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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侣配对,男主找我这炮灰干嘛小说花祈夏盛修完结版

渔火夜再眠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人家?谁跟他‘人家’,你都跟他‘人家’了是吧。”花祈夏大胆在危险边缘疯狂试探:“不是人家,那,咱家?”咚。一个爆栗敲下来,盛修微笑:“再说。”花祈夏老实了。她一眨眼,就有没擦干净的水珠顺着她的眼尾滑下来,像柔软蚌壳吞吐的珍珠。花祈夏拿起挂在沙发上的干毛巾,边道:“我这是在给你找台阶啊哥,而且燕度他人不坏的。”要不你俩比着赛倔起来,不得双双把自个儿饿死。“那我还得谢谢你?”盛修听不得他妹夸奖自己以外的男人.从小给她遮风挡雨、顶天立地的人是他,现在盛修眼看着这片“天”要挪走了,盛修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花祈夏得意叉腰:“不客气。”盛修这下是真的气笑出了声,恨不得当场叫个同城跑腿把这没大没小的妹妹直接送回去。“少跟我打哈哈,我问你,你怎...

主角:花祈夏盛修   更新:2025-02-14 12:0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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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花祈夏盛修的其他类型小说《情侣配对,男主找我这炮灰干嘛小说花祈夏盛修完结版》,由网络作家“渔火夜再眠”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人家?谁跟他‘人家’,你都跟他‘人家’了是吧。”花祈夏大胆在危险边缘疯狂试探:“不是人家,那,咱家?”咚。一个爆栗敲下来,盛修微笑:“再说。”花祈夏老实了。她一眨眼,就有没擦干净的水珠顺着她的眼尾滑下来,像柔软蚌壳吞吐的珍珠。花祈夏拿起挂在沙发上的干毛巾,边道:“我这是在给你找台阶啊哥,而且燕度他人不坏的。”要不你俩比着赛倔起来,不得双双把自个儿饿死。“那我还得谢谢你?”盛修听不得他妹夸奖自己以外的男人.从小给她遮风挡雨、顶天立地的人是他,现在盛修眼看着这片“天”要挪走了,盛修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花祈夏得意叉腰:“不客气。”盛修这下是真的气笑出了声,恨不得当场叫个同城跑腿把这没大没小的妹妹直接送回去。“少跟我打哈哈,我问你,你怎...

《情侣配对,男主找我这炮灰干嘛小说花祈夏盛修完结版》精彩片段


“人家?谁跟他‘人家’,你都跟他‘人家’了是吧。”

花祈夏大胆在危险边缘疯狂试探:“不是人家,那,咱家?”

咚。

一个爆栗敲下来,盛修微笑:“再说。”

花祈夏老实了。

她一眨眼,就有没擦干净的水珠顺着她的眼尾滑下来,像柔软蚌壳吞吐的珍珠。

花祈夏拿起挂在沙发上的干毛巾,边道:“我这是在给你找台阶啊哥,而且燕度他人不坏的。”要不你俩比着赛倔起来,不得双双把自个儿饿死。

“那我还得谢谢你?”盛修听不得他妹夸奖自己以外的男人.

从小给她遮风挡雨、顶天立地的人是他,现在盛修眼看着这片“天”要挪走了,盛修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花祈夏得意叉腰:“不客气。”

盛修这下是真的气笑出了声,恨不得当场叫个同城跑腿把这没大没小的妹妹直接送回去。

“少跟我打哈哈,我问你,你怎么会和燕度一起回来。”

盛修知道花祈夏早上有散步的习惯,谁知道那姓燕的混球儿是真晨练还是故意跟他妹妹偶遇,盛修对那野狼崽子观感度为0,忌惮值爆表。

盛修危险眯眼:“你跟他一起出去的?”

“想什么呢你。”花祈夏扒掉脸上的毛巾,对她哥的草木皆兵露出一个无语的表情,“就是路上恰巧碰上了而已,然后就一起回来了,哥,瞧瞧你妹多机灵,下雨都知道往家跑。”

“又贫嘴。恰巧碰上?”盛修冷笑着把这四个字在齿尖碾碎了,开口追问,“是他先遇见的你还是你先看见的他?”

“我从西往东,他从东往西,不是一起出的门,就是下了雨正巧碰见了,路上还遇见了其他旅客,不是两人独行,您满意吗?”

