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应天惊变·汉制镇乱局
第一节:泥马渡江
一、应天府的血玺 张邦昌的膝盖在青砖上磨出血痕。他高举的传国玉玺缺了一角,裂纹从“受命于天”的“天”字蔓延至“既寿永昌”。三日前,金军统帅完颜宗望的狼牙棒抵在他后颈:“赵构若不肯用印,便用他的血填满这道裂痕!”
御座上的年轻帝王突然起身,玄色龙袍带起一阵腥风。张邦昌抬头时,正撞上赵构的眼神——那不该是仓皇南逃的康王的眼神,倒像未央宫高台上俯视匈奴使臣的汉武!
“啪!” 玉玺被砸在殿前,碎屑飞溅。赵构——或者说这具躯壳里苏醒的某种意志——用玺角在砖地上刻出阴山轮廓,漠北风沙的气息竟从青石缝中渗出。枢密使耿南仲的玉笏“当啷”落地:“陛下,此乃……此乃太祖封禅时的山河图?”
二、韩世忠的刀光 马蹄声撕裂雨幕。韩世忠冲进行宫时,锁子甲缝隙还卡着女真人的箭簇。这位日后的中兴名将浑身浴血,左臂伤口溃烂流脓,却仍死死攥着归德府的军报:“金虏前锋距应天不足百里,请陛下速移驾南行!”
“卸甲。”赵构的声音冷如铁器相击。 韩世忠愣住。他亲眼见过这位官家被金兵斥候吓得坠马,此刻却像换了个人。 “朕说,卸去步人甲,两个时辰内凑齐三百具马铠。”赵构撕碎《武经总要》的“重甲篇”,帛书碎片落在韩世忠染血的战靴旁,“用这些废铁熔了铸箭簇,朕要的骑兵,不要铁乌龟。”
耿南仲的玉笏重重拍在案上:“太祖遗训,重甲步卒乃立国之本!”寒光乍现,赵构的佩剑擦着他脖颈刺入屏风,剑尖精准穿透《大宋坤舆图》上的燕云十六州。
三、武刚车现世 五更鼓歇,三百轻骑集结南门。赵构踹翻运送珠宝的牛车,檀木车厢在陌刀下四分五裂。“武刚车,自环为营。”他蘸血在砖地勾画阵型,竟是《汉书·卫青传》记载的漠北车阵。
韩世忠瞳孔骤缩。三日前还呕血昏厥的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