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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爷他强娶为上林知意萧洹小说

黛墨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说话的声音骤然小了下来。马车上。素云绞着手指,面色惶惶不安:“姑娘刚才为何那样说话?这不是把王妃激怒了么?”“我就是要激怒她。”林知意说道,“到了这个地步,她已猜到我与三哥之间的关系,她只是苦于没有证据,那我正好可以利用这一点。”素云惊了惊,抓住她的手,“姑娘要做什么?”“为自己谋谋后路罢了。”林知意挑起车窗帐子看了看,“今日只有车夫,没有护院小厮跟随,待会我们小心些。”素云更加惴惴不安了。马车行驶到城南,转入铜鼓街,就到了朝阳书斋。朝阳书斋开张十余年,内里装修已是残旧,旁侧还有几家新书斋抢生意,这朝阳书斋的客人是寥寥无几。店里就掌柜一人,正撑着头打瞌睡。“王掌柜。”有女子的声音响起,如同山中清泉般悦耳。王掌柜睁开眼眸,看见女子那张...

主角:林知意萧洹   更新:2025-02-18 04:3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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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知意萧洹的其他类型小说《三爷他强娶为上林知意萧洹小说》,由网络作家“黛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说话的声音骤然小了下来。马车上。素云绞着手指,面色惶惶不安:“姑娘刚才为何那样说话?这不是把王妃激怒了么?”“我就是要激怒她。”林知意说道,“到了这个地步,她已猜到我与三哥之间的关系,她只是苦于没有证据,那我正好可以利用这一点。”素云惊了惊,抓住她的手,“姑娘要做什么?”“为自己谋谋后路罢了。”林知意挑起车窗帐子看了看,“今日只有车夫,没有护院小厮跟随,待会我们小心些。”素云更加惴惴不安了。马车行驶到城南,转入铜鼓街,就到了朝阳书斋。朝阳书斋开张十余年,内里装修已是残旧,旁侧还有几家新书斋抢生意,这朝阳书斋的客人是寥寥无几。店里就掌柜一人,正撑着头打瞌睡。“王掌柜。”有女子的声音响起,如同山中清泉般悦耳。王掌柜睁开眼眸,看见女子那张...

《三爷他强娶为上林知意萧洹小说》精彩片段


说话的声音骤然小了下来。

马车上。

素云绞着手指,面色惶惶不安:“姑娘刚才为何那样说话?这不是把王妃激怒了么?”

“我就是要激怒她。”林知意说道,“到了这个地步,她已猜到我与三哥之间的关系,她只是苦于没有证据,那我正好可以利用这一点。”

素云惊了惊,抓住她的手,“姑娘要做什么?”

“为自己谋谋后路罢了。”林知意挑起车窗帐子看了看,“今日只有车夫,没有护院小厮跟随,待会我们小心些。”

素云更加惴惴不安了。

马车行驶到城南,转入铜鼓街,就到了朝阳书斋。

朝阳书斋开张十余年,内里装修已是残旧,旁侧还有几家新书斋抢生意,这朝阳书斋的客人是寥寥无几。

店里就掌柜一人,正撑着头打瞌睡。

“王掌柜。”有女子的声音响起,如同山中清泉般悦耳。

王掌柜睁开眼眸,看见女子那张千娇百媚的面容,愣了片刻。

他眼睛眨了又眨,声音结巴:“是……是林太医的女儿,昭昭呀!”

女子肤若凝脂,容貌比几年前更加精致娇媚,他好不容易才把人认出来。

林知意眉眼弯弯,“王掌柜还记得我。”

王掌柜喊的是她的小名。

让她仿佛回到了几年前父母仍在的时光。

“以前林太医经常带你来,你也时不时就过来看书,我哪能不认得。”王掌柜说道。

最重要的是,林知意那会儿年纪虽小,却已是明艳照人,令人一见难忘。

林知意闻言,暗暗松了口气,便说:“我记得父亲临去北境前,曾让您帮忙收一些孤本医书。”

她父亲潜心医术,坚信学海无涯,在京城时最爱来朝阳书斋买些医书。

一来二去的,父亲与掌柜熟络了,那掌柜就开始帮他收一些孤本难求的医书。

当日她也仅是听父亲提过一嘴,而且人走茶凉,王掌柜未必会继续帮忙,又或者把这些孤本医书留下,她也只是来碰碰运气。

王掌柜忙的点头:“我早把那些孤本找到了,还花了不少银子,但没多久就传来林太医的……哎,你来得正好,我昨日才整理过库房,还找出不少先前收的孤本呢……”

他说完就去了库房,捧出一堆残旧的书籍。

“都在这了,你若要,一百两银子即可。”

书上铺满灰尘。

林知意用帕子擦了擦,发现大部分医书都是前朝留下来的,有些只有半卷,有些残缺不全。

她随意翻了翻,双眸发亮。

这些孤本撰写记录着不少奇难杂症以及世间奇毒,或许她真的能从中找到萧洹那热毒的解毒之法。

“多谢王掌柜。”林知意真心致谢,看了素云一眼。

素云撇撇嘴,肉疼的拿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

姑娘怎么和老爷一个样。

钱匣子里的银钱没剩多少了。

接着两人又去了香料铺子,随后才折返回府。

忽然,外头传来车夫的喊声:“你们是何人?!这可是燕王府的马车!”

