别哨子音回应。
他这才得空说道:“那你们往后说话就小心些。你家姑娘已是世子的人,怎么还想着嫁给别人?更别说那赵家公子还是个傻子!”
这不就是说,他家世子连一个傻子都比不上?
别说是世子,他这个做近侍的也被气得不轻!
素云瞪大眼睛,呼吸停滞:“你……你们怎么偷听人家说话?”
所以说,世子是在变相惩罚姑娘?
常衡白了她一眼:“银月阁就那么点地方,你们又没人在外面守着,刚进院就听见了,算什么偷听。”
素云也来了脾气,双手叉腰:“哼,先前姑娘病了,我来听雨轩可是被打发了回去。现在姑娘病好了,就说她是世子的人,真够无耻的。”
常衡面色微变,捂住她的嘴。
他皱眉警告道:“在听雨轩,你也敢说世子的不是?不要命了?”
素云唔唔唔了几声,常衡才放开手。
他解释道:“世子那两日在黑龙司忙着案子,不怎么回府,是薛姑姑自作主张的。”
“当真?”素云不大相信。
常衡点点头:“自然,世子亦是发了大脾气,让薛姑姑回去庄子,别再管听雨轩的内务了。”
素云怔愣片刻。
薛姑姑跟随世子多年,世子就这样把人赶走了?
听起来,姑娘在世子心里似乎是占着一席之地……
她用手肘戳了戳常衡,问道:“如今王妃起了疑心,世子打算如何安置姑娘?”
常衡一听就知道她是在试探。
他不想让这主仆两有着无谓的希望,便说:“世子的亲事快定下了,等夫人嫁进来,自然会给你家姑娘一个贵妾的名分。”
他虽不像薛姑姑那样仇视林知意,可也觉得世子金尊玉贵,不与林知意计较,还给她一个贵妾的名分,她该是千恩万谢了。
但前提是林知意得安安分分的。
所以常衡又特意提醒了素云一句。
素云诚惶诚恐的点点头:“我记下了。”
——
琉璃亭里一片狼藉。
女子的声音细细软软的,带着乞求:“不要了……”
她衣衫半卸,雪白皮肤上尽是他留下的痕迹。
萧洹的热毒明明已经缓解,神志清醒了,可他的脸仍然绷得很紧,额头的青筋越发明显。
海浪层层叠叠。
她这条小船似乎怎么都到不了尽头。
见她咬着下唇,不想发出娇羞的声音,他面色更冷的继续着。
林知意面颊潮红,眼睛氤氲着雾气,她掐了掐他的刚硬的手臂,声音稀碎:“三哥,是我错了,我不该骂你……”
他生气时非常蛮横。
她实在是承受不住。
果然,萧洹停了下来。
却是双眸沉静,手抚上她潮红的小脸,捋了捋她粘腻在鬓间的发丝,慢声说:“往后别再往各院送东西。”
无论是吃食,还是熏香。
都只能给他一个人做。
林知意一边喘息,一边惊疑。
他这是气自己的东西不是独一份?
这人先前可不是这么小气的。
她抬眸看他:“可送给王妃的只是寻常的香料,而你这驱蚊的熏香是用了贵价且难得的材料制成的,天底下独一份,就连我自己都舍不得用呢……”
这是他第一次没再继续。
而且还是在她刚见完张绍宁的情况下。
或许是他此次的热毒没有发作?
失神间,他已是绷紧了脸,帮她擦去脸上的泪痕。
外头有另一阵马蹄声响起:“世子!”
