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来无回。”
师爷的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低声道：“老爷，李毓昌毕竟是朝廷命官，若是出了事，恐怕……”
王伸汉挥了挥手，打断了他的话：“怕什么？淮安府那头自然会替咱们兜着。再说了，这山阳县天高皇帝远，死个把官员，谁会在意？”
师爷低下头，不敢再说话。王伸汉的目光落在案上的名册上，朱砂的痕迹在纸上晕开，像是血渍。他伸手抚过名册，指尖沾上了朱砂，染得一片血红。
“去，准备一桌酒席，我要好好招待这位李大人。”王伸汉的声音冰冷，像是从地狱里传出来的。
师爷应了一声，匆匆退下。王伸汉的目光落在窗外的暴雨中，雨点砸在青石板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像是无数只鬼手在敲打着窗棂。他低头看着指尖的朱砂，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李毓昌，我倒要看看，你能在这山阳县翻出什么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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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玉蝉鸣
山阳县的界碑被洪水冲得歪斜，碑上“泽被苍生”四个字早已模糊不清。李毓昌的马车轧过界碑时，怀里的玉蝉突然发出一声脆响。他低头一看，穗子断了。流苏坠落在车厢的木板上，发出轻微的“嗒”声。他捏起那截断掉的穗子，想起离京前夜妻子林氏倚着烛台缝穗的模样。她将浸过药酒的丝线穿过玉蝉孔洞时，指尖泛着青白：“听祖父说，光绪年间有位先祖赴任知县，这蝉离棺三日便自裂成齑粉……你定要活着回来。”她的声音轻得像一缕烟，却沉甸甸地压在他心口。
车帘外飘来腐臭味，赶车的老仆王福突然猛拉缰绳——官道正中横着一具泡胀的尸首，乌鸦正啄食那人腰间褪色的官绦。王福颤声道：“是县衙的书办！上月来省城递过灾册的。”李毓昌掀帘望去，尸首的右手蜷曲成爪，死死抠着半截炭笔，指甲缝里嵌着朱砂色的碎屑。他握紧玉蝉，蝉翼在他掌心划出血痕，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