“劫的就是你燕王府的马车!”

林知意挑着车帘打开一个缝隙,正好看见一个蒙面汉子一脚将车夫踹开。

街上百姓惊慌尖叫,急忙躲得远远的。

好些个蒙面人将马车围住。

素云看见明晃晃的刀,吓得浑身僵直。

这得怎么小心啊!

林知意面容也有几分苍白,下意识将素云挡在身后。

那头领汉子动作矫健,跳上马车,扫了两人一眼,便认出此次行动的目标,伸手拽着林知意下马车。


说罢,她又朝着沁芳苑那些丫鬟婆子淡淡一笑,有说不出的妩媚动人。

“还不拉好你家姑娘。”

既然萧洹已将她推到了风口浪尖上,她避无可避,那就狐假虎威了。

下人们惊了惊,赶紧过去把人拉住:“姑娘冷静些。”

昨晚是什么形势,她们看得一清二楚。

这林知意,如今是动不得了!

“你……”萧玉芙怎会看不出来,气红了脸,“你这狐媚子勾引三哥,他是受你蒙蔽!”

“你是亲眼见着了?”林知意反问,“三哥的脾气一向很差,你在这胡言乱语,也不怕自己被割舌头?”

有了两次阴影,萧玉芙顿时被吓得面色青白,后退了几步。

她仍是嘴硬:“我可是他的亲妹妹。”

林知意笑了笑,提醒道:“我无权无势,人又刚刚醒过来,如何有机会在外头散播流言?此事是三哥所为,可见他连王妃这个亲生母亲的名声不顾,又怎会在意你这个亲妹妹。”

萧玉芙呼吸乱了几分。

其实她也早已猜到,可她不敢去找自家三哥算账,唯有来找林知意出气了。

她咬咬牙,道:“你得意什么,他不过是利用你!你也说了自己无权无势,你能帮到三哥什么,他现在利用完你,怎还会管你的死活!”

脸上还火辣辣的疼着,若她今日不报这仇,她日后在王府还怎么昂首挺胸?

她狠声吩咐:“你们都干什么吃的,一个孤女而已,三哥岂会将她放在心上!我才是三哥的亲妹妹!”

丫鬟婆子们不敢违抗她的命令,又怕林知意跟世子告状,正左右为难着,就听见外头传来一声呵斥:

“玉芙,你为何还如此任性?!”

是燕王妃来了。

屋子本就不大,又进来几人,屋里几乎连转身的地儿都没有了。

燕王妃仍是一身华服珠翠,端庄雍容。

她眼底有两团乌青,连脂粉都遮掩不住。

“母妃……”萧玉芙又听见呵斥,鼻子一酸,“女儿没有任性,是她打了我。”

燕王妃仍是一改常态,板着脸继续训斥:“我昨晚就教训过你,知意是你的五妹妹,你这个做姐姐的自当爱护照顾她,你带着这么多人过来吓唬知意,挨打了是活该。”

萧洹并不在这儿。

可她的母妃仍旧没有为自己出头,萧玉芙愣了愣,已是委屈的哭起来:“母妃,我是想帮你出气……”

燕王妃毫不领情,眼底反而掠过一抹厌恶。

都怪自己太宠着这个女儿。

玉芙高傲娇蛮,萧洹回京后,她只顾着向听雨轩讨要东西,若让她像林知意和萧玉淑那样,偶尔做些糕点什么的送过去,她总会说自己可是嫡出的,又与三哥是同胞兄妹,不必用这些手段去争宠。

这下倒好,萧洹更是连半分亲情都不顾了。

“送四姑娘回去,禁足一个月。”燕王妃看到被子上的粥水,瞪了那些下人一眼,厉声道,“以后四姑娘若再任性妄为,就将你们通通发卖。”

下人们唯唯诺诺的应了一声,又拉又扯的,赶紧将萧玉芙带回沁芳苑。

燕王妃只留下桂嬷嬷,屋子一下子空了许多。

“五姑娘,王妃怕你大病初愈没胃口,就让小厨房煮了燕窝粥和几个清单小菜。”桂嬷嬷说着,让夏荷先前煮的那盅百合粥收起来,摆上了自己带来的。

林知意低垂着头:“谢王妃挂念。”

“快吃点吧,你病了一场,人都瘦了一圈了。”燕王妃眉目温和,像一个慈母。


林知意转头看了看他,他眼底冰冷如霜,如同一把把利箭插在自己心上,阵阵钝痛袭来,她很快转过头。

萧玉芙听出了他的不悦,搭嘴道:“就是!三哥,我看她是借着看病之名,与人私通!”

林知意辩解道:“四姐姐,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府医这两日不是在沁芳苑,就是在红叶阁,没有半分空闲时间到我银月阁去,我无奈之下才让素云去外头请大夫。”

她有气无力,断断续续的说完。

燕王妃一脸怒气,矢口否认:“我若知道你病了,岂会不让府医去看你?你可是咱们王府的恩人,只要你说一句,别说京城里最好的大夫,就算是宫里的太医,我也会给你请来!”

她话锋一转,又斥责道:“可你却不知规矩,半夜引外男入内院,传了出去,王府所有女眷的声誉都要毁之一旦!”

