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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纸断亲书,国公府全家哭断肠全文小说宋清浅燕重云最新章节

昭昭暮暮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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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重云上了马车后,才发现宋清浅并没有坐在软垫上,反而是在马车的角落里蜷缩成一团,垂着眼眸,似是极力的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燕重云莫名的有些烦躁,他皱了皱眉头:“为何要缩在那里?”搞得好像他欺负她了似的!宋清浅低垂着头,讷讷道:“我身上脏......”说完后,她又有些局促的绞着衣角,唇瓣也被她咬得泛白。她在奴隶营中过得并不好,嬷嬷总会变着法子的惩罚她,也会被其他的奴隶打,床铺常年是湿的,吃的东西常年是馊的、冷的,衣裳也是破旧的脏的。谁让她......是个心机恶毒的女人呢?整个奴隶营都知道,她是国公府的假千金,因为下毒谋害真千金,才被国公府丢到了奴隶营来,让她学学规矩,磨磨性子。所以那些人,发了狠的折磨她。一想到那些日子,宋清浅就恐惧得颤...

主角:宋清浅燕重云   更新:2025-02-13 17:3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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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宋清浅燕重云的其他类型小说《一纸断亲书,国公府全家哭断肠全文小说宋清浅燕重云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昭昭暮暮”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燕重云上了马车后,才发现宋清浅并没有坐在软垫上,反而是在马车的角落里蜷缩成一团,垂着眼眸,似是极力的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燕重云莫名的有些烦躁,他皱了皱眉头:“为何要缩在那里?”搞得好像他欺负她了似的!宋清浅低垂着头,讷讷道:“我身上脏......”说完后,她又有些局促的绞着衣角,唇瓣也被她咬得泛白。她在奴隶营中过得并不好,嬷嬷总会变着法子的惩罚她,也会被其他的奴隶打,床铺常年是湿的,吃的东西常年是馊的、冷的,衣裳也是破旧的脏的。谁让她......是个心机恶毒的女人呢?整个奴隶营都知道,她是国公府的假千金,因为下毒谋害真千金,才被国公府丢到了奴隶营来,让她学学规矩,磨磨性子。所以那些人,发了狠的折磨她。一想到那些日子,宋清浅就恐惧得颤...

《一纸断亲书,国公府全家哭断肠全文小说宋清浅燕重云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燕重云上了马车后,才发现宋清浅并没有坐在软垫上,反而是在马车的角落里蜷缩成一团,垂着眼眸,似是极力的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
燕重云莫名的有些烦躁,他皱了皱眉头:“为何要缩在那里?”
搞得好像他欺负她了似的!
宋清浅低垂着头,讷讷道:“我身上脏......”
说完后,她又有些局促的绞着衣角,唇瓣也被她咬得泛白。
她在奴隶营中过得并不好,嬷嬷总会变着法子的惩罚她,也会被其他的奴隶打,床铺常年是湿的,吃的东西常年是馊的、冷的,衣裳也是破旧的脏的。谁让她......是个心机恶毒的女人呢?
整个奴隶营都知道,她是国公府的假千金,因为下毒谋害真千金,才被国公府丢到了奴隶营来,让她学学规矩,磨磨性子。
所以那些人,发了狠的折磨她。
一想到那些日子,宋清浅就恐惧得颤抖。
燕重云张了张嘴,心中似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闷闷的很难受。
一路沉默中,马车终于到了国公府。
宋彦风的马车已经到了,此刻宋彦风满脸不耐的站在门口,对着爹娘道:“我看奴隶营两年,还是没磨平宋清浅的性子!去接她的时候,还和我使小性子呢。”
“一提到明珠,她的脸就拉下来,看她的样子我就烦!装什么可怜呢?被她差点害死的明珠就不可怜了?”
宋清浅还没下马车,便听到了宋彦风不耐又厌恶的声音。
她心中顿时一慌,顾不上别的,惊慌失措的从马车上跳下来,又因为双腿无力狼狈摔在地上,她却也顾不上起身,而是跪着往前挪动,眼中瞬间盈满了泪水:“我、我没有!”
宋清浅带着哭腔的声音,让正愤怒说话的宋彦风止住了话头,宋国公和妻子柳氏循声看去,便看到宋清浅跪着挪过来,朝着他们深深叩首:“奴儿没有使小性子,奴儿知错了,奴儿真的知错了!”
