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我可是世子爷的心腹，你敢发卖我，你就不怕世子爷再也不把你放在心上吗？”
小厮几个刚打了两个婆子，对于压着人这件事情现在简直轻车驾熟。
“你看我在意吗？”
在赵大的嚎叫中，程嬷嬷出门去找做小倌馆生意的牙婆了。
眼看苏染是真要把自己发卖了，赵大立马跪地求饶。
“少夫人！我知道错了！您别把发卖了啊！”
苏染美眸微抬，不带一丝心软，“你刚刚辱骂我之时，我可没见你如此奴颜媚骨的喊我少夫人。”
赵大当真被发卖到了小倌馆。
林如宴眼见赵大这么久还没回归来，又派了别的小厮去观望。
小厮出云岚院时，整个人颤颤巍巍。
眼里带着恐惧。
他要去告诉世子爷，少夫人！她疯了啊！
林如宴伤的比苏染重多了，锦一那几棍是实打实的用力。
府医说他起码半个月才能下床。
林如宴从不觉得是自己的错，在他看来，着都是苏染的错！
若不是苏染的那个死丫头点翠去把谢无恙这尊大佛请来，他至于躺在病榻吗？
他让赵大去请苏染，为得就是好好折磨羞辱她。
“世子爷！少夫人她疯了啊！她疯了啊！”
小厮一瘸一拐的从外面走进来，还因为过于激动，摔了一个狗吃屎，直接摔在了林如宴的身前。
“少夫人不仅不过来给您侍疾，还让把赵大发卖了！还发卖到了小倌馆！”
那可是伺候人的地方啊！
“什么！苏氏她居然敢这么对本世子的下人！她是不是这辈子都不想和我圆房了！”
林如宴怒意冲天。
由于激动，他还牵扯到了背后的伤口，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瞬间崩裂开来。
“苏染，很好！”
“等半月之后本世子休养好了，马上就把玲珑娶进门！到时候苏染必定向本世子摇尾乞怜，祈求本世子原谅！”
林如宴咬牙切齿。
他向来不喜欢逃脱自己掌控的东西。
“你过来。”
小厮爬到了林如宴的床头，“你去找祖母，告诉她苏氏这个贱人害得本世子被谢将军责打，祖母最疼爱的人就是本世子了，若是祖母知道苏氏多么嚣张，一定会替本世子好好教训她！”
林如宴眼里闪过一丝暗芒。
等祖母教训苏染过后，他再好好驯服她！
要让苏染知道，她这个戴罪妇可以伺候他这种侯门贵子，理应千恩万谢！
小厮得了林如宴的话，顾不上自己发颤的腿，急匆匆的去了林老太君的静安院里。
少夫人敢打发卖赵大！
就等着老太君来教训她吧！
小厮和赵大一样，根本不把苏染放在眼里。
苏染才过了两天清净日子，伤口也不再发炎，有向好的趋势。
程嬷嬷每天求神拜佛，就是希望苏染可以快快好起来。
这时，林老太君却派人来请苏染去静安院。
“小姐，这怕是来者不善啊！”
程嬷嬷之前在外有听说林老太君的名声，什么慈爱和蔼，待下人亲厚，宛若活菩萨。
可等她知道苏染受了多少委屈之后，便知道这平西侯府就是蛇鼠一窝。
若是当真明事理的老太君，又怎么会在孙媳替孙子坐了四年的牢出狱之后，任由府中的人欺辱与她呢？
苏染可是归来三月有余了。
林老太君从未请她过去一次。
苏染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倾国倾城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罕见的怔愣。
其实，当初她肯替林如宴坐牢。
绝大部分原因是因为林老太君。
当年她豆蔻年华，堪堪嫁人，又是冠盖满京华的盛京第一美人。
苏染是天之骄女，怎么可能甘愿自己身上染上污秽。
她从来没有爱过林如宴，对他的情谊更像是对玩伴的。
若说她爱林如宴，才愿意顶罪。
这绝不可能。
只是祖母从小就教导她出嫁从夫，被世俗规训后，她才动了给林如宴顶罪的念头。
毕竟若是平西侯府被抄家灭族，她即使幸免也落不得什么好下场。
可让她下定决心顶罪的，是林老太君。
苏染至今都记得四年前的那一幕。
林老太君的头发花白，苍老的脸上沟壑纵横，她满脸是泪。
甚至她的腰板都挺不直，激起了苏染无限的怜悯之心。
甚至，林老太君还当众给她这个孙媳妇跪下了。
看到林老太君，苏染便想起自己的祖母。
若是犯事的是自己，祖母怕是也会拼了一条老命跪下来求人。
苏染从前心软，便答应了下来。
出狱的时候，她也以为会看见林老太君。
可倚老卖老，用眼泪骗取她的同情，仿佛只是林老太君达成目的的手段。
她从来不在意苏染这个替罪四年的孙媳妇。
只想示弱保全她孙子的性命。
苏染如今，算是看透了这一家子。
“程嬷嬷，你和点翠同我一起去静安院吧。”
无论这林老太君怀着什么心思，她见招拆招吧。
苏染休养了几天，但孱弱的底子一时间没有办法调养好。
此时的她身着白衣，一副病美人的模样。
点翠不由在心里叹息。
自家小姐完美的如同天人，就该配个谪仙一样的男子，而不是林世子那种小人！
静安院外。
林老太君早早就和孙嬷嬷两人在院外等候。
看见苏染的那一刻，老泪纵横，“染染！你可算回来了！”
她握紧苏染的手，眼里都是心疼。
“染染你怎么瘦成这样，祖母好生心疼啊！”
苏染感受掌心中老人传来的温度，一时间有些诧异。
别说苏染，就连程嬷嬷和点翠都面面相觑。
这林老太君，怎么和她们想的不一样啊！
苏染经历了这么多，自然不会因为林老太君的几句关心便卸下心房。
她只是淡淡地，眸中瞧不出什么神情，“老太君，孙媳挺好的。”
不过是前几日被你嫡亲的孙子打了几棍罢了。
不过这话苏染没有说出口。
林老太君搂着苏染，好生关切了一番，“阿染，你看你这么瘦，日后怎么给我们林家传宗接代呀，你要多吃点，有时间就来祖母这边，你婆母是个缺心肝的，你来找祖母，祖母让小厨房给你炖补品。”
她的模样，仿佛真是一个关心儿孙的老太太。
可苏染心中总觉得不对劲。
若是林老太君当真这么关心自己，早该在她回平西侯府那天，就忙不迭的来看她，最少也是让嬷嬷婆子之流过来慰问她一声。
但什么都没有。
苏染有种浓浓的割裂感。
下一刻，林老太君的话证实了她的猜测，“阿染，老身听说前几日宴儿因你被谢将军责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