听见燕王妃睁眼说瞎话,素云气得浑身颤抖。

这两天她不知来了慈安堂多少次,丫鬟婆子将她拦在外头,自己连燕王妃一次面都没见着。

林知意沉默了。

她继续辩驳下去,慈安堂和沁芳苑的下人肯定都会说从未见过素云。

燕王远在北境。

如今在王府里,也只有萧洹能帮她。

可想起薛姑姑警告过她和素云,她忍住了转头求助的冲动。

脑袋越发沉重,眼睛干涩得要睁不开了,她匍匐在地,硬撑着道:“是我脑子糊涂犯了规矩,还请王妃看在我父亲的面子上,准我带着素云到北山庵堂修行,以求赎罪。”

萧玉芙眼睛一亮。

那北山庵堂不是什么好地方。

女子犯了大错,又或者失了贞洁,就会被家人送进去,在那儿受尽磋磨,孤苦一生。

“你只是一时糊涂,我怎会让你去北山庵堂那地方受罪。可此事终将要有人来承担,不然,我以后还如何管治这王府上下?”燕王妃笑容本是温和,随后就变了一副嘴脸。

“来人,把素云拖下去打死!”

素云当即吓得面色惨白,两眼一黑险些当场晕厥过去:“姑娘……”

她下意识抓紧了林知意的手。

见婆子上前来,林知意赶紧用身子护着素云,脑子只闪过一人的面容,她转头看向右边。

萧洹一直姿态慵懒的坐在那儿,幽冷的眼眸低垂,漫不经心的转动着指间的玉指环。

由始至终,他没看过她一眼。

似乎已打定主意不插手。

林知意别无选择,只能孤掷一注,哑着嗓子喊道:“三哥,求你救一救素云!求求你!”

她心里无比忐忑。

燕王妃这招显然含了试探之意,她害他中了毒,又无权无势,只是个暖床的玩意儿,她着实没什么把握。

婆子们放缓了拉扯,想看世子打不打算插手。

萧洹终于抬眸,淡淡的看着她那双湿漉漉的眸子:“原来你还知道我坐在这儿。”

林知意愣怔了一下。

什么意思?

是让她一开始就应该求助他吗?

可他不是不想招惹风波吗?


终于回到银月阁,林知意已是筋疲力尽。

谁知刚绕过屏风,就看见男人大马金刀的坐在梳妆台前的圆凳上。

他身形挺拔,手长脚长,坐在那儿不显局促,反倒姿态慵懒肆意的把玩着一个月白色的香囊。

林知意不由得想起那锦盒里血淋淋的东西,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萧洹掀起眼皮,冷嗤一声:“刚解了困,你就连装都不装了?”

今日多云不见晨曦,窗关的严实,光线昏暗,他一张俊美无俦的脸依旧张扬,令人难以挪开目光。

林知意示意素云先出去。

“看到三哥,就想起那盒血淋淋的礼物,一时吓着罢了。”她着实乏力,干脆挪到床榻上坐着才开口。

“你学过医术,能治外伤,胆子怎么这么小?”萧洹也换了个方向,打量着她,“我还送了一盒给太后,希望她老人家不要吓病才好。”

林知意猛地一惊,脱口而出:“你疯了?就算你再想获得陛下的信任,行事也不该如此嚣张鲁莽。”

薛姑姑提起太后的那一刻,她就明白过来了。

原来自己是激怒徐岚的一颗棋子。

看着他手里玩弄着的香囊,她更觉得自己是个跳梁小丑。

“你倒是不笨。”萧洹一双锐利眼眸紧盯着她,声音带着几分慵懒:“你是担心我,还是怕自己受了牵连?”

林知意深呼吸一口气,心里慢慢涌上怒火:“这有区别吗?你借着我算计徐岚,外人或许以为我是无辜受累的,可太后和徐家人会这么想吗?”

还真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他果然是恨极了她,折断她所有生路,让她必须屈辱的依附他活着。

萧洹却道:“你还怨上我了?你说你吃醋,我才使计断了太后赐婚的念头。”

林知意愣了愣,不由得想起昨晚说过的话,一股羞恼随即涌上脑门。

她双颊通红,连耳垂都似乎要滴出血来。

但这股羞恼很快就压下去了。

皇帝已到中年,却迟迟未立下太子。

几个皇子亲王因此斗的不可开交,而八皇子不过三岁,最为年幼,所以太后才如此着急,想借着婚事与萧洹捆绑在一起。

萧洹显然是不想与徐家站在一处,受太后的摆布,所以才有了这么一出。

她是傻子才会信他这些话。

他胡言乱语,她也不甘示弱,朝着他展颜一笑,眉眼弯弯:“我上辈子肯定积了不少德,才能遇到三哥这么好的人。”

心里却想着,她明明是上辈子干了不少坏事,才来到这燕王府。

这一家子做娘的阴狠无情,做儿子的暴戾冷酷,做女儿的嚣张骄蛮,她着实是待够了。

她得想个万全之策,带着素云离开燕王府这个火坑。

萧洹笑了出声,虽知道她是假意迎合,但心情就是舒爽了不少。

他放下香囊,走至床榻跟前,阴沉的身影完全将她覆盖,伸手解开她披风带子。

她忙慌抓住他的手:“三哥,我发着高热,不方便服侍你。”

他若有点良心,就去找别的女子。

听雨轩又不是没有婢女。

萧洹瞪了她一眼,“你当我是什么?只会发.情的狗?”