她的声音慌乱不堪,带着浓重的哭腔。
一下子,便让宋国公他们的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
眼底里,更是闪过不满与嫌恶。
她自称自己什么?
奴儿?
在奴隶营呆了两年,还真当自己是那些贱奴了?忘了自己,是国公府的小姐了?
虽说宋清浅并非是国公府的亲生女儿,但是国公府却也没有把她赶出门去,还认她是国公府的千金。
但是这宋清浅——
居然自甘堕落,愿意与那些贱奴为伍!
宋彦风看着宋清浅这幅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宋清浅,你非要在国公府大门前,上演一出苦肉计吗?你真是让人恶心!”
就连柳氏也泪眼朦胧的看着宋清浅,不住的摇着头。
好歹也是她养出来的女儿,怎么就成了这幅伏低做小、自甘下贱的模样了?
宋清浅茫然的听着宋彦风的话,嘴里还在解释:“我没有,我不是......”
“闭嘴吧!”
宋彦风不耐的打断宋清浅的话,对她已经是失望至极。
宋清浅从前是什么性情?分明是个明媚张扬的大小姐,总是落落大方的,还会娇憨的和他们撒娇,也有些小任性。
再看看现在的她,自甘下贱,畏畏缩缩的模样,怕是她故意装出来,让他们怜爱的!
想到这里,宋彦风继续冰冷开口:“宋清浅,你不必作践你自己给我们看,你什么性情,我们还不知道了?争宠争不过明珠,还要用这种见不得光的龌龊手段,来吸引我们的注意力,博得我们的怜爱吗?”
宋国公也不悦的看着跪伏在地的宋清浅,声音漠然:“浅浅,你不必惺惺作态,如今你这样做,反倒是让为父觉得失望至极!你为何事事都要与明珠争个高下?”
宋清浅只觉得浑身发冷,那些话一字字的,犹如一柄柄刀子刺入心脏,可她却似乎是痛到麻木了,竟是并不觉得痛了。
“行了,少在这里演戏了,明珠和祖母还在等你呢。”
宋彦风冰冷的丢下一句话,又朝着宋国公和柳氏走了过去:“爹,娘,我们去见祖母,看我们不在这里,她这出戏还演给谁看!”
说罢之后,宋彦风又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神色复杂的燕重云:“燕小将军,明珠可盼着你来呢。”
燕重云淡声应了一句:“好。”
而后他也迈开步子往里面走,又回头看着宋清浅,嗓音轻淡:“你爹娘和哥哥已经走了,你不必演戏了。”
宋清浅的身子猛地一僵,脸上露出一个惨笑。
演戏......
他们,都觉得她是在演戏?
宋清浅想哭,但泪水已经掉不下来了,她踉跄着站起身来,又险些因为无力的腿摔在地上,还是一个小丫鬟眼疾手快的扶了她一把,才让宋清浅不至于五体投地的再次摔下去。
“大小姐,您小心些......”
小丫鬟小心的扶着宋清浅往里面走。
宋清浅抿了抿唇,没说话。
而小丫鬟还在自顾自的道:“大小姐,您瘦了好多啊,奴婢春萍,先带您去梳洗一下,换一身衣服吧。”
“二小姐和老夫人,都在等着您呢。”
宋清浅没说话,只是麻木的往前走,被春萍带着,进了说是为她准备好的院落。
春萍又吩咐人去打水来。
在春萍伸出手,想要帮宋清浅宽衣的时候,宋清浅却猛地尖叫一声:“别碰我!”
她突如其来的高音调,吓了春萍一跳,春萍茫然的看着宋清浅,解释道:“大小姐,奴婢是想帮您梳洗一下。”
宋清浅攥紧了自己的领口,勉强的回过神来,颤抖着声音道:“不必伺候,我自己来吧。”
春萍看她似是惊吓过度的模样,倒也没吭声,将衣物放在旁边,恭声道:“大小姐需要伺候的话,喊春萍一声便好,春萍在外面候着。”
等到春萍出去之后,宋清浅紧绷的情绪才缓和了几分。
她慢吞吞的松开了自己的领口,思绪却不由自主的飘远。
一年前。
在一个冷到极致的冬夜,奴隶营内有几个男人,趁着夜色爬上了她的床,伸手扒她的衣服,她拼死反抗、尖叫,才引来了嬷嬷。
虽说她身在奴隶营,但毕竟是国公府的小姐。
桂嬷嬷惩罚了那几个男人,从此后宋清浅再也没见过他们。
但是......那件事也带给了她不可磨灭的心理创伤。

宋清浅低垂着头,夹 紧肩膀,半句不敢多言。
她做出这副样子是什么意思!