突然,花祈夏一下子笑出来,她重复自己的话:“从西往东,从东往西……哈哈哈,哥你记不记得这好像小学考的那个相遇问题啊,我和燕度同时从AB地出发,多长时间能相遇哈哈哈。”

相遇问题?

呵呵。

盛修心想,天知道燕度那个家伙的脑子里做的究竟是相遇还是追击。注

但看花祈夏乐得没心没肺的样子,盛修嘴角压了压最终还是也笑了,笑中带着一种无可奈何的放纵:“我说你这家伙真的是……”

花祈夏满眼憨纯与狡黠,故意仰着头挑衅:“嘿嘿。”

她走到壁炉旁边的净水器前,找了个干净的玻璃杯,低头在净水器上寻摸按钮,“哥这个净水器怎么放热水?”

盛修走过去接过她手里的水杯,从他的视线低头能看见花祈夏专注的半张侧脸,幼年的纯稚已渐渐被少女的青春与美丽模糊,他抿着唇角,还是忍不住最后确定一遍:“路上……燕度没跟你说什么吧。”

花祈夏研究按键的动作一顿,盛修没看见,她极微小地叹了口气。

接着女孩抬起头看盛修,面无表情的:“说了,说你是个笨蛋,其实我对他芳心暗许,他对我情投意合,我俩暗通款曲故意背着你情深深雨濛濛雨天散步去了,你满意——嘶!你又敲我!”

盛修虎着脸:“再瞎说。”

“反正我说了你又不信。”花祈夏揉着脑袋控诉,“我说什么你都不信,那你还一直问我干什么?”花祈夏话甫一出口便有些控制不住,“我难道是你办公桌上需要怀疑的对家合同吗。”

透明宽阔的落地窗被雨水洗刷,青黛的山色倒映在玻璃上,被簌簌水流糅碎成盈盈翕动的绿影。


——

楼上的外国男人身披浴袍,架着手臂随性地趴在栏杆上,身体前倾。他的五官极为精致立体,眉目间隐隐透出一股独属于贵族的英气。

那双被多少人迷恋的蓝宝石般的眼睛正微眯着,居高临下地俯瞰楼下的人,他的外貌实在太具冲击力,花祈夏猝不及防被对方那一头亮紫色的狼尾卷发闪了眼,心中大呼妖孽。

她现在终于知道,这个人为什么可以让亿万粉丝倾倒痴迷了。

真人的冲击性比照片来得更直接更震撼,难怪外媒对这位张狂放肆的巨星又爱又恨,为他一举一动掀起的流量效应俯首称臣。

即使抛开王室身份与摇滚才华,Hadrian只凭着这么一张脸也足以在一众资本面前匹敌厮杀。

黎胜南小声激动:“他,他染了头发!”

花祈夏不得不承认,Hadrian是这些男生中外貌最优越的一个。

如果不是她提前熟知了剧情,花祈夏都怀疑自己会在一秒钟的时间里火速爱上这个蓝眼妖精。

Hadrian似乎已经习惯了众人的瞩目,并享受其中。

他狭长的眼眸一眨,换了个姿势,掌心托着下巴,左膝盖抵在玻璃上,姿态随意慵懒得似一只高贵的波斯猫:“Well well,我还以为,会有人为了和我住而抢破脑袋。”

花祈夏觉得身旁的黎胜南快要晕过去了,赶紧抓住她的胳膊,这声音不能多听,有蛊。

她没想到Hadrian的汉语说得这么好,虽然念字的音调还微微打着卷儿,像长尾鹦鸳那五彩斑斓的尾羽勾搔在人的心上,他那低冽的音线仿佛古老的大提琴,似乎只有燕度的烟嗓能与之匹敌。

但就是……翻译腔好浓重。

花祈夏打赌他的HSK教材肯定不是最新版。注

没人接话,Hadrian看见楼下的四位女生,将原本敞开的浴袍拢了拢,遮住了被热水泡红的肌肉线条。

那一头醒目的紫发没被吹干,他随手摘下黑色的发箍,湿凌凌的碎发就垂下来遮住了光洁的额头:“Huh?”