林知意烧得脑子昏沉,才看清他拿出了一个白玉罐子。

“三哥公务繁忙,让素云……”

萧洹显然不悦,将她摁在床褥上,一手掐住了她的下颔。

不等她反应过来,嘴上便有疼痛传来。

舌尖尝到了铁锈般的血腥味,林知意瞪大眼睛,一时间忘了收住脾气:“你还说你不是狗?”

都咬出血来了!

萧洹挑挑眉,还想咬第二口。

林知意哪有力气去推开他,只好服软:“那就劳烦三哥了。”

“叫三郎。”他纠正她。

“……”林知意闭上眼睛,当自己耳朵聋了。

可如此一来,触觉的感官就更厉害了。

他指腹带着薄茧,微微冰凉,刚碰触她的时候,那奇异的触感让她猛地一颤。

“别怕,我又不会吃了你。”

林知意怕他又让自己叫三郎,继续装耳聋。

只不过他的动作随后轻了许多,她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

药膏抹在身上,传来一丝丝的凉意,顿时就不痒了。

她早已身心疲倦,没多久就扛不住睡了过去。

可这一觉睡得不算安稳,在睡梦中,她一直觉得有个火炉紧贴着自己,她热得浑身冒汗,黏黏糊糊的非常难受。

待她醒来已经是第二日,萧洹早不见踪影。

高热退了,寝衣干干爽爽。

脑袋还有些昏沉,她扶着架子床刚坐起身,素云就进来了。

“姑娘。”素云脸上有惊讶之色,“太后竟然给表姑娘和城阳侯赐婚了!”


“胡说什么!”恰好,燕王妃从内间走出,面色算不上严厉。

萧玉芙金尊玉贵的长大,自是不怕。

她快步上前,挽住了燕王妃的手臂,指着林知意告状:“母妃,桂嬷嬷不是一直都没找到那个婢女吗?其实,勾引三哥的就是她!”

林知意的心猛地一跳。

袖子下,她的指甲已经嵌进手心。

众人怀疑和鄙夷的目光在顷刻间落在她身上,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刀,想将她砍得鲜血淋漓,体无完肤。

燕王妃坐下来,眉头紧皱,面色阴沉。

此等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机会,却没有人出来招认,她昨晚就觉得奇怪。

经女儿一提,她才发现自己把林知意给忘了。

她没急着发难,问萧玉芙:“你是从何得知的?”

“花园里的下人都这么说。”萧玉芙微扬下巴,语气嘲讽,“林知意,我还当你是真的不敢高攀伯爵府,原来你是盯着我三哥呢!”

徐岚说道:“不过是下人们的几句风言风语,你怎能当真?”

“表姐说的是。”萧玉淑跟着点头。

“这些话并非空穴来风,她昨日迟迟没来赏花园,不是她还有谁。”萧玉芙一脸笃定。

“我当时是在西苑的琉璃亭打了瞌睡,我若过去东苑的花园得绕半个湖边,那肯定会有人见到我。”林知意面不改色,“桂嬷嬷排查一圈都没人说见过我,四姐姐到底是听谁说的?不如叫她出来,与我对质?”

她确实是在琉璃亭那儿坐着,是萧洹避开人将她掳到假山那边的。

看来徐岚一是无凭无据,二是不想得罪了萧洹,才使了手段让萧玉芙在燕王妃面前捅破此事。

萧玉芙本是下令去喊人,可林知意微微侧身,自己便看到她衣领处隐约有红印痕迹,她眼瞳微缩,猛地冲上前去,一把扯住林知意的衣襟。

她用了全身的力气,那对襟上衣刺啦一声被扯坏,露出了林知意小半的白皙香肩。

上面,密密麻麻一片红痕。

她只看了一眼,就激动的回头朝着燕王妃大喊着:“母妃快看!就是她勾引三哥!”

徐岚的脸色却是一僵。

林知意忙的将萧玉芙推开,将衣衫拉扯好,一双秋眸瞬间盈满泪珠,她哽咽道:“四姐姐,你就算再不喜欢我,也不能这样羞辱我……”

“你自己不要脸,我哪里……”萧玉芙的话戛然而止。

那破了的衣衫遮不住全部。

她定睛一看,林知意脖颈处哪里是什么香艳痕迹,而是连绵成片的红疹!