宋彦风厌恶的看着宋清浅,心中只觉更加腻味。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最是清楚宋清浅是什么样的人。
现在看她垂着头唯唯诺诺的样子,只觉得倒胃口。
“你这是心虚了?”宋彦风嫌恶的看着眼前怯懦的人,“为着你那点见不得人的小心思,害得祖母晕倒!”
“明珠尚且还能说是你嫉妒她,祖母何辜,因着你想让她心疼你,就让她老人家受这样的折磨!”
“对自己都能下这样的狠手,你可真是长进了!”
“你以为别人看不出你的那些腌臜手段?进一趟奴隶营,非但没学乖,还学得一身的心机手段!”
这话听到宋清浅耳中如同雷劈。
原本她以为自己的泪已经在两年如同噩梦的奴隶营中流干了,但是听到宋彦风这么说,心中还是难受万分。
“我、我没有......”宋清浅声音中带着颤抖,垂着头不敢看人。
她怕再从他们眼中看到失望,看到鄙夷。
两年间明明已经不敢再去奢望过往的情谊,才不过刚刚回来,却又......
“你没有?”宋彦风嗤笑一声,“你难不成想说这些伤不是你自己弄的?”
“宋清浅,你莫不是以为所有人都是傻子!”
“你是国公府送去的,怎么有人敢对你动手!更遑论明珠还隔三差五差人去探望你!装也不装的像一点!”
宋国公和柳氏的眉头也微微蹙起,心中对宋清浅刚升起的一点疼惜和愧疚,也被失望掩盖下去。
原本以为她是明着恶毒,结果在奴隶营待了两年,竟然还生出这样的歹毒心思!
柳氏刚要开口训斥,站在一旁的春萍终于鼓足勇气开口:“不!不是这样的!”
一瞬间,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到春萍身上。
春萍跪到宋清浅身边:“方才是奴婢伺候小姐沐浴的,小姐浑身上下都是伤,怎么可能是装的!”
说着春萍不忍的往下拉了拉宋清浅的衣领。
只脖颈下两寸,上面就有两三道鞭痕,还不止背后有多少。
宋清浅嗫嚅着不敢开口,只攥紧衣领,不想让场面更加难堪。
宋国公和柳氏心中一滞,只觉酸涩。
宋清浅自幼娇气,就是手指破皮也要撒娇半晌。
可现在,身上竟满是鞭痕?她在那奴隶营中,到底受了多少苦?
可还不等他们想明白,就听到宋明珠的啜泣。
“都是明珠不好,都是明珠的错!”
宋明珠双眸含泪,扑到柳氏怀中:“当初......当初不应该因为我的一点怨言,就送姐姐去奴隶营那样的地方!虽然、虽然姐姐做错了事,但到底是在家中千娇百宠长大的,这样的苦痛,姐姐如何受得了啊!”
“都是我不好,都怪我!”
说着,宋明珠剧烈的咳嗽起来,一张小脸因着咳嗽涨得通红,好半晌才缓和下来。
只是纵使缓和下来,依旧双眸通红,趴伏在柳氏怀中小小的啜泣着。
“什么怪你!这哪里怪你!”宋彦风见不得妹妹这般自责,原本升起的愧疚瞬间烟消云散。
他在柳氏身边,焦急的开口:“这都是宋清浅咎由自取!”
“原本就是她占了你国公府小姐的位置,我们不计前嫌让她在府中住着,她竟然还敢对你出手!”
“要不是因为她心肠歹毒给你下毒,你怎么会落下咳嗽的毛病!”
“就算是奴隶营的人打的又怎么样,都是她活该!”
见妹妹迟迟不开口,宋彦风心中焦躁万分,他恶狠狠的看向跪在地上的宋清浅:“要我说还是打的轻了!她做出这等丧尽天良的事,合该直接打死她!”
“彦风!慎言!”听到儿子说出这话,宋国公眉头微不可查的蹙了蹙,“人言可畏!”
