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玫一下想起了他们在虹口码头初遇的时候,他站在甲板上,装作不经意的回头看她,穿着一身崭新的军装。
1945年的7月,高桥敏夫接到通知,撤回满洲安排新的工作。随从的是一个卫兵还有田中小姐。
路过南京的时候,女人找个借口支开卫兵。车厢里只剩下她和高桥敏夫。
女人给高桥倒了杯酒,双手从背后环上高桥的脖子。
“田中小姐,你真的是我见过最美的女人。”高桥喝着酒,左手伸向她的裙摆。
女人冷笑着,从腰间抽出一张通缉令,放在高桥面前。
“你认识他么。”女人说道。
认识,一个微不足道的叛徒。刚说完,高桥就反应过来。
女人从袖口抽出刀片,花开了高桥的大动脉,血喷溅而出,这是方成甫教给她的。
“他是我的丈夫。”这是高桥断气之前听到最后的话。
七
1950年元旦的晨光中,白玫坐在外滩的椅子上,手腕上带着一块手表。
指针指向八点的时候,她听见海关大钟响起。声波惊起群鸽掠过礼查饭店的巴洛克穹顶,那些翅膀划破云层的轨迹,像极了某个冬夜炸亮天际的火光。
她又看见了那个穿着军装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