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梅青凝春的其他类型小说《【臣妻】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爆炒小龙虾虾虾虾”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两个丫头都是真心为了她好,只是凝春性子不够稳重,急躁起来便有些口无遮拦。凝春撇了撇嘴,到底还是将这些不满咽了下去。宁翊饮了些酒,但还没到喝到神志不清的那个地步。他本准备回望云堂歇一晚,不成想最后被楚氏赶着来了扶云院。“梅氏是你妻子,照顾醉酒的丈夫是她本该做的事,你如今醉醺醺的,我如何放心的下你一个人歇在望云堂。”宁翊有些头痛,“下面有伺候的丫鬟。”楚氏不满,“这哪能一样,反正你去扶云院,我方才已经唤人去唤那梅氏准备着了,她应当还未曾歇下。”宁翊闻言只得依从。待见到梅氏之时,才恍然,这哪里是未曾歇下。分明就是歇下之后又被人打搅,一头披散在肩的长发略微凌乱,似雪的肌肤晕出一抹淡淡的红晕,往日清澈明亮的眸子在这一刻也蒙上了一层雾气。除却第...
《【臣妻】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两个丫头都是真心为了她好,只是凝春性子不够稳重,急躁起来便有些口无遮拦。
凝春撇了撇嘴,到底还是将这些不满咽了下去。
宁翊饮了些酒,但还没到喝到神志不清的那个地步。
他本准备回望云堂歇一晚,不成想最后被楚氏赶着来了扶云院。
“梅氏是你妻子,照顾醉酒的丈夫是她本该做的事,你如今醉醺醺的,我如何放心的下你一个人歇在望云堂。”
宁翊有些头痛,“下面有伺候的丫鬟。”
楚氏不满,“这哪能一样,反正你去扶云院,我方才已经唤人去唤那梅氏准备着了,她应当还未曾歇下。”
宁翊闻言只得依从。
待见到梅氏之时,才恍然,这哪里是未曾歇下。
分明就是歇下之后又被人打搅,一头披散在肩的长发略微凌乱,似雪的肌肤晕出一抹淡淡的红晕,往日清澈明亮的眸子在这一刻也蒙上了一层雾气。
除却第一日回来之时宁翊见她一身红衣明艳无比,往后这几日皆是素雅端庄的穿着。
也不常见她笑。
现在这般模样倒是多了几分姑娘家的娇俏。
梅青时没分心思在他身上,行礼过后便有条不紊的吩咐下头的丫鬟备水。
待一切准备妥当,梅青时又随手指了两个丫鬟服侍他。
看着身旁两个美艳的丫鬟,宁翊混沌的脑子稍微清醒了一点,“不用人伺候了。”
梅青时闻言却是眉头一皱,“夫君醉了酒,不让人近身伺候怕是不妥。”
宁翊转过头看她面无波澜的面孔,再忆起今日同同僚出去吃酒之时那人所说,方才心里莫名的那股心热突然就消散了。
同僚亦是新婚不久。
两人在一起之时不可避免的说及家中妻子。
那同僚是个花心之人,谈及妻子除了抱怨她擅妒之外似乎便没了旁的话。
别提丫鬟近身服侍了,便是他多看一眼丫鬟,家中夫人便要妒忌吃醋,更别提纳妾之事。
管的太严,实在让他苦不堪言。
他问宁翊是否如此。
宁翊敛了笑意,未曾回答。
这番话再次浮上他的心头。
宁翊淡淡看了她一眼,道:“那夫人可愿服侍我?”
梅青时闻言却是一顿,“服侍夫君本是我应做的事,只是妾身身子实在不适,不便服侍夫君沐浴,这两个丫鬟是成婚之时母亲指派过来伺候的,让她们服侍夫君可好?”
