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北地的收成又不好，有些灾民也见不得扣掉一个人的帽子。
何况黄燕怜不知道，只知道天要杀死她的一切。
她受了长乐坊的护佑，周娘是这么多老鸨里面心软的，做两年多熟络一点，便许了黄燕怜间或的外出。
她见到了赵福成。
黄家祖上于赵家有恩，娘叫她来京城不是没有理由的。
赵福成好些次想把黄燕怜赎出来接回去住，她不同意，她说她欠周娘的还不完。
也只好打点好周娘，叫她不再卖弄身子。
黄燕怜认识了赵灼禾，两人几乎日日相处，无话不谈，赵福成常说赵灼禾要把黄燕怜当亲姐姐看。
赵家大抵是知道些内幕的，赵家大儿子几次三番也被邀去那酒会，到底也知道些事情，与日相处，黄燕怜还是知道了。
她对王家的恨，从未平息过，就像那块肿胀不愈的痂。
……
黎明前的雪忽然停了。
池衔月的厢房内，烛火燃尽后的焦味混着积得紧的冰霜气息，在死寂中凝不住也化不开，变成一口难吐出又难咽下的浊气。她悬在梁上，褪色的裙裾被冷冽的风掀起一脚，露出枯瘦的脚踝—那哪里缠着一条撕裂的绷带，末端死死勒紧皮肉，像一道从未愈合的旧疤。
昨夜她曾踉跄着撞开黄燕怜的房门。
“燕怜，你听我说——”
她的嗓音嘶哑如裂帛，指尖攥着半幅未绣完的帕子，她是爱绣些东西的，只是那花纹针脚皱褶凌乱，像是个疯妇的抓痕。
“都说我要认命？可我偏要问，凭什么？”
黄燕怜已经十分困倦了，她对这突然的喊醒有些不满，懒懒地蜷了下身子，揉了揉眼睛，炭盆将熄的余温裹住了她低声的劝慰：“好月儿，天冷，睡觉吧……”
池衔月后退一步，帕子掉在地上。
她死死咬着唇：“装聋作哑！你们连恨都要憋在肚子里！”
“所以身子会有病，所以至于我成了个疯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