“你堂堂王府千金,说话做事怎能如此莽撞。”燕王妃看似呵斥,语气却无半点凌厉。

“我不过是想早点找出勾引三哥的狐媚子。”萧玉芙嘟囔了一句,有些不甘心的退回去。

徐岚眼珠子一转,笑意深沉:“不过,五表妹这身疹子起得真是凑巧。”

素云上前替林知意遮挡,哭诉道:“王妃,昨日宴席的榛子酥都是姑娘亲手做的,您是知道姑娘一碰榛子就过敏的,真不是姑娘故意在遮掩什么。”

林知意哭的梨花带雨,抬手抹泪之时,手背更为严重的红疹让众人看得清清楚楚。

燕王妃才想起这回事。

林知意的针织功夫一般,但药膳和糕点却是做得很不错。

好几位官眷喜欢吃榛子酥,她早早就叮嘱林知意去大厨房做一些招待客人。

那时候林知意便说过自己一碰榛子会起疹子,她还觉得这孤女太过矫情,没想到这红疹竟起如此厉害。

燕王妃疑心消除大半。

昨日的官眷对榛子酥赞不绝口,她面容一缓:“昨日你辛苦了。”

萧玉芙根本不信会有这么凑巧的事情,她瞅着林知意轻蔑一笑:“母妃,那个婢女至今还未找到呢。既然府里也有不少关于五妹妹的流言蜚语,你何不让人给她验身,为她正名?”

就算林知意仍是完璧之身,但女子婚前被验身乃是奇耻大辱。

到时候她将此事传扬出去,林知意丢尽脸面,往后也别想嫁到什么好人家了。

燕王妃微眯眼睛,心思百转。

林知意今日穿着浅绿色襦裙,百合髻只簪两支菊花样式的银簪,看起来素净。

但她一张小脸娇媚精致,此刻眼眸水光潋潋,更添媚意。

若屋中有男子在场,恐怕早就被她迷得神魂颠倒,护在她身前了。

就连她,也心生几分怜惜。

片刻之间,燕王妃眸光阴寒得如同毒蛇,心里有了主意:“桂嬷嬷,带五姑娘进去看一看。”

若真是林知意,她就立即把人打死!


林知意一张小脸涨成绯色,四肢却冰冷无比。

还没开口辩解,燕王妃的心腹桂嬷嬷便过来往她膝盖窝踢了一脚,她扑通跪在地上。

春日衣裙不算厚,几个锋利碎片扎入她的膝盖,她疼得不敢闷哼一声,低垂着头说道:“知意是在琉璃亭打了瞌睡,并非故意不来,请王妃息怒。”

她父亲是随军太医,燕王当年在战场上遭人暗算,身中剧毒,父亲以身试药,燕王才性命无忧稳住军心,守住了北境。

燕王铭记恩情,才将林知意认作义女。

可燕王妃向来不待见她这个打秋风的孤女。

如果怕远在边境驻扎的燕王不悦以及旁人说三道四,燕王妃是不会带她去张家宴席的。

燕王妃冷笑:“息怒?你可知永昌伯夫人在这足足等了半个时辰,最后是黑着脸走的,此事传出去,别人定要说我燕王府的人不知规矩。”

“姑母别气坏了身子。伯夫人是大度之人,明日我就带着五表妹上门说明缘由,伯夫人定会原谅知意妹妹的。”一旁的女子奉上新的茶盏,温声细语道。

她花容月貌,看着与燕王妃有几分相似,是徐国公府的嫡次女徐岚。

也就是即将与萧洹定亲的那位。

她在燕王府小住已有一段时间,等宫里赐婚的圣旨下来,她就回去徐国公府待嫁了。

林知意不敢看她一眼,头埋得更低,额头沁出细碎冷汗:“都是知意的错,知意明日一定去给伯夫人赔礼道歉。”

话音刚落,雕花木门忽的被打开。

一阵雪松清香随着春风涌入。

萧洹换了一身玄色绣金纹的衣袍,金冠玉带,身材修长挺拔,腰间的那块品质极佳的玉佩随着他步履左右摇晃,浑身上下透着与生俱来的矜贵,让人觉得高不可攀。

他离京半月有余,差事办得极好,刚刚就有天使送来赏赐。

燕王妃面上有光,看见萧洹自然是满脸笑意,等着他向自己请安祝寿。

徐岚更是双目放光,赶紧整理了一下仪容。

萧洹却没看她们一眼,往林知意走去。

“怎么跪着?”他低垂凤眸,看到地上的茶盏碎片,眼底尽是冷冽阴沉。

他还未走到她跟前,便见她眼底尽是惊惧,眸光变得晦暗,便转而到了一旁的交椅撩袍坐下:“素云,扶你家姑娘起来。”

素云一直守在外面,眼眶早就红了,听见萧洹的话快步进屋,扶着林知意起身。

燕王妃本就心情不佳,见萧洹对自己依旧如此无礼,此刻是怒火中烧,偏偏她不敢说萧洹的一句不是。

所以她转了矛头:“我费心帮她张罗婚事,没想到她竟敢嫌弃不来拜见永昌伯夫人,她好高骛远,不知礼数,就该让她跪着好好反省!”

萧洹没理会燕王妃的怒火,冷冷淡淡看着她问道:“是么?听说张四郎芝兰玉树,才情卓越,五妹妹连他也瞧不上?”