“是身子不适还是不愿?”一句话脱口而出,宁翊自己都没反应过来为何会有此一问。
说完他又定定的看着小娘子,像是势要从她口中得到一个答案方才能罢休。
梅青时脸上笑意渐淡,“夫君说笑了。”
宁翊直视她,没再说话,最后直接拂袖转身去了净室。
梅青时困意去了大半,只觉这人简直是莫名其妙。
也不管宁翊方才说的不要丫鬟服侍,还是将方才那两个丫鬟指了进去。
宁翊不需要是他的事。
楚氏不会管宁翊需不需要,但若是让楚氏知晓她让醉了酒的宁翊独自沐浴,那少不得又要说道她伺候夫君不尽心。
沐浴过后宁翊歇下。
这是两人第二次同床共枕,依然是分被而眠,夫妻俩泾渭分明的紧。
翌日梅青时醒来,身边也没了人影。
自宁翊这一日醉酒过后便没有再来扶云院,夜里都是歇在望云堂,这几日梅青时忙的焦头烂额,也没时间应付于她。
看清妻子的瞬间,宁翊有片刻的怔愣。
成亲之日他便见识到了新婚妻子的好颜色,如今再看,仍是惊艳有些失语。
片刻,他对着她唤道:“青时。”
梅青时静默不语,越过身形高大的男人看向依旧站停在马车前的红衣小娘子。
她眉眼生的极其明艳,头发梳着妇人的发髻,一身火红衣裙衬的人精致如画。
面对众人的打量,她落落大方站在原地,在察觉到梅青时的目光后,她倏地冲着梅青时灿烂一笑,随即微微俯了俯身。
梅青时收回目光,静默不语看向眼前温润如玉般的夫君。
他同三个月前无甚变化。
就连眉目含笑间的感觉都一模一样。
她微微垂下眼,俯身一礼,一声几不可闻的‘夫君’出口。
一种奇怪的氛围在两人间传开。
众人察觉到了这股莫名的氛围,一时都没说话,就连向来能言善道的江氏也住了嘴。
目光一会儿落在梅青时身上,一会儿落在那红衣女子身上。
旁边的人也都有意无意的看她。
目光中包含万千,最直白的便是怜悯。
最后是国公夫人打破了这一片沉默,“别站着了,先进屋说吧,子言一路赶回也劳累,进屋吃盏茶再说。”
楚氏说罢,便转身往正厅走。
梅青时沉默一瞬,跟上了婆母的步伐。
后宅众女眷亦是。
到最后宁翊这个被迎之人反倒走到了最后。
待到正厅落座。
楚氏抬眼看向儿子,她恍若对跟在儿子身后那红衣小娘子视若无睹,直接问起来儿子这一路所行。
宁翊一一答来,话到最后,他示意身侧小娘子站到厅前,终于为众人介绍起来那红衣小娘子。
“母亲,这是柳姑娘,是儿子在安顿灾民时所救,柳姑娘家里皆在此次洪水中遭了灾,儿见她孤苦无依,便将她带了回来。”
柳小娘子适时俯身对着楚氏俯身,“夫人安好,我叫柳意,夫人唤我阿意便成。”
国公夫人笑意不达眼底,不动声色看了一眼儿子,又看了一眼儿子身侧坐着沉默不语的儿媳,最后才对着柳意抬了抬手,“柳姑娘客气了,既然你是子言带回来的,那便是宁府的客人,不必多礼。”
楚氏话虽客气,但言语里的疏离却是显而易见的。
听到楚氏的话柳意原本还挂在脸上的笑容一僵,张了张嘴刚准备说话,却被厅外进来通禀的婆子打断,“夫人,国公爷回来了,已经往饭厅去了,遣奴婢来禀告夫人一声。”
楚氏颔首,“那便先去用膳。”说完,她又对着立在身侧的婆子吩咐了一句,“嬷嬷,柳小姐是客,你吩咐小厨房晚膳做的精致一点,别怠慢了客人。”
此话一出,厅中众人俱是一愣。
宁翊率先开口,“母亲,这…”
向来宠爱儿子的国公夫人这次却不等他将话说完,便直言打断了他的话,“子言,今日家宴,你父亲已经在等着了,早些去吧,这三个月他也念着你。”
话已至此,宁翊不可能在内宅众家眷面前落了母亲的颜面,只得点头,“既如此,那便按照母亲的安排来吧。”
柳意被婆子带了下去。
宁家家宴讲究食不言寝不语。
