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下颌,烧焦的牙龈渗出黄色脓液。潘宏的膝盖重重跪在我腰侧,化疗药的苦味混着汗臭笼罩下来:“拖去C区禁闭室!现在!”
深夜的医疗室弥漫着双氧水的刺鼻味。我咬住绷带一端,用前爪缠紧肩部的贯穿伤。潘宏的急救箱敞开着,少了两支吗啡和五片抗生素——三支吗啡塞在美芽的草垫下,抗生素磨成粉混进了雷霆的饮水槽。
通风管传来细碎的抓挠声。肥波的鼻子从栅栏缝探出来,他的项圈挂着半截铁链,显然是刚撬开笼锁。“东侧走廊监控断电到两点。”他呼出的白雾在管壁凝成冰珠,“幼崽开始蹬腿了。”
我推着装满鸡胸肉的餐车穿过消毒区,车轮在雪地上压出蜿蜒的沟壑。C区禁闭室的观察窗结着冰花,来福的轮廓在雾玻璃上扭曲成鬼魅般的黑影。它的独眼在黑暗中骤然亮起,撞得铁门哐啷作响。
“吃。”我将冻硬的鸡胸肉推进食槽,爪尖故意刮擦金属板——这是提醒它检查肉块底下的止痛药。
来福的鼻子抽动着,突然将整块肉拍飞。鸡肉砸在墙上的闷响惊醒了隔壁的罗威纳,铁链晃动的声浪在走廊里层层荡开。
“装什么救世主?”它的獠牙抵着观察窗缝隙,腐臭的鼻息喷在我结痂的耳根,“你脖子上拴的链子比谁都紧。”
我后腿的钢钉无意识刨着地面,在水泥地留下新月状的刮痕。监控摄像头缓缓转向这里时,我俯身露出脖颈的项圈——内层藏着的微型摄像机红灯闪烁,正将画面同步到肥波的平板电脑上。
“潘宏今天吐了两次血。”我压低声音,前爪搭上食槽边缘,“他的安乐死同意书签了两份。”
来福的瞳孔骤然收缩。它用断爪掀开鸡胸肉,吞下粘在底部的药片时喉结剧烈滚动。禁闭室顶灯突然亮起,我顺势倒地发出呜咽,钢爪“不小心”勾开笼门插销。
“豆子!”值班训犬师的手电光柱劈开黑暗,“滚回你的狗窝!”
我夹着尾巴退后时,来福的独眼最后一次锁定我。它的爪子按在插销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