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偶尔在药效间隙,会听见上铺女生梦呓着男友的名字,那些音节在空中凝成赵垣的脸。
清明假期整个宿舍去踏青,我借口偏头痛留在床上。
黑暗中有光斑在墙上游移,逐渐拼出父亲的身影:他正跪在母亲坟前,把一叠带着焦痕的百元钞埋进土里。钞票上的图腾与当年《五三》里的血渍一模一样。
大二冬天的某个雪夜,药盒见了底。
我在便利店货架前犹豫了十三分钟,最终把安眠药换成水果糖。收银员找零的硬币滚落在地,拾起的瞬间,我看见瓷砖倒影里的自己——虹膜上的金环已经褪成浅琥珀色,像即将熄灭的炭火。
那晚我蜷在宿舍床上迎接久违的梦境。
没有丧尸也没有试卷,只有父亲在工地扛水泥的背影。他安全帽上积的雪越来越厚,最后变成母亲墓碑的形状。我想喊他回头,却发现自己喉咙里长满了蒲公英。
毕业典礼上,我穿着租来的学士服吃褪黑素软糖。
校长致辞时,礼堂吊灯突然集体爆裂。在女生们的尖叫声中,我淡定地摸到满地玻璃渣——每片都映着不同时期的我:瞳孔流金的,指甲翡翠的,还有额生竖瞳正在啃食赵垣影子的。
拨穗时教授的手指擦过我耳垂,那里立刻增生出细小的肉芽。
我笑着拍落这微不足道的变异,就像拍掉肩头的头屑。
搬离出租屋那日,在床底发现个铁盒。
里面塞满大学期间错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