到饭厅宁国公宁邵看到长子虽十分高兴,但也只是照例询问了两句便闭口不言开始用起了膳。
宁翊口味偏清淡,今日为了迎接他,这饭桌子上一大半的菜都是按照他的口味来做的。
放眼望去,一桌子白灼清炒。
梅青时常年吃药,嘴里寡淡,不喜太过清淡的菜色,况且她也没什么胃口。
只是众人尚未放下银箸。
她也只能假意自己尚未用好,挑着凝春布的蜜渍豆腐用了一点。
忽然旁边伸出一双银筷,一道白炸春鹅放进了她的碗里。
梅青时微微怔愣,半抬眼睫看了他一眼,彼时男人已经放下公筷转过了头,兀自吃着碗里丫鬟布的菜。
她牵唇浅浅的笑了笑,回过头又对那块春鹅恍若未闻,由着裹着汤汁的春鹅在碗里渐渐放凉。
用过膳。
国公爷去了正房,片刻楚氏也开口将宁翊唤去了正房。
独他一人。
梅青时知趣对着两人行了一礼,“那妾身先行告退。”
楚氏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眼神复杂又带着一丝不易让人察觉的怜悯,“行,你身子不好,下午又陪着等了一下午先回房去罢,我同子言说说话便让他回来。”
梅青时笑了笑,没接这话,只低头答:“是,媳妇告退。”
出门前还不忘做全礼数。
刚出膳厅,梅青时脚下便一个踉跄,无力的半靠在了扶着她的凝春身上。
却不想不过瞬间,凝春便红了眼,含着哭腔忍不住道:“公子怎可如此羞辱于夫人你,新婚三月便往家中.....”
话到最后,越发气不过。
梅青时反应倒不如她那般大,轻扫了一眼不远处走过的丫鬟,制止了凝春的话,“有些话不可乱说。”
这话她听听尚且算了,若是被旁人传到楚氏耳朵里去了,到时候两人都落不到好。
儿子做事再不妥当,也是楚氏的心尖宝,哪容她看不上眼的人在背后说议论。
凝春是,梅青时自己也是。
知晓主子向来是个谨慎细微,忿忿不平住了口,“主子难道就不难过吗?”
难过吗?
她也不知道在看见宁翊同那柳意姿态亲密的站在一起心中是何滋味。
大抵也有失望难过吧。
只是难过有什么用呢。
这三月差事忙碌,新婚夜红盖头下那张如画般让他惊艳的面容也渐渐被他淡忘。
新婚夜他尚且不知如何面对人,如今他归来又带了柳氏,却是更不知该如何面对人了。
见他低头不语,楚氏便知儿子这是已然被自己的话所触动,“母亲虽也知道你不喜欢扶云院的那位,但她始终是你明媒正娶进来的妻子,可不喜是一回事,夫妻一体,既已娶了她,便不可如此羞辱于她,你在新婚三月便要娶平妻,传出去外面的人会如何在背地里笑话她说她闲话你可知?
她是你的正妻,笑话于她便是打你的脸。
况且寻常女子有几个能受得了这般的屈辱,若那梅氏心性不佳,她身体本就不好,到时伤心个好歹出来,你可知咱们宁国公府会背上什么骂名?”
只怕到时上京传的便是宁国公府逼死正室了。
这都还是在上面那位不知晓的情况下。
若是叫陛下知道了此事,恐怕儿子这工部都水清吏司郎中的官职怕是也做到头了。
往严重了想,到时候陛下一气之下将儿子流放三千里去当个七品芝麻官,楚氏想自己到时怕是哭都没地哭去。
跟柳意比起来,楚氏宁愿笼络住儿子心的是那梅氏。
至少儿子同那梅氏夫妻恩爱的话,别人说不得还得夸赞宁翊有情有义。
被母亲一通说,宁翊动摇了之前下定的决心。
楚氏趁热打铁,“反正娶柳氏做平妻的事绝不可能,我不同意,你爹也绝不可能同意,而且就算是纳妾,在这个关头也不可,不过事情既已发生,你对那柳娘子也有意,便将人送出府,在外给她找个宅子,待到时机合适再纳了便是。”
宁翊捏了捏眉心,抬眼看楚氏,“阿娘是想让柳娘子做我的外室?”
