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颈上一道淡粉色的疤痕在月光下忽隐忽现——那是去年厨房失火留下的，父亲当时发疯似的冲进火场，却只抢出条烧焦的围裙。
“妈，周澜……”
“是诈骗。”母亲打断她的声音像手术刀般锋利，“现在有种团伙专门盯着独居老人的遗嘱下手。”翡翠镯子撞在车门把手上，裂开一道蛛网状的细纹。
林夏握紧方向盘。父亲葬礼那晚，她曾在书房撞见母亲焚烧一沓泛黄的信件，灰烬里残存的“澜”字在火舌中蜷缩成诡异的笑脸。
手机再次震动。疗养院官网推送的新闻弹窗里，一张护工合影刺痛了她的眼睛——背景中坐着轮椅的老妇人戴着毛线帽，侧脸轮廓与自己如同复刻。
雨刷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规律的扇形。林夏听见自己心脏撞击肋骨的声音，混着后座传来母亲的呢喃：“明天该给小澜送杏脯了……”
“您刚说什么？”
“我说明天该给茉莉花换土了。”母亲摇上车窗，裂纹蔓延的翡翠镯滑进袖口，“你爸种的茉莉，今年怕是开不了花了。”
雨滴砸在车顶的声音突然变得震耳欲聋。林夏想起父亲临终前夜，枯瘦的手指在空中虚画出奇怪的折线，当时她以为是疼痛引发的痉挛。此刻那些折线在记忆里重组，分明是摩斯密码的节奏——
·−·−− ·−· ·− −·（R-A-N）。
第二章 疗养院的第六病房
第一幕：潜入
22:17，康馨疗养院的监控盲区。
林夏蜷缩在双层清洁车底层隔间里，帆布缝隙渗入的消毒水味混着腐烂苹果的酸气，让她想起父亲书房那盆永远结不出果子的金橘。推车突然剧烈颠簸，她的后脑撞上金属隔板，一枚生锈的曲别针从工作服口袋滑出，在黑暗中泛着血痂般的暗红——这是今早从父亲旧西装内衬找到的，弯折处还沾着殡仪馆香灰。
“周女士该换药了。”
推车的护工停在第六病房门口，钥匙串叮当声像一串暗号。帆布被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