他看向宋清浅,眼睛微微眯了眯。
宋清浅他们到底养了十几年,他们把人送到奴隶营去已经有人说闲话,若是今日宋彦风的话传出去,恐怕于他仕途有害。
难不成她做出这副作态,就是为了让宋彦风出丑?
“明珠别哭了,等会儿脸都皲了。”
柳氏心疼的看着宋明珠,小心翼翼的用帕子给她擦拭脸颊,又让丫鬟送来她往日用惯了的香膏子,细细的给她抹在脸上。
这一切都做妥当之后,宋国公有些埋怨的看向宋清浅:“你哥哥说的也没错,当日的事本就是你心思歹毒,若非顾念国公府的名声,加上明珠替你求情,你应当去的就不是奴隶营,而是京兆尹府了!”
“明珠好心留你一条性命,现下却还要为你伤心神伤!”宋彦风声音中满是嫌恶,“你好歹在家待了十几年,这等下作手段,往后还是少使!”
宋清浅头垂的更低了些。
只觉心口处一阵刺麻麻的钝痛。
刺伤她的并不是父兄母亲的疾言厉色,而是母亲对待宋明珠的小心呵护。
曾起何时,母亲也是这般如珠如宝的待她的......
哪怕蹭破点皮,母亲也要捧着吹半晌。
只是,现下这一切,都不再属于她了。
是了,她并不是国公府的小姐,只是被奶娘掉包的贱种。
她怎么有脸奢望那等温情?
原本就是她偷来的,尽数还回去也是应当。
宋清浅缩紧了身子,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她怕。
怕万一再有什么变故,她又被送回奴隶营中。
那等吃人的地狱,宋清浅再也不想回去了。
就算看着他们亲昵和睦,日日被人用言语辱骂,也好过去奴隶营中。
“浅浅!”从后堂传来老夫人的声音。
众人目光看去,就见被老夫人被嬷嬷搀着,拄着拐杖跌跌撞撞的走了出来。
见到老夫人脚步虚浮,宋清浅连忙起身,只是走到老夫人身边,不由得又瑟缩了下。
她不敢上前触碰,哪怕这是自小疼爱她,从回来之后也从未对她说过一句重话的祖母。
“我的好孩子,你真是受苦了......”老夫人见她这般,心痛万分。
原来那么明媚的孩子,现在竟是变成这个样子......
“她受的哪门子苦!我们明珠才是真受苦了!要不是拜她所赐,明珠也不会一到秋冬就咳嗽个不停!”宋彦风满脸嫌恶。
“宋清浅落到现在这样,都是咎由自取,是活该!”
“祖母可要擦亮眼睛,不要被她装可怜的下作手段蒙蔽了......”
“你住嘴!”老夫人气的眼前有些发黑,伸手指着门外。
“你们都滚!滚出去!”

“春萍,我、我有些不舒服......”宋清浅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软了下去。
春萍连忙上前搀扶,见她面色发白呼吸粗重,露出的手腕和脖颈上,更是起了一层细密的小疙瘩。
“小姐!小姐你别吓我啊!”春萍三魂去了七魄,赶忙扶着宋清浅回床上躺下。
见她呼吸费力,便把她的衣带松开。
只稍稍缓解了症状,却还是仍旧十分难受的样子。
春萍看着这套衣服,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连忙把衣服脱下来。
“小姐,你且先等等,我去叫府医过来。”说完,她看了一眼宋清浅,跑着去叫府医过来。
孙大夫一路被春萍带着跑过来,还没喘匀气,就见宋清浅躺在床上,胳膊上的皮肉已经被她抓挠的有些破皮。
春萍上前,按住宋清浅的手,急的就要哭了。
“孙大夫,你救救我家小姐吧!”