自古男人便是三妻四妾,那些高门大家里的公子哥些在意颜面,最多只在家中纳上一两个妾室,只是表面上是如此,但私下是什么样的又有谁知道。
那些好色之人怕是外面多的是红颜知己,外头的宅子里养了多少个可能自己都数不清。
只是没捅到明面上来,便不作数。
不过大家都是心知肚明。
楚氏本还看不上这些腌臜事,宁邵虽在家纳了两名妾室,但在她的看顾下,倒是没学那些人去外面养,只是楚氏也没成想有一日居然自己会推着自己儿子去做这种事。
只是除了这个法子,楚氏尚且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了。
只要将柳氏放在了明面上,那儿子的清誉便肯定会受损。
楚氏行事一切肯定皆以儿子为先。
“出此下策,只能如此,除非子言你有更好的法子。”
楚氏也头疼的紧,她想,自己上辈子究竟做了什么孽,怎么一个两个的都来算计于她的孩子。
前一个还没走,第二个便又来了。
宁翊捏了捏眉心,答非所问,“时辰不早了,此事容儿子想想,既无旁事,母亲便尽早歇息吧。”
楚氏轻轻摆手,知道儿子是个有主意的话,话点到为止,没再扯着不放,“你连日赶路也已劳累,早些回去歇息吧,那柳氏阿娘已经让人安排了住所,你不必担心,今日之事梅氏心中怕会多想,你去扶云院之时好生安抚一下罢。”
“儿子知晓了,阿娘早些休息,儿子明日再来同阿娘请安。”宁翊没应这话,只轻轻颔首,行了一礼后便退了出去 。
刚出正房,宁国公身边伺候的人已经等在了门外,一见他出来,便立马低着头上前同他行礼,“大公子安好,公爷请您上书房一趟。”
一见到人,宁翊便心中有数父亲是为何事而来。
不出所料。
待他一到书房,宁邵便放下手中狼毫,一双虎目抬眼看他。
半晌,他才道:“听说你今日回府之时带回了一个小娘子?”
宁翊敛目,拱手道:“是,父亲。”
宁邵作为一家之主,行事没有妻子那般委婉,见儿子承认,随即便直言道:“我不管你是因何将这小娘子带回府中,但子言你从小聪慧,知进退,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是知道的。”
宁翊听罢,躬身垂首,缓缓道:“儿子知晓。”
见长子眉眼间镇定,便知他心有主意,宁邵没再继续说,转了话题,问起了他这三月间所办的差事。
宁翊三言两语说了个大概。
宁邵又道:“今日回京怎未先去宫中复命?”
“陛下体恤臣子途中劳累,特恩准儿子先行回府休整,明日再前去复命。”
宁邵听完,心中已是了然。
先帝裴启志不在江山,作为一个皇帝却志在游历名山大川,更是成日将大丈夫当朝碧海而暮苍梧之语挂在嘴边。
若说先帝昏庸,倒也算不上,他不曾暴戾无度,也不曾沉浸美色。
可他沉浸的却是名山大川之美。
曾数次说出若他是个等闲人家的郎君必定从心所欲,去行万里路。
唯恐别人不知晓他无心皇位。
而当今太上皇虽是个英明君主,文韬武略英明神武。
可这唯有一点不好的却是不好女色,自娶妻之时身边除妻子之外再无一佳人。
弄了个子嗣单薄的下场。
众朝臣只能咬着牙扶了心不在皇位上的裴启上了位。
挺了几年,终于等到皇长子裴序临出世。
此话一出,楚氏眼中倒浮现出一抹满意,“你如此想便好,此事是子言委屈了你,他在满洲之时受那奸人算计,与柳氏有了肌肤之亲,这个孩子来的意外,但既然是子言的子嗣,那我便不可让这孩子流落在外。
我知晓此事必定委屈你,只是子言也何曾不无辜,与柳氏一切皆不是他自己所愿,你应当体谅与他。”
楚氏待她向来便是话都不愿多说两句。
今日为了自个孙辈倒是肯在这费心宽解于她了。
梅青时眼中嘲讽之意愈重,却未曾叫楚氏察觉分毫,她维持着一贯便有的温顺和乖巧,“儿媳知晓,定当体谅夫君。”
楚氏满意点头,“你如此识大体,我心中甚慰。
你放心,那柳氏无论如何都是越不过你去的,等她诞下腹中之子,我便做主将这个孩子抱在你的膝下抚养。”
这话叫梅青时听的几欲作呕,差点没忍住面上维持的乖巧温顺。
楚氏说完却是话锋一转。
“不过话说回来,还是得有自己的孩子为好,子言现在既已归家,那子嗣的你也应当放至心上了,别人的孩子就算从襁褓之时便养在膝下,那也不如从自己肚皮里出来的,回头我会嘱咐子言,你对此事也应当上心。”
这话梅青时没再应,沉默不语。
楚氏自顾自说半天,却见她垂着脑袋无半点反应,皱了皱眉,“青时你在想什么?我方才所说之事你可有听到?”