“说。”萧洹没避讳着她。
外头的黑龙卫禀报道:“果然如世子所料,有黑龙卫潜入了您的公房,要销毁茶税案的账本,人已经被兄弟们拿下了。”
“好好审。”萧洹吩咐道,“本世子倒是要瞧瞧,他们安插了多少人在黑龙司。”
“是。”马蹄声远去。
林知意暗暗震惊,原以为徐家只是要抓住她去要挟萧洹,没想到他们还做了两手准备。
她感觉到萧洹的目光又落在自己身上。
他神色淡淡的,似是不经意的问:“为何出门?你不蠢,应该知道如今是多事之秋。”
这是又怀疑上自己了。
不过林知意也不虚,道:“不是你让我再配制一份熏香吗?我去买制香材料,还买了几本医书。”
她眼神示意,让他看向一旁的物件,证明自己没有说谎。
萧洹挑挑眉,阴沉消散不少,打趣道:“你还听得见我说的话?看来你体力见长。”
被他一提醒,她也不由得想起那日在亭子做的荒唐事。
她又羞又恼。
十五岁之前,她一直恪守规矩,盼想着嫁个普通的郎君,就像爹娘那样相知相爱,再不济也是相敬如宾的过这一辈子。
可十五岁之后,她做了许多不讲规矩的事情。
无论是假山那次,还是亭子的那次,若被人瞧见传扬出去,都足以让死去的爹娘名声扫地,被人耻笑。
林知意无意识的拳头慢慢紧握。
手掌心传来一阵疼痛,她闷哼一声,展开手掌看了看。
原来她的手掌破了皮,渗出点点血迹,沾上不少灰尘。
只是小伤。
她欲要把手缩回去,却被一只更宽大的手握住了。
“刚才伤的?”他常年练武,双手都有茧子,就算是不轻不重的力道,也让她感觉到一阵摩擦酸痒。
林知意嗯了一声。
萧洹面色沉沉,“为何不早说。”
林知意呛了他一句:“三哥并没有给我说话的机会。”
她的嘴唇现在还疼着。
话一出口她便有些后悔了。
如今还不是与他翻脸的时候,她该压压脾气的。
果然,他脸色更黑了,抿紧薄唇再没有说过一句话。
林知意一路提心吊胆,看到马车是在东苑的侧门停下,她踌躇着:“三哥,我还是……”
“腿还软?”萧洹道。
他在威胁她,若不跟着他去,他就当众把她抱下车。
林知意忙的摇头,只好跟着他去了听雨轩。
她的心一直绷紧。
大概今日萧洹没有什么兴致,竟只是帮她处理手掌那点擦伤。
待素云醒来,就让她离开了。
他没有发怒。
林知意都觉得惊奇。
看来他近日案子办的很顺利。
又或者是即将与心上人定亲,心情好得很,所以才不跟她计较。
——
徐家又折损了几个黑龙卫。
消息传到慈宁宫,太后气得两眼一黑就昏了过去。
待她醒来,便看见燕王妃和徐国公都守在榻前,看见他们神色担忧,第一时间开口询问,太后也发不起脾气了。
“太后,是臣莽撞了。”徐国公下跪请罪,不敢抬头,“请太后责罚。”
“是臣妇提的主意,与兄长无关,太后责罚臣妇吧。”燕王妃也跪下来。
太后靠在软枕上,容色枯槁,仿佛在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
他们兄妹齐心,不互相推责,太后心里总算有点安慰,叹息道:“折损的是哪几个人?”
燕王妃问:“你为何如此清楚?”
徐岚说道:“薛姑姑送给她送药的时候,我正好也在。表哥昨日没认灵香,怎么姑母要给林知意验身的时候,他就让薛姑姑来了呢?”