林知意膝盖痛得她心里直冒火,但想到他在假山那儿的疯狂与折磨,还是模样乖顺的说道:“三哥,我与张四公子连话都没说过一句,更不知他长什么模样。”

萧洹桀骜张狂,看上了什么东西,就容不得旁人觊觎沾染,她只能赶紧表忠心。

“你明日登门道歉,估计就能见到了。你若喜欢张四郎,我倒可以为你们牵牵红线。”萧洹眸光依旧阴沉,声音没有起伏。

林知意心里暗骂他是个疯子,嘴上却说:“多谢三哥,但知意身份卑微,实在不敢高攀张四公子。”

谁知她刚说完,徐岚就笑着道:“五表妹如今是王府的姑娘,哪里就配不上了?我倒觉得你和张四公子郎才女貌,相配得很呢。”

萧洹的目光终于落到徐岚身上,虽是不冷不淡,却已能让她窃喜又娇羞,如花似玉的脸上浮上了两抹红晕。

她手指绞着帕子,又说:“表哥放心,我等会儿就给伯夫人下帖子。”

萧洹难得笑了一声:“你倒是热心肠。”

林知意恨不得当场晕厥过去,只有她知道,他这笑声隐含着杀意。

她后背冒出冷汗,心中不过是权衡片刻,便开口说道:“表姐,我还在孝期,不想这么快定亲嫁人。”

徐岚微不可见的皱皱眉,心想着这卑贱孤女着实不知好歹,竟敢在表哥面前让自己下不来台。

她依旧温婉笑着:“原来如此,你既有此孝心,就该早早向姑母说明,姑母为了你的婚事,近日费了不少心思呢。”

萧洹又看了林知意一眼,道:“我怎么瞧不出来?如今已是五月,怎么只有四妹妹有新做的春装,她就没有?”


银月阁的库房很小,堆放的都是父母的旧物,其中大部分都是她父亲留下来的医书。

过了春雨时节,她就会将医书翻找出来晾一晾晒一晒。

只是她将这些医书翻了又翻,都没能找到半点关于那热毒的记录。

她刚想到什么,桂嬷嬷就来了。

丫鬟捧着一套好料子做的衣裙,珠钗首饰亦是当下时新的款式。

“府中来了贵客,还请五姑娘梳洗更衣去见见客人。”

林知意眼珠一转,已猜到来的贵客是谁。

她放下手中的活儿,梳妆更衣后,便随着桂嬷嬷前去正堂。

才走到前院的园子,就听见正堂里传来一阵怒斥声。

燕王妃显然是被气急了,声音尖锐:“赵夫人,咱们明明说好今日定亲,半个月后就把人抬进赵家,你现下怎么能不认?!难不成你是嫌她身份低吗?你也不想想你儿子是什么情况!”

赵夫人自知理亏,忍着脾气道:“我倒也想帮他娶个媳妇,可我去出云观找道长对过他们二人的八字,他们若是结亲,必有血光之灾,我怎么敢定下这门亲事。”

她儿子就算脑子不太灵光,那也是她的心肝宝贝。

她是不会为了那么点权势,让儿子身处危险之中的。

赵夫人也不给燕王妃说话的机会了,命人放下那一盒熏香香料,起身告辞。

燕王妃噎了噎,只好让丫鬟把人送走。

桂嬷嬷这才带着林知意进去。

燕王妃大概被徐家的事困扰,整个人憔悴不少。

她的目光阴冷:“你真是好本事。”

林知意嘴角弯了弯,一改平日那柔弱的性情,语气颇有挑衅的意味:“知意的亲事自有三哥来做主,还请王妃日后不用操心了。”

燕王妃愣了愣。

这是与她挑明了?

桂嬷嬷反应倒快,怒斥一声:“放肆!你不知羞耻,做出此等败坏门风的事情,还敢这样跟王妃说话?”

林知意一脸无辜:“我与三哥之间是兄妹情深,兄友妹恭,并无其他逾越,嬷嬷是不是耳朵不好,听岔了什么?”

桂嬷嬷一噎。

燕王妃微眯眼睛,压下了怒气:“他如今忙着黑龙司的案子,还能有空操心你的婚事,看来他待你确实不错。”

她还从未见过儿子对人如此上心。

以前是她看走眼了,竟觉得他们真的只是兄妹之情。

林知意嘴角弯了弯,露出几分腼腆。

燕王妃继续诱导:“你身在内宅还不知道吧?他前几日进宫,在陛下面前说要娶扬州云家的姑娘,还说什么见画便是倾心,非她不娶……”

她抬眸瞥了眼,接着道:“陛下已经准许这门亲事,等他忙完手头上的事儿,就该准备派人去扬州送聘下定了。知意,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尽管早已知晓,林知意的心还是紧了紧。

不过她脸上笑意并未退去,道:“三哥觅得良人,我这个做妹妹只会高兴。”

燕王妃见她油盐不进,忽的头痛得很。

林太医是个有风骨的,林夫人更是宁做寒门不做高门妾,怎么他们的女儿竟如此不知羞耻?

林知意话锋一转,又说自己要出门买些东西,请她准许。

燕王妃一肚子气,本想一口拒绝,但她眼底掠过一抹精光,便让人去备车。

林知意福了福身,高高兴兴的退下了。

燕王妃面色冷了下来,解下自己腰间的玉牌,道:“你亲自去一趟徐国公府,让国公爷务必抓住此次机会……”


萧洹对上她呆滞的眼眸,眉心微蹙。

她白皙的皮肤透着怪异的红晕,眼底的红色越发浓重,显然病情又加重了。

他吩咐道:“常衡,五姑娘见不得风,去准备一顶软轿送她回去。”

常衡应了一声,转头吩咐下属去办。

“三哥,那素云能随我一同回去吗?”林知意试探性问道。

“她是你的贴身丫鬟,她自然要跟你回去。”

燕王妃面色发青,怒道:“她引外男入内院,不可轻易放过!”