孙大夫平复了下气息,便上前诊脉。
片刻之后,孙大夫皱着眉头,拿出银针,刺在宋清浅的穴位上。
很快,宋清浅的呼吸就缓和了起来,只是仍旧想要抓挠身上瘙痒的地方。
孙大夫叹了口气,从药箱中拿出一个小瓷瓶,让春萍给宋清浅喂了两粒。
不多时,宋清浅平缓了下来。
慢慢从有些迷蒙的状态中缓了过来。
“小姐,这是不服之症,”孙大夫也算是看着宋清浅长大的,她的身体如何自然是清楚的,“以前您就对兰草气味敏 感,接触之后不仅会呼吸不畅,身上也会起风疹。”
随后,孙大夫拿出刚才的小瓷瓶:“这还是之前为您制的,现下也算是用用处了。”
提及过去,宋清浅心中有些怅然。
她对兰草气味敏 感这件事,还是柳氏发现的。
当时当今陛下赏赐了一株兰草给宋国公,带回家之后,她喜欢的不行,便时时要过去看。
只是每次看过之后,身上都会起风疹,让柳氏探查之后,才发现是她对兰草的气息敏 感。
柳氏心疼她,又不忍心让她看不到兰草,竟是重金求了个琉璃罩子,她要看的时候,便着人罩起兰草。
时间久了,连她自己都记不得她的不服之症了。
“小姐!”春萍惊叫一声,赶忙把一边的宋清浅换下来的衣裳拿过来,“肯定是这衣裳的缘故!”
孙大夫上前查看,拿起衣袖仔细嗅闻。
许久之后才开口:“这衣裳熏香味道十分重,只是里面隐隐有兰草气息,小姐对这气味敏 感,自然......”
孙大夫没有说完,两人却明白了。
这熏香,恐怕是为了掩盖兰草气味的。
“明珠小姐一定是故意的!”春萍眼泪汪汪的控诉,“要不然为什么要熏这么浓重的香味,还不是为了遮掩......”
“好了春萍!”宋清浅打断春萍的话,“不要在无辜攀扯了!”
说完,宋清浅对着府医歉意一笑:“孙大夫,让你看笑话了。”
孙大夫表情有些复杂:“无妨,这都是老朽应该做的。”
“今日之事......”宋清浅咬了咬嘴唇,开口,“清浅求孙大夫不要声张。”
孙大夫蹙眉,有些不解。
“我只是寄人篱下,”宋清浅苦涩一笑,“不好因我的缘故多生事端......”
孙大夫叹了口气,最终还是答应:“小姐放心,老朽定然守口如瓶。”
等孙大夫离开之后,春萍还在生气。
“小姐,您为什么要忍气吞声?明明这是宋明珠有意要害你!”房中没有外人,春萍连一句小姐都不愿意称呼宋明珠了。
“春萍,我跟大夫说的,你当真没有听懂吗?”宋清浅拉着春萍在床边坐下,语重心长的开口,“我以为你懂我的。”
“小姐,春萍只是替小姐不值!”春萍愤愤不平,“奴婢五岁就跟着您,看的真真的,明明以前老爷夫人还有大少爷,他们都那么疼您,为何,为何现在您受了这样的委屈,却要独自吞苦水!”
“而且以前那些事,分明不是小姐做的,为什么他们不相信您!明明、明明只要查一查,就知道那些药不是您......”
“春萍啊,宋明珠是他们的亲生女儿,你所说的那一切,本应都是她的,是我占据了她的身份,是我抢了她十几年的富贵生活......”
“可是小姐,这一切的原因都不在于您啊!又不是您自己想被换的!”
“但是我真真实实的得到了好处,不是吗?”
宋清浅拉着春萍的手:“春萍,我只想安静的生活,不想再起波澜了,算我求你,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好吗?”
听她这么说,春萍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浅浅,你怎么样了?”门外传来老夫人的声音。
随后,就见老夫人急匆匆的进来,身后还跟着李嬷嬷。
春萍赶忙给老夫人让位置。
老夫人坐在宋清浅床边:“我听李嬷嬷说春萍叫了府医过来,你可是身子有什么不舒服?”
“已经没事了,祖母。”宋清浅浅笑着开口,“可能天气寒凉有些冻着了,没什么大事。”
“你这孩子,让我说你什么好!”老夫人担忧的开口,“你可要好好保养身体,我老婆子还等你给我养老送终呢!”
说着,老夫人看到了放在一旁还没收拾起来的衣裳。
“宋明珠来过了?”老夫人一看到,就认出来这是宋明珠的。
宋清浅没法否认,只能点点头。
“祖母已经让针线房给你做新衣裳穿了,你不必委屈自己。”
宋清浅明白,祖母这是知道这些衣服都是宋明珠穿剩下的了。
“祖母,明珠到底是一番好意,我这么......”宋清浅垂下眼眸,“而且这些衣服都是好料子,若是我不穿,就浪费了......”
老夫人看着宋清浅这样,又是一阵心疼。
“好了,你不用说了,这件事都由祖母做主!”老夫人拍拍宋清浅的手,“就算不花用国公府的,我老婆子也养得起你!”