梅青时点头低声道:“是母亲,儿媳知道。”
楚氏上了年纪之后性子稍微收敛了一点,比之年轻之时温和了不少。
只是不知为何,一看见这个儿媳低头木讷只顾点头的模样,楚氏这心里就没由来一股火气。
方才觉得看她顺眼一点了,片刻后又变了。
楚氏极为不悦的说她:“别只嘴上答应,这心里也要上心,在子言面前不要也不要似现在这般,三棍子打不出句话来,子言本就沉默寡言,你作为妻子应当多主动关心他一些,听说昨晚子言没回房?”
楚氏这话就是明知故问。
这还需要听说吗,全府上下都已知晓的事,楚氏早上不曾问上一句,倒是现在拿出来说。
梅青时都猜不到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子言没回房,难道你也不知道派人去看一眼吗?听说你昨日回去之后早早便歇下了?”
这下梅青时倒是懂了。
原是兴师问罪来了。
梅青时沉默,略一思忖,站起身福了福身子,“儿媳知错,只是儿媳昨日回去身子不爽快,便....”
话听到一半,楚氏便不耐的挥了挥手,“行了行了,我也不说你什么了,还有你那身子,好生调养着吧,这两天再叫大夫看看你这身子是否适合生育。”
梅青时点头,“是,儿媳知道了。”
一听又是这句话,楚氏又是没好气的瞪了人一眼,“应来应去都是这句话,前些日子见你在跟前虽然寡言但倒也还说的上几句,这两日却不知怎的,话都说不来了。”
梅青时:......
一场婆媳对话下来,她不是在点头答是就是在点头答是的路上。
若是在昨日之前,梅青时少不得还费心想一下怎么说话能好听,怎么说话能让楚氏欢喜一点。
现下除了应付了事,她是再也提不起旁的想法了。
楚氏如何看待与她,梅青时已然不在意。
总归总不至于叫宁翊休了她。
说两句就说两句吧。
费心费神的事想多了伤的是自己的身子。
婆媳两人相顾无言。
没多久,宁邵和宁翊父子俩也走了进来。
其中一道目光落在她身上,转瞬即逝。
“今日怎的这么晚,公务再要紧,也要记的用膳时间啊,来人,传膳。”夫君和儿子在跟前,楚氏便懒得再搭理她,只吩咐下面的人传膳。
一顿饭相顾无言。
午膳她眼睁睁的看着宁翊在自己面前吃的没滋没味,现如今,两人倒是又对换了一下。
一桌子都是宁邵父子俩爱吃的菜。
梅青时草草几口便算了事。
晚膳过后,不出她所料,经过楚氏‘提点’过后的宁翊同她一起出了正房。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梅青时故意放慢脚步,没一会儿她便被宁翊远远的甩在了身后。
等前头宁翊回过神之际,却连妻子身影也不见了。
宁翊:.....