“是我让素云去请的大夫。”萧洹一字一句道,扫视了厅中所有人,带着无形的压迫。

可这句话也激得萧玉芙瞪大眼睛,怒气冲冲:“三哥,她又不是你亲妹妹,你干嘛要护着她!”

燕王妃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连,心里的怀疑算是尘埃落定。

她目的已达到,便道:“原来是误会一场,桂嬷嬷,你扶五姑娘上轿,再从药房那边挑选两根百年人参送过去。”

“母妃,你怎么也要放过这贱蹄子!”萧玉芙气得走过去想让燕王妃改变主意。

啪——

燕王妃却抬手打了她一巴掌。

“她是你五妹妹,你再这样说话,我就罚你去跪祠堂!”

萧玉芙愣了愣,眼睛有泪水在打转,“母妃,这是你第一次打我,还是为了一个……”

但燕王妃目光依旧凌厉,萧玉芙不敢说出口,任由眼泪无声无息滴落,转头就离开了偏厅。

桂嬷嬷再扶着林知意出去,其他人也一一退下,又只剩下母子二人。

萧洹依旧是桀骜不驯之姿。

燕王妃看着他,倒是心平气和了,慢慢悠悠的喝了口早已凉透的茶,笑着道:“先前我带知意去永昌伯爵府参加宴席,玉芙就发了好大的脾气,原来是知意一出现,不少公子哥都打听她是哪家的姑娘,竟生得如此花容月貌。也难怪——你这位兄长格外的护着她。”

萧洹面色淡漠,睨着她:“她唤我一声三哥,我还能让她受人欺凌不成?”

燕王妃干脆挑明:“可你们现下是兄妹,有这么一层身份隔着,你若要纳她入房,得先堵住外头的悠悠众口。她尚未入萧家的族谱,不如我让嫂嫂认她做义女,入徐家的族谱,如此也是皆大欢喜。”

此时此刻,她像极了一个为儿子筹谋的好母亲。

可萧洹心知肚明,这位王妃是想拿林知意来要挟他,又或者缓和他们之间的母子关系。

说到底,还是为了徐家。

他笑了出声,笑意不达眼底,冷嘲道:“纳她?王妃说什么胡话?你去外头问问,哥哥护着妹妹是不是天经地义。”

“我是在给你选择的机会。”燕王妃微微蹙眉,提醒道,“你与自家义妹私通一事若是捅了出去,且别说陛下保不住你,就连王爷也要对你用家法!”

萧洹站起身,烛火映照在他幽深的瞳孔里,他一字一句道:“我来教教王妃吧,给人定罪前得先有证据。倒是王妃这两日做的事就留了不少证据。”

“什么?”燕王妃心神微乱。

萧洹走出偏厅,站于廊下,声音不轻不重:“这几日见过素云来慈安堂的,现在便站出来签字画押,赏银一百两。若还要本世子派人扣押审讯,到时候丢了命也别喊冤。”

“萧洹!你敢?!”燕王妃猛地冲出来,面如菜色,仪态尽失。

她此时已猜到萧洹想要做什么。

这是要将对她不利的证词,送到燕王手里!

“看来王妃对我了解甚少,我有何不敢的。”萧洹目光清冷。


徐国公怔了又怔。

燕王妃倒是想明白了,眼睛一亮:“太后,述职的日子早已定下,该使什么法子?”

“那就让蕙兰病一场,需要办喜事冲喜。”

蕙兰是国公夫人的闺名。

徐家嫡子早就和萧玉芙定下亲事,将婚期提前也没什么。

如今边境安定,燕王劳苦功高,回京参加女儿的婚礼,陛下又怎会拒绝。

“还是太后英明。”燕王妃笑道。

太后乏了,让他们退下。

徐国公还是不太懂,在出宫的途中问燕王妃:“太后究竟有何打算?”

“兄长忘了?”燕王妃语气不太好,“当初若不是我使了手段,嫁给王爷的就是程悠。”

程悠正是林知意的母亲。

燕王认林知意做义女,将她接入王府,说好听点是报恩,说难听点是难忘旧情!

特别林知意越长越像程悠,燕王妃更是厌恶。

徐国公沉吟片刻:“太后这是想将他们的事告知王爷?让王爷大怒?”

燕王妃勾了勾嘴角,“正是。”

徐国公却道:“既是旧情人的女儿,王爷又怎会让此事宣扬出去?他肯定会遮掩下此事,还会将林知意许配给萧洹。”

燕王妃深以为然。

所以她当日在怀疑林知意的时候,才想着先斩后奏把人打死。

毕竟那会她还未与儿子撕破脸。

就算她做主让林知意做妾,她家王爷回京后也能把人扶正做世子夫人。

刚得了太后的提醒,她心中已有了计较,说道:“若是别家卷了进来,此事又在众目睽睽之下捅破,陛下和王爷都遮掩不住了。”

徐国公笑了出声,觉得此事已经十拿九稳了:“这得有大闹多大呀。”

徐家可以自断臂膀,韬光养晦,但萧洹一直记恨着当年之事,只要他还掌管着黑龙司,他们徐家就岌岌可危。

必须借助此事,让萧洹再无翻身之日!