宋清浅十分感动,刚要开口说些什么,房门猛地从外面被踹开。
宋彦风气势汹汹的直奔内间,还没进来,声音就已经传了进来。
他声音中是熊熊怒意:“宋清浅!你到底什么意思!”

“这怎么行!”
宋彦风开口反驳,伸手指着站在李嬷嬷身后的宋清浅:“宋清浅居心叵测心思恶毒,之前还给明珠下过毒,怎么能让她跟祖母同住?万一她要是给祖母下毒怎么办!”
宋国公和柳氏听到宋彦风的话,虽说有些刺耳,却也不能不放在心上。
毕竟老夫人年事已高,若是真有什么好歹......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害祖母的!”听到宋彦风的无端指责,宋清浅眼眶顿时红了。
她知道自己在宋彦风心中比不得宋明珠,他们毕竟是骨肉至亲,自己这样的小偷确实不应该继续试图霸占。
只是她怎么可能伤害祖母?
宋彦风就算不相信自己,也不应该用这件事情指责她啊!
那可是祖母啊!
是不论什么原因,都会护着她的祖母啊!
她绝望的看着宋彦风,难道她在他心中,就是那样畜生不如的人吗?
她原以为在两年前的不信任,两年间奴隶营的折磨之后,她的心不会再痛了。
只是事实又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
原来在再次被冤枉之后,她的心还是会痛的。
听到宋清浅这么说,宋彦风微微一愣。
看着她决绝的眼神以及她反驳自己的话,宋彦风好像隐约又看到了以前那个恣意张扬的少女。
就在他陷入回忆中沉默的时候,宋明珠轻轻咳了两声。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她身上,宋明珠用手帕掩唇,柔弱的开口:“哥哥多虑了,我觉得姐姐肯定不会害祖母的,毕竟祖母可是对姐姐最好的人了。”
“要是对祖母姐姐也能下得去手,那跟畜生又有什么分别?”
宋明珠看向宋国公和柳氏展颜一笑:“父亲母亲,姐姐之前对我出手,是因为讨厌我,祖母这么疼她,她怎么会对祖母动手呢?”
“而且姐姐肯定都已经改好了,以后肯定不会再做出那样的事情了。”
宋国公和柳氏听到宋明珠这么说,满意的点了点头。
柳氏开口:“还是明珠懂事。”
说完之后又看向宋清浅,见她仍旧木楞的模样,有些失望的开口:“浅浅也是,日后住到祖母那里,不要再耍小孩子脾气,你祖母年纪大了,老人家也是真心疼爱你,你可不要惹她生气才是。”
“是!娘说的对!”宋彦风的思绪从回忆中抽出,“祖母年纪大了,你收收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心思,好好伺候着才是,别打扰她老人家太多!”
宋国公这时开口:“时候不早了,你也回去吧,你也长大了,少些心思多做事,别让你祖母太为你费心!”
宋清浅木然点点头。
这些话不好听,却也伤不到她分毫了。
听宋国公这么说,李嬷嬷带着宋清浅回到了老夫人住的院子。
春萍已经在院子门口等着了。
李嬷嬷带着她们到了老夫人院子的偏房。
“清浅小姐,日后你同春萍就住在这里吧。”屋中陈设不多,却都是顶用的,“要是有什么缺的,尽管让春萍找老奴去要。”
“谢谢嬷嬷。”宋清浅看着简单的房间,心中已然十分满足。
虽说这里比着两年前自己的屋子相差甚远,却比奴隶营中破茅草屋强太多。
而且国公府本就不是自己的家,要不是祖母心慈,自己恐怕连这样的住处都没有。
宋清浅已然十分知足。
春萍看着这房间却有些心酸。
老夫人素来简朴,自己房中的摆设都不算多,更遑论平日里不住人的偏房了。
不说比明珠小姐的房间了,这里也就比丫鬟们住的地方强一些。
只是春萍到底只是个丫鬟,这些事情不好多说。
李嬷嬷带着两人进去,想起刚才在老夫人房中看到的宋清浅的伤。
想到上面一道道交错纵横的伤口,李嬷嬷也不由得叹了口气:“清浅小姐,您先歇着,我去叫府医过来给您瞧瞧伤。”
“这......这太麻烦了吧,要不、要不还是算了吧......”宋清浅不想刚住进来就给祖母找麻烦,听到李嬷嬷这么说就想拒绝。
“小姐别拒绝,这都是老夫人吩咐的。”李嬷嬷看她不想给人添麻烦的样子,心中也跟着一痛,“春萍在这里陪着您,老奴去叫府医过来。”
宋清浅听到是祖母吩咐的,只能点头应是。
不多时,府医就被请了过来。
宋清浅被春萍扶着趴在了床上。
手脚、耳根处满是冻疮,烫伤鞭伤,新伤叠旧伤,令人不忍直视。
别处的伤都已经接近痊愈,只有后背上的鞭痕还没好。
纵使府医觉得自己见多识广,乍一看到宋清浅身上的伤痕也不由得皱了皱眉。
“这......”府医坐在绣墩上,仔细查看宋清浅的伤势,“这新伤叠旧伤,着实有些......”