他停下脚步站在原地等了片刻,终于远远的看见那个模糊的身影。
跟着她身边的凝春远远瞧见远处等待的宁翊下意识开了口,“主子,大郎君在前头等着。”
梅青时抬眸看去,脚步却依旧不疾不徐。
她知这人心思。
新婚夜他倒没半点同她圆房的意思。
如今有了一个有身子的妾室倒是愿意回房了。
梅青时只觉反胃的紧。
两人一前一后回了扶云院。
新婚当夜宁翊并没有同她同房,而是睡在了扶云院内侧房,他的一应安寝之物皆在侧房,自他走后,梅青时不便动他物件,便没有派人去收拾,皆是宁翊手底下的伺候的丫鬟打理。
她此刻也没有去操心这些本该是她‘分内’之事的想法,一入内室便进了净房。
被晾在房内的宁翊一时没回过神。
打他出生之日起便没有受过谁的冷落,除却长辈,府中皆是以他为先。
按照为妻之道,梅氏应当在进屋之后便当侍奉他,却不曾想,她倒是先甩下他匆匆进了净房。
宁翊起初有些发愣,随后便又不知想到了什么。
脸上陡然勾起一抹笑容,午时在梅氏面前触壁引发的不快也已消散。
梅青时一出净房,便见室内之人笑的一脸莫名笑容。
她难解。
宁翊未料她出来的如此之快,转眼又见她衣衫整洁,仍是白日那身,周身也没有沐浴之后的湿气,不禁眉头微皱。
梅青时见状瞬间却是福至心灵。
这人不会应当以为自己回房便着急进净房沐浴好伺候他吧?
还真敢想啊。
她倒是未曾料到,在外向来君子端方的宁翊,进了内宅居然满脑子....
在心里笑罢,她开了口,“夫君可要沐浴?”
宁翊看了她一眼,未曾说话,起身去了净房。
待人走后,凝春便至她身边,询问,“主子你身子不方便,可要奴婢派人进去伺候大郎君?”自方才梅青时回房便唤她去拿‘月事带’之时,凝春便猜到了主子心中所想。
这话未曾特意放弱声音。
屋内伺候的丫鬟听闻,有好几个俱是一怔,心思顿时活泛了起来。
梅青时沉默,抬眼又去看廊下悬挂的宫灯,片刻之后她点了头,“挑两个进去伺候郎君沐浴。”
打完手里的络子,梅青时心绪平静了点。
凝春凝秋两个丫鬟去外面盯着院里小丫鬟做事,时不时有拿不定主意的地方又进来询问她。
梅青时嫁进来三个月,一朝一夕不知不觉间这院子里多了许多女儿家用的东西。
再不复刚开始住进来时的冷清。
回想看到这个院子的第一眼,梅青时便觉得这个院子简直冷清的过份。
虽新婚到处都挂着红绸,但她依旧觉得没人气,一点也不似一个人在里面住了十几载的模样。
自她住进来后,不知不觉间这院子里倒添了许多女儿家的杂物。
床幔上挂着的小香囊,窗檐下多出的琉璃灯,院子比之刚开始的清简多了几丝人气。
平日里这个院子不会有人上门,梅青时自己一个人倒也自在。
只是一想到再过几日,这扶云院内又要多出一人,梅青时又不自觉的有些慌张。
想了想,她又将凝春唤了进来道:“郎君估摸不喜房中过于繁琐,你将我后来添置的物件稍微收捡一下罢。”
先来后到,宁世宴在这住了十几载,想来也已经习惯房中简洁的模样。
她怕自己骤然添置的物件会让人看了不喜。
刚开始住进来的时候她觉得这里冷清,想着两人的婚房,冷清很了总不好,她便一门心思的琢磨怎么能让这院子看起来不那么冷清。
却不想真到人要回来之时,又变得畏手畏脚起来,总怕他不喜。
罢了,还是以后再说吧。
凝春听完欲言又止,“可是夫人,你当初…”
自家夫人的女儿家心事凝春这个做贴身丫头的都看在眼里。
这院子如今的布置皆有梅青时费心操办。
她是将这里当成家的布置的。
从前无论是江家还是梅家她都未曾费心过所住的院子。
不过是明白无论是哪儿都算不得她的家。
即便再用心将来也不可能在那住一辈子,迟早也是要离开的。
这扶云院对梅青时的意义终归是不一样的。
眼瞧着这院子一点一点的变化。
却不成想最后又要恢复成之前冷清的模样。
梅青时抬手轻声打断她的话,“无事,就按我说的话做。”
凝春心里不忿,但无奈还是俯身答“是”。
因着宁翊即将归家,宁国公府内这几日格外热闹。
家里上上下下都被打扫了一遍。
梅青时尚且三月,身子又不好,国公夫人也不曾将中馈交到她手中。
府中未分家,国公夫人虽不喜庶出子女,但明面上的功夫也过得去,江氏也算得上是个八面玲珑的性子,眼下府中一切大小事宜皆由江氏打理,楚氏派人在旁边盯着。
这几日忙着宁翊归家事宜,江氏看着都憔悴了些许。
国公夫人的脸色倒是好。
早晚问安的时候也稀的给她一个好脸色。
梅青时这几日除了盯着下面的人收拾扶云院外便是惦记着将养自己的身子。
苦药一碗接一碗的喝下去。
风寒去的差不多,总归脸色是好看点了。
宁翊回来那天,天还未露白梅青时便睁了眼,“凝春,几时了?”