——

没两日,就传出萧玉芙和徐家嫡子婚事提前的消息。

王府上上下下都忙碌起来。

但夏日的衣裙,绣房竟然按时送来。

就连首饰等物也没有落下。

不仅时新,价格也不便宜。

素云和夏荷都很惊讶,这算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林知意看久了医书,眼睛有些酸涩,便看了看窗外的景色,说道:“燕王要回来了。”

素云有些惊奇:“真的?!按道理,王爷得半年后才能回京述职的。”

边境的武将除了三年一度的回京述职,其余时间皆是无召不得回。

否则就按谋逆论罪。

林知意道:“四姐姐的婚事提前,太后和徐国公自会到陛下面前求一个恩典,好让燕王能回京送嫡女出嫁。”

她摁下心底的激动。

她抱着一试的心理去冒险,没想到萧洹却将徐家安插在黑龙司的钉子拔出,反倒促成了此事。

她赌赢了。

只要燕王回京,她不怕摆脱不了萧洹。

可同样的,他也会有所防备。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稳住他。

先前买的制香材料一直放在库房里,她让素云拿出来,开始制香。

除了驱蚊的,她还配了两份熏衣的,与他常用的雪松香的味道很接近,但后调又略微不同。

天色一黑,她便拿着香料送去听雨轩。

萧洹并不在。

灵香大概去忙活别的,只有海棠这个一等丫鬟在正屋里。

“五姑娘怎么来了?”海棠虽是笑着,笑意却不达眼底。

林知意见惯了她这幅样子,便说明来意。

海棠知道这是世子想要的东西,并不敢耍什么手段。


萧洹眉眼间的冰雪似乎消散了不少,“你可知王妃将你的香料转送给赵夫人?”

林知意愣了愣。

王妃的行动竟这么快?

原来他不是责怪自己打了萧玉芙。

她眼睛的泪珠子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往下掉落:“又不是我去送的,你就因此恼了我,我也太冤了。”

卷翘的睫羽上沾了一两滴晶莹泪珠,随着她的眨眼,一颤一颤的。

“我知道你恨我,但我希望你有时候也能稍微尊重我一下,那熏香是我忙活了大半日才调制出来的……”

她心里也有气,说着说着满脸愤慨,欲要将他推开。

萧洹定定望着她,眼中波光流转,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他的大手掐紧了她纤细的腰肢,不许她离开自己半寸。

林知意衣衫不整,池园的微风吹动了薄纱,她也感觉到阵阵凉意。

她真是疯了。

竟然在这要求这位金尊玉贵的世子大人尊重她。

她低垂下眼眸,回避了他的眼神:“三哥,是我逾……”

萧洹却勾起她的头,一点一点的吻去她脸上的泪珠,再慢慢往下,再吻她纤细的脖颈,肩头……

他声音沙哑慵懒:“我也没那么恨你。”

她愣神之际,已被他再次拖进了海浪之中。

直到最后,林知意整个人已经迷糊,眼睛哭的红肿,连睁开的力气都没有了。

亏得萧洹还有些良心,命人拿来披风,将她裹得严严实实的,才把她抱回去。

意识昏沉间,她听见他的胸腔在震动:

“再给我调制一份吧。”

玉皇大帝都没你霸道。

林知意腹诽着,继续闭着眼没有回应。

东厢房里。

净房里的浴桶早备好了热水,她泡在里头,才像是活了过来。

灵香捧着干净的衣衫走进来。

临近傍晚,光线昏暗,仍能看出林知意身上的骇人痕迹。

她挣扎着起身要更衣回去。

灵香看出了她的担忧,急忙劝着:“姑娘放心,早之前就有人扮做你们的样子回了银月阁,王妃是不会怀疑什么的。”

林知意没想到他还能来这一招,“这……这能过关吗?”

灵香解释道:“是世子特意找来的人,无论是容貌还是身形,都与你们有五六分相像。”

她眼珠子一转,又有意无意说了薛姑姑去了庄子的事情。

“往后就由奴婢来管听雨轩的内务了,往后绝对不会再出同样的事儿,请姑娘放心。”

林知意怔住。

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样的内情。

萧洹也是有意思,与燕王妃对峙的时候巧舌如簧,可到了她这里就像是个闷葫芦,这事儿还要借别人的口告诉她。

薛姑姑跟随他多年,他都能把人调离,自己在他心里是不是有着一点分量?

他之前说过,是因为她才使计断了太后赐婚的念头。

或许……

她偷偷的想,或许他说的是真的……

疲倦稍稍退散,素云便服侍着她擦干身子,抹了一层紫雪膏后,再穿上一套淡绿色的襦裙。

天气渐热,她这身衣裳是浮光锦制成的,绣花精美,清凉透气,在光照下能散发着淡淡的华彩。

镜中,林知意腰肢纤细,不施粉黛,皮肤已是白里透红,眉眼如水墨画般明艳照人,娇媚又不失清雅。

灵香再给她的如意髻上插了一根赤金嵌宝石发簪,戴上两只玉镯,整个人都随之鲜活尊贵起来。

“姑娘真好看。”灵香笑着道。

林知意望着镜中的自己,有些恍惚:“如此打扮不太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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