宋清浅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原本细腻瓷白的肌肤上遍布伤口,后背上还未痊愈的伤痕也并非单纯的鞭伤。
那是用有倒刺的鞭子打的,才会有这样皮肉都翻开的伤口。
加上没及时上药,又有汗水浸染,伤口已经发炎化脓。
虽说上面结了一层薄薄的痂,却不能任凭这么长好。
需得出去上面的痂,把脓水挤出,再上药才行。
只是这必定要留疤了......
府医艰难开口,把事情跟宋清浅说明。
宋清浅听完之后略一沉吟:“那就麻烦你了。”
“这疤痕恐怕是消不掉......”府医说完声音有些颤抖。
“无妨。”宋清浅勉强勾勾唇,“能愈合就行。”
春萍和李嬷嬷在一旁听的直皱眉。
没想到宋清浅连消除不了疤痕都不介意了......
之后,府医给宋清浅处理伤口,要敷药之前下意识的想说金疮药可能会有些痛。
还未开口就停下了。
毕竟刚才清创的时候宋清浅都没叫疼,只敷药又怎么会叫疼......
府医上好药之后,坐在桌边缓和良久都未开口。
半晌后才提笔开药。
自己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
府医开完药后没有停留,叹了口气就提步离开了。
刚出院门,府医就被人叫住了。
“孙大夫留步。”来人是宋明珠身边的春桃,她笑吟吟的走到府医面前。
“明珠小姐有请。”

不多时,孙大夫就到了宋明珠的院子。
就见她闲适的靠在软枕上,手边的茶盏冒出袅袅水雾。
孙大夫眉头微蹙了下。
他还记得这位宝珠小姐刚到国公府时的样子。
瘦弱,无助又可怜。
宛如如今的宋清浅一般。
只不过几年过去,就已经完全没了当初的影子,骄矜的如同从未受过之前那些苦痛一般。
宋明珠见孙大夫盯着她看,心中有些不悦。
坐直身子,拿起一旁的茶盏,开口:“孙大夫,听说你去给宋清浅看病了?”
“是是。”孙大夫惹惹应是。
“那她的伤势如何?”
孙大夫叹了口气:“不太好,新伤叠旧伤,隐在衣服下的地方,很多都看不到原本皮肤的模样了。”
听到这个消息,宋明珠心中一阵畅快。
真是好报应!
宋清浅占了她国公府小姐的身份,她那个该死的娘,对她也是多有虐待。
现在这也,都是她宋清浅该受着的!
不过这些还远远不够。
她被磋磨的可远远不止两年。
宋宝珠放下手中茶盏,定定的看着孙大夫:“孙大夫,想必等会你从我这出去,还会被叫去问话。”
“若是国公爷和夫人公子问起来宋清浅的伤势,你便说她伤势不重,只有面上看到的那些,其余不过是装装样子罢了。”
“这、这怎么行呢......”孙大夫下意识的就要拒绝。
“怎么不行?”宋明珠轻笑一声,靠回软枕上,笑吟吟的看着孙大夫。
孙大夫看向她,对上她甜腻的笑,下意识的缩回了目光。
不知为何,对着这位宝珠小姐的时候,他总是有种莫名的恐惧。
随后,就听见她用清甜的嗓音,说出了噩梦般的话。
“孙大夫,没记错的话,你们家是住在城南柳树巷吧?”