“你还看不出来?他是故意设局!”燕王妃只觉得心绞痛,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来,“他有你这个把柄,只要太后敢赐婚,他就敢将此事抖搂出来。”
徐岚闻言愣住了。
徐家是百年望族,祖上出过三位太师,两位皇后。
她的姑祖母还是先帝妃子的时候,与徐家一起助力当今陛下夺嫡,陛下登基后就尊姑祖母为太后,父亲被封为徐国公,燕王妃的夫君更是战功累累,徐家一时风头无两。
只可惜年青一代能力平庸,没几个人能靠着科举踏上仕途,已是青黄不接。
幸亏徐家还有不少女儿。
嫡姐进了宫,生下八皇子。
而她即将要嫁给萧洹,继续维持着徐家的荣耀。
她不以为然:“这不过是一桩小事,就算表哥抖搂出来,太后和父亲自然会想办法遮掩的。”
“徐家怎会有你这么蠢的女儿!”燕王妃心中涌上怒气,她抓着茶盏就往徐岚身上砸去。
徐岚不敢躲开。
亏得茶水半热不烫,她才没有被烫伤。
精致的衣裙上沾了茶渍,发髻上还黏着茶叶,哪里还有半分贵女风范。
燕王妃目光发冷:“太后先前想要赐婚,陛下便以洹儿离京为由,将赐婚一事一拖再拖,你难道就没想过为什么吗?!”
徐岚脑袋一轰,明白了过来。
陛下不是太后亲生的,他惮忌太后和徐家,想平衡朝中各方势力,并不愿意徐家和燕王府亲上加亲。
而萧洹显然是遵从圣意,回京之后就略施小计抓住她的把柄,威逼太后不得再提赐婚之事,否则就要太后和徐家没脸。
就算提了,陛下也能以此事说她品行不端,不肯赐婚。
燕王妃见她脸色都白了,就知道她已经明白其中的利害。
她冷声道:“你收拾一下行装,今日就回去徐国公府吧。”
徐岚脸色变得苍白如纸,她过去就跪倒在燕王妃脚边,紧紧拽住那华丽的裙摆。
“姑母,您若现在将我送回去,父亲定不会轻饶我的。”她哭喊着哀求。
燕王妃看着她这狼狈模样,一脸厌恶:“你蠢钝如猪,害得我和太后的谋算落空,打死你都不为过。”
徐岚不肯撒手,苦苦哀求:“姑母,我还有用的。我不能嫁给表哥了,但我还能嫁给别人。”
燕王妃看了看她那张秀丽温婉的面容,总算收起了厌恶之色:“你先回去吧。”
“多谢姑母。”徐岚起身擦去脸上的泪珠,忙慌忙乱的退去厅堂。
桂嬷嬷重新端了杯热茶进来。
“王妃消消气。”她安慰道,“徐家有的是女儿,再挑一个过来就好了。”
燕王妃端起茶盏,吹了吹茶面上的沫子,说道:“他摆明了是想做纯臣,就算是挑个天仙,这门亲事都成不了。”
徐家的姑娘来一个,毁一个。
桂嬷嬷顿了顿,“世子忠心陛下,对燕王府来说是一件好事。”
燕王妃将茶盏搁在小几上,面色沉沉:“他糊涂,难道你也糊涂?王爷在边境统领二十万大军,陛下早忌惮他了,我们燕王府看似风光,实则朝不保夕!洹儿只有与徐家结亲,拥立八皇子成为太子才是明智之举!”
他不知道当今陛下的阴狠。
想做纯臣?
只有死路一条!
——
另一边,林知意和萧玉淑同行一段路后,才分岔回各自的院子。
此时,她已觉得身体越发滚烫,喉咙像是被一只大手扼住,呼吸困难。
见萧玉淑主仆走远,素云急忙从荷包里拿出一早准备好的丹药,喂进她嘴里。
丹药入口即化,甘甜味道流入喉咙,林知意终于喘过气来,脸上的紫青慢慢退散。
可疹子却没那么容易好,现下已经蔓延到下颔。
连绵成片,红肿骇人。
素云心疼不已:“姑娘,你这次为何发作得如此厉害?”