陈聆枫走上台阶:“抱歉,我们还以为你已经入住了单人间。”

他们确实是这样想的。

出于身份的敏感和安全等原因,大家在分房伊始就默契地没有将Hadrian列入双人间的考虑范畴中。

没想到对方竟然主动提了出来。

Hadrian落下一声哼笑,花祈夏听见这位紫毛小莎士比亚说:“我的行李已经放好了,你们——”他宝石蓝的眼眸一一划过众人。

谢共秋食指指节抵上眼镜:“我跟你住。”

“OK.”Hadrian做了个请随意的手势,拢着浴袍转身回了房间。

他随性的模样确实让空气落下几秒钟的安静,不过大家都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对Hadrian的言行没人表示出过多的情绪,除了黎胜南,她耳尖已经红透了。

于是大家分别回到自己的房间。

盛修、乔星灿和白鸥住在一楼,其他人都住在楼上。

燕度单手拎着行李箱往楼上走,对众人笑道:“他比照片上要显得更高一些,得188往上了吧。”

“差不多,不过没你高。”乔星灿扭头问陈聆枫,“今晚还有其他活动吗。”

陈聆枫:“大家先休整一下吧,回房间洗个澡就可以下来吃饭了,晚些时候会公布初次匹配的结果。”

听见她的最后一句话,所有人的动作都微不可察地有了停顿。

花祈夏听见黎胜南紧张的自言自语:“开始了啊……”

初次匹配结果公布,就意味着“Lolo to Lolo”活动,正式开始了。

意味着在接下来的一年时间中,他们将不再是孤独的个体,他们的身边将长久地有另一个人的陪伴,意味着他们只供自我咀嚼消化的喜怒哀乐将不再是隐晦的秘密。

黎胜南跟在花祈夏身后,小心翼翼地踩台阶:“学妹学妹,你,你有预期的匹配对象吗。”

花祈夏想也不想直接摇头,这个还真没有。

她来的主要目的就是前排吃瓜观战修罗场的,至于自己能匹配到哪位男主,花祈夏觉得都可以,接下来按部就班遵循活动规则走就是了。

反正她早晚都会被对方以“你很好但不适合我”为由塞好人卡,匹配到谁都一样。

她们站在楼梯上聊天时,谢共秋和她们擦身而过,表情依旧冷冷淡淡的,只不过路过花祈夏时他行李箱的后轮打滑,轻轻磕在玻璃台阶上,花祈夏下意识帮他提了一下,换来一句不温不火的“谢谢”。

谢共秋听见花祈夏说“没有”,脸上也没有太多的表情,掠过她们径直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黎胜南见谢共秋走远了,才小心翼翼地对花祈夏道:“其实我也都可以,但,我还是希望,嗯……第一次不要把我和谢法医凑一块儿。”

花祈夏:“为什么?”

黎胜南抓抓蓬松的卷发:“他看起来好冷淡啊,不像是会主动社交的样子,我也不太擅长,嗯,主动找话题这些,你懂的吧……”

花祈夏看出她真心实意的担忧,又想起论坛上对谢共秋的评价——

外冷内热,X欲如掩藏在沉睡岩灰下的火山浆,倾慕之人只需给予丁点儿火星就能擦出滚涌爆发的爱意。

大部分人都会像黎胜南这样,因为他外在的冷漠对这座冰山望而却步,恐怕除了女主,也不会有人有资格见到他隐藏的另一面,因此花祈夏也没有解释太多,简单宽慰了黎胜南几句就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花祈夏的房间在二楼最北侧,经过走廊时其中一间房门“咔哒”打开了。

刚刚被她们小声讨论的谢共秋正要走出房间,他猝然抬眸撞上花祈夏,神色微顿,接着朝她轻轻点了点头。

花祈夏透过他身侧的门缝看见陈聆枫正在里面和Hadrian交谈。

Hadrian温和含笑的模样极容易让人觉得刚刚在落地窗前看见的那一幕是错觉,花祈夏听见他对陈聆枫说——

“外头那群家伙我已经让他们都撤了,校园网的事,我很抱歉,马上就会有人解决的,哦对了,岛台上的晚餐是我这边随行的皇家厨师准备的,算是给大家的赔礼。”

谢共秋似乎注意到花祈夏的目光落在屋内二人身上,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他出门离开时随手将门缝开得大了些,只是力度有些大了,掀起一阵不大不小的气流。

花祈夏回过神来扭头时对方已经离开了。

不知为何,看着谢共秋的背影,花祈夏莫名觉得他刚刚似乎情绪不好。

花祈夏又看了陈聆枫一眼,难道是因为和情敌独处一室让谢共秋不开心了?