“听说,你儿媳上个月刚给你添了个小孙子?孙大夫真是好福气,现在就能享受天伦之乐了。”
孙大夫吞了口口水,不敢应答。
宋明珠对着春桃点了点头,春桃上前把一个荷包塞进孙大夫手中。
“孙大夫,你还要长久的在我国公府做下去,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还是要弄清楚的。”
“想必你也不想刚满月的小孙孙见不到爷爷吧?”
孙大夫无法,只能应承下来。
等孙大夫离开之后,宋明珠才轻笑出声。
她倒要看看,在得知宋清浅的伤都是假的,她还有什么本事能扭转现状!
孙大夫刚出宋明珠的院子,就被宋国公身边的小厮拦住了去路。
“孙大夫,国公爷有请。”
听到小厮这么说,孙大夫在心中叹了口气。
该来的还是要来的。
宋国公端坐桌后,见孙大夫来了,放下手中正在看的书,开口:“方才去给清浅看病了?”
“是,”孙大夫行了个礼,“是老夫人身边的李嬷嬷吩咐的。”
这些宋国公自然知道:“她的伤势如何?”
孙大夫想起宋清浅身上的伤痕,心中生出几分挣扎来。
他是个大夫,最起码的医德还是有的。
只是......他想起家中小孙子的笑容,还有方才宋明珠对他的敲打,到底是选择了违背良心。
“清浅小姐的伤......不算重,多数都集中在手脚上,有些、有些甚至只是画上去的......”
“什么!”宋国公没想到宋清浅连这种事都要作假,“这个逆女!”
孙大夫被宋国公的吼声吓得瑟缩了一下,连忙要告退。
宋国公也不欲在人前显露出喜怒形于色的样子,摆摆手就让他退下去了。
孙大夫下去之后,宋国公的脸色难看的可怕。
他原本并不愿相信宋清浅是个心机深沉的孩子,毕竟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
在听到宋彦风的话之后,也只是有所怀疑。
现在听到孙大夫这么说,无疑是坐实了宋彦风的话。
宋清浅,不过在奴隶营待了区区两年,居然真的堕落到用这样的心机对待家人。
“来人!”良久,宋国公开口。
他身边的小厮垂首进来,宋国公沉着脸吩咐:“让人盯紧了老夫人的院子,主要是看紧宋清浅,别让她做出伤害老夫人的事来。”
小厮惹惹应是,领了差事便下去了。
宋国公皱眉沉思,不知道让宋清浅继续住在老夫人房里,是对还是错。
第二日。
从柔 软床铺中醒来的宋清浅睁开眼睛。
看着雕花的床顶,有些不真实感。
这是两年来她睡的最舒服的一次了。
想起奴隶营里四下透风的窝棚,潮湿阴暗的茅草,以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扑上来欺负她的男奴,宋清浅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现在的一切恍惚的不像真的。
嗅着鼻端不再是茅草发霉的味道,而是沁人安神的熏香,宋清浅知道,自己是真的重新回到国公府了。
真好......
以前在国公府生活的记忆,在奴隶营渡过两年之后,仿佛笼一层薄雾,如梦似幻,再也看不清楚。
往事之事不可追,现在能重回国公府,不在奴隶营受人折磨,于现在的宋清浅而言,已经很好了。
只是她到底再也没法把这里当做“家”,宋清浅起身开门,见外面院子积雪未清,便拿起一边的扫帚,把积雪归到树底。
“小姐!您怎么能做这些粗活呢!”春萍端着茶盏进院,看见宋清浅正在扫地,连忙把托盘放下,上前从她手中拿过扫把。
“为什么不能?”宋清浅还想从春萍手中拿过扫把,被她躲过去了。
“您可是主子,主子怎么能做这些呢!”春萍仍旧不松口。
宋清浅无可奈何的笑笑:“春萍,我能从奴隶营回来已经是万幸了,现在住在国公府里,已经是祖母心善了,我不能什么都不做......”
春萍说不出所以然来,但是却也不肯把扫帚给宋清浅。
无奈,宋清浅只能去别处找些事情做。
因着昨日动怒,老夫人身体不适,让府医开了安神静气的汤药,宋清浅索性在小厨房守着给祖母煎药。
小火熬了两个时辰,药总算是熬好了。
宋清浅松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蒲扇,小心翼翼的将汤药倒进瓷碗中。
就在这时,一个影子猛地冲进小厨房,把药碗踢翻了。
宋清浅惊愕抬头,才发现来人是宋彦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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