早已候在门外的凝春一听她声音忙进内室撩开帐幔,一边轻扶她一边答道:“回夫人时辰还早着,刚卯时三刻,外面天还没亮,夫人可要再睡会儿?”
“不睡了,郎君今日归家,怕是有的忙,今日便早点去正院吧。”惦记今日宁翊归家,梅青时没了睡意,起了身。
凝春只得作罢,转身点了烛火,嘴上却少不了说上两句,“夫人何必起这般早,郎君少说下午才能到呢。”
她也知晓人得下午才到,但躺着也是胡思乱想睡不着,倒不如起身算了。
凝秋也端着水进来伺候她梳洗。
末了,又将她扶至梳妆台前,伺候她梳妆。
身后凝春自衣柜里取出一套嫣红的衣裙看向主子,“夫人不若先将衣裙换了再上妆,免得到时头饰繁琐。”
梅青时透过铜镜看向身后凝春手上的嫣红衣裙有些微微皱眉。
这裙子是国公夫人前两日送来的,指明了要她今日穿。
虽然婆母没有明说,但她也能猜到其中的用意。
只是她平时衣衫多素净,除了新婚,还未穿过如此显眼的衣衫。
上了身,多少有些不习惯。
为了搭配这身嫣红衣裳,凝秋又给她梳了一个繁琐的发髻,眉心坠上一小颗红宝石,再簪上凤蝶鎏金八宝簪,就连耳坠都选了金丝嵌宝石的。
一身明艳的打扮将身上常年带着的那丝病气给压了下去。
收拾好两个丫鬟看呆了眼。
而梅青时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怎么看怎么不习惯。
她不喜这般耀眼夺目的感觉。
这种感觉在梅青时去了正房后尤甚。
收拾好,她随便用了些点心便领着丫鬟去了正房。
梅青时本以为自己今天已经去的够早了。
却不想,自己居然还是同往常一般来的是最晚的一个。
江氏和几个姑娘姨娘都已经到了。
她一踏进正房门,满堂目光便朝她投了过来。
正座上的国公夫人也不例外。
看清梅青时的打扮,众人皆是一愣。
江氏眼中神色不明,但是国公夫人瞧着她的打扮倒是高兴的很,难得出口夸了她两句,“今日打扮的倒不错。”
她一边说一边盯着底下的梅青时看。
她对梅氏的不喜能说一箩筐出来,性子木讷,满腹心机,家世低微等等。
但偏偏就她这张脸却让国公夫人说不出一句多的来。
这上京城的女子她基本都见了个遍,论容貌却没有哪一个是比得上这梅氏的。
就连梅家那几个梅青时的堂姐妹也没有谁能比得上她分毫。
当真是江南水乡,格外养人。
到楚氏这个年纪的人都不喜家中小辈穿的过于素净。
尤其是梅氏这种。
本来身上就带着病气,再穿的素净,虽也不难看,甚至还别有一番弱柳扶风的感觉,但年轻小娘子哪有像她那般打扮的。
还是要明艳一点才好。
如今看来她的想法确实没错。
她这身衣裳算是送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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