不愧是万人迷文,三个人就自成修罗场。

门开的动静自然也引起了屋内两人的注意。

Hadrian抱着胳膊扫视过来,探究的眼神直白地落在花祈夏脸上,微微一顿,随即充满兴味地挑眉:“这么小?”他转头对陈聆枫摊手:“在我们国家,未成年人是不被允许参加成人社交的。”

花祈夏:“……”

陈聆枫让花祈夏先回房间洗澡,她将手上的文件卷成筒敲了敲掌心:“祈夏18岁,你别逗她。”

Hadrian不置可否,他只是第一眼就注意到了花祈夏的眼睛,很耐看,在他们专业领域叫“Loud eyes”,这样的眼睛常常会说话。

且情潮汹涌。


花祈夏下意识看了一眼谢共秋的位置,他坐在最左边,正低头用餐巾纸擦拭盘子。

谢共秋身边的位置是空的。

——

“愣着做什么,不是饿了吗。”

盛修从岛台走过来,把一只洗干净还挂着水珠的空碗,和一双筷子递给花祈夏,他自己在谢共秋对面落了座,旁边挨着燕度和黎胜南。

黎胜南还在对花祈夏招手,花祈夏脚步迟疑了几秒,低头看了一眼桌边的谢共秋。

谢共秋把手边酒杯递到唇边,喝了一口,杯子里不是香槟,只是冰镇的纯净水。

花祈夏朝黎胜南抱歉地笑了笑,坐在了谢共秋的身边。

“啊……”黎胜南这时候才一下子意识到自己让花祈夏坐过来确实不太合适,圆圆的脸蛋唰地红了,瞬间化身瑟瑟发抖的鹌鹑,双手合十朝花祈夏比了个抱歉。

花祈夏笑着用口型回“没关系”。

她落座后,谢共秋似是很平静地看了她一眼。

这时陈聆枫开口了:“各位,景区接待办的人刚才联系了我,今天下午两点后他们会分批次派摆渡车来接我们下山。”

花祈夏愣了愣,脱口而出:“这么早?”

所有人都看向她,把花祈夏看得后知后觉不好意思起来。

闻人清和笑道:“是啊,虽然大家相处的时间很短,但忽然要离开了,我也有点儿舍不得呢。”

花祈夏点点头,她也是这样想的。

这些参与者们,虽然个个都是身份斐然的豪门子弟,但是这两天相处下来,从没有哪个人或某一刻让她觉得抵触或不适。

在来参与活动之前,花祈夏虽然表面期待,但其实心里还是有一点点害怕的。

她很怕有男主会因为某些剧情力量的驱动,做出通过打压女配来提升所谓“角色魅力”的举动。

然而好在,短短的两天时间,这些天之骄子们几乎都展示出了近乎完美的绅士风度。

那道横亘在所谓“高贵”和“普通”之间的无形壁垒似乎从一开始就被所有人忽视了,又或许它从未存在过——

他们相处得很融洽,花祈夏不必刻意逢迎或欣羡谁,也没有因为地位与价值观的差异而格格不入。

就像陈聆枫说的那样,或许将来,他们真的会成为有缘分的朋友。

——毕竟,就连最傲娇的Hadrian现在都在搅着筷子跟黎胜南学调火锅蘸料。

这是一场很宝贵的经历,花祈夏很惊喜,也十分珍惜这些令她开阔眼界的优秀者。

花祈夏在想,或许那些人性崩坏、无脑打压的刻板狗血情节,在绝对强势的自由人格面前,是不是,其实,并没有那么不可推翻呢?

咔哒。

在她陷入思索的时候,一只干净的碟子被放在了她面前桌子上。

花祈夏回神,顺着那双骨节分明的看过去,谢共秋在她愣神的时候又抽走了她手里的筷子。

又将自己手里那双擦拭干净的递给了她。

整个过程自然得花祈夏甚至都来不及反应,只是那一瞬间他指尖无意擦过花祈夏的指背。

被那杯冰水浸染的凉意透过皮肉传导到花祈夏的手指上,轻得像一片雪花落下。

“……谢谢。”

花祈夏连忙道谢,她下意识碰了碰眼前的瓷碟,干燥温凉。

谢共秋接着伸手去拿她的碗,立即被花祈夏一把按住,接着反应过来又猛地松开了:“我自己擦就好了,谢谢学长。”


下一秒,花祈夏两眼一闭昏睡过去。

黎胜南把论文一划到底,转头想给花祈夏讲那组燃料循环的数据是怎么推出来的,结果一转头对上花祈夏睡得香甜的侧颜。

一只山鸟倏地从窗外的树梢掠过,顶着雨飞走,在花祈夏眉眼间荡过一道浅灰色雀跃的倒影。

黎胜南放低了声音:“啊……学妹睡着了。”

收拾完餐桌的盛修在这时走过来,看见缩在沙发里的花祈夏,俯身伸手握了握她晾得发凉的脚踝。

黎胜南站起来,看着花祈夏的睡颜,又看看手机:“这数据挺好懂的呀……”

她咂咂嘴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样子,好遗憾的:“唉,原来学妹的智商也不高哦。”不过,她还是会把学妹当正常人对待的!学妹是她好朋友,她们还要一起去看Hadrian演唱会的!