林知意道:“我吃了两颗。”
“什么?!”素云惊呼,随后压低了声音,“姑娘,你平日吃一颗榛子都得养几天,一下子吃两颗,这是连命都不想要了。”
“只要及时服药,便无性命之忧。”林知意语气平静。
唯有这样,才能掩盖得了身上的痕迹。
她浑身无力,膝盖还伤着,大半的身子都靠在素云身上,借着力才能慢慢挪动脚步。
素云颇有怨气:“若世子昨日就把人带回去,姑娘就不用受这样的苦了。”
林知意嘴角牵扯起了一抹嘲讽笑意。
若是这样的话,他还如何算计的了徐岚呢。
“我不说了!”慕时说着,转身拿过药箱,“你应该是不会准我帮她施针的,那只能用一剂狠药赶紧退热。”
林知意烧的太久,再拖下去,只怕会烧坏了脑子。
他拿出一颗丹药,叮嘱道:“这丹药猛烈,服下之后在一个时辰内得有人照看着,只要出汗就要擦掉,不然她吸回了这些热汗,性命可就堪忧了。”
萧洹接过,道:“那她的身子该如何调养?”
“要调养,得先停了那避孕药物。”慕时睨了他一眼,“要么,我给你准备几个干净又美貌的女子?”
萧洹不仅要服用丹药压制身体的毒性,还需与女子阴阳调和来纾解,如此才能舒缓噬心痛苦,模样和脉象也能与常人无异。
选女人这种活儿,他最有经验。
不过他说这话是想帮帮林知意,好让她能减轻点负担。
“半年了,你真是个废物。”萧洹嘲讽。
慕时一噎,想到自己至今尚未有解毒的头绪,顿时没了话说。
他闷声不吭的关闭药箱,起身要走。
萧洹唤了他一声:“先给她调配一些调养的丹药。”
慕时挑挑眉:“难得你有点良心,我定会用上好药材,尽快炼制出来。”
他披上披风,戴上兜帽,一张脸隐入昏暗之中才开门出了屋子。
这一晚,林知意觉得自己整个人好像被水包围着。
不仅身体滚烫,还黏黏腻腻,令她非常的不舒服。
似乎坠入噩梦中,又出现了萧洹那张脸。
他面容阴沉得几乎滴出水来,冷幽幽的盯着她,似乎是回到她没了清白的那一晚。
她浑身哆嗦,想蜷缩在角落里,避他远远的。
“你下毒了?”他一身戾气,“连你也要害我?”
她刚刚遭受了他的强迫,身上疼得厉害,整个人陷入了恐惧之中。
她默默落泪,急忙摇头:“三哥,不是我……不是我下的药,三哥,你信我!”
她怕萧洹不信,又说:“我喜欢别人,我有心上人,我绝无勾引你的心思,三哥,我可以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今日之事,我绝不会往外泄露半个字……”
萧洹听了这句话,眸光幽深,他冷嗤一声:“你害我中毒,还想置身事外?还想当无事发生?”
他大概是怒极了,强行将她拖了过去。
声音在她耳畔响起,似是宣告了她的后半辈子都要困身于牢笼之中:
“林知意,往后,你得随叫随到。”
她眼中含着泪,迟迟不肯答应。
他丝毫不怜惜,虎口掐住她的下颔,冷声问她:“听见了吗?”
林知意木讷的点点头,随后又坠入了另一个噩梦。
迷迷糊糊间,她又听见了萧洹问自己:“为我生个孩子可好?”
林知意心想,也就是在梦里,萧洹才会这样问她。
既是在梦里,她也硬气了起来,拒绝道:“不好!”
看到萧洹一张脸都黑了,她心满意足的笑了笑,翻个身继续睡觉。
天色微亮。
萧洹这一晚被气得不轻。
从银月阁出来之时,连常衡都吓得不敢上前。
“何事?”萧洹阴冷冷问道。
常衡硬着头皮禀报:“王妃那边派了两个人过来盯着银月阁,在半路就被属下抓住了,该如何处置?”
燕王妃心存怀疑,自然想找到他们两私通的证据。
只是萧洹敢走这一步,他岂会毫无准备。
他在王府布下了不少眼线,银月阁附近也藏着几个暗卫,只是如非必要,他们都不会出现。
“照旧。”萧洹看了眼东边的紫青天色,又问,“为何她病了,暗卫没有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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