花祈夏做梦了。

黎胜南的声音像外面渐渐稀疏的雨滴,在她混沌的思维中迅速向后退去。

像倒行的火车转瞬间将她拉回过往的时光。

她梦见自己出现在小学的第一堂公开课上。

小学一年级,已经是太过遥远的记忆了:

刚入学的时候,因为生得瘦小,花祈夏一开始总是被那位年轻的班主任安排在教室第一排角落的位置。

一年级的第一堂公开课,那位烫了卷发换上新裙子的班主任走上讲台,对全班同学以及坐在最后排的领导们露出标准热情的微笑。

花祈夏的意识起起伏伏,在梦中依然能够清晰地记得那一天的场景——

所有会被提到的问题,都在公开课的前一天被安排给了班上最讨老师喜欢的学生,尤其是坐在中心位置的班长。

其他孩子被班主任反复严厉叮嘱,不许掉链子,不会就举左手。

——花祈夏就是那个只被允许举左手的学生。

“苞苞,苞苞……”

花祈夏在梦中听见,从远处传来断断续续的呼唤,好像有人温热的手背轻轻贴上了她的脖颈,皮肉下的脉搏起伏跃动,一下下撞在那个人的手上。

花祈夏乏力地翻了个身,轻哼一声任自己陷入更深的梦里去——

排练无数次的公开课进展顺利,直到班长站起来,昂首挺胸,口齿清晰地回答出那个早在花祈夏耳朵里磨出茧子的答案。

其他学生们适时发出艳羡佩服的欢呼。

接着齐齐鼓掌拍手,节奏一定要卡在“一二一”,拍三组,不能多,更不能少。

年轻的班主任春风得意,扫视所有孩子的目光,好像在看一场吃得宾主尽欢的预制菜盛宴。

直到她扫到靠墙边的几个学生,抬手迟疑,心不在焉,那双漂亮含笑的眼立即狠狠一乜,所有孩子精神一震。

花祈夏就是那个被瞪了一眼的学生之一。

——那纹着全包眼线的眼睛至此成为她幼年时,常常忆起的梦魇。

在梦境的浅层,似乎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花祈夏在梦中不安地蹙眉,失重感让她无所适从,有人将什么柔软的东西轻轻垫在了她的臂弯,花祈夏立刻像抓住浮木般,搂住了那个东西。

梦里的场景随着她意识的下陷,逐渐被更深的黑暗裹挟,教室、讲台、领导,同学……以及讲台上的班主任,开始如湖水般发生扭曲。

花祈夏在梦中用力眨了眨眼睛,逐渐模糊的场景渐渐散成了马赛克似的黑线。


——

陈聆枫:“如果大家都吃好了,那我就开始宣布活动初次匹配结果。”

花祈夏放下叉子,开始默默观察在场所有人的微表情——

闻人清和放下酒杯,双手垂在膝间,西装裤下的长腿绷出贴合的形状,很绅士地侧耳倾听状。

乔星灿则有些双目放空,他眼睛已经里蒙上了一层清浅的醉意,直到陈聆枫从身后拿出平板,他眼中的水雾才有了起伏,流光清透,整个人显露出纯然无公害的温顺气息。

花祈夏越过满桌晶莹剔透的杯盏酒瓶望向那位沉默寡言的冰山法医。

谢共秋依旧那副处变不惊的神情,没人注意到他掩藏在严实领口下的喉结微微翕动。

其实在场的所有参与者中,花祈夏对谢共秋参加活动的初始原因最好奇,因为他和燕度一样,看起来都不像是会被外物左右的人。

到底是万人迷剧情能量强大,花祈夏低头喝了一口葡萄汁,觉得这些人很像趋光而来的飞蛾。

谢共秋搁下手中的香槟杯,修剪干净的鬓角被空调冷气吹得有些发凉,直到眼镜片反光倒影中那个女孩兀自移开了目光,谢共秋变换了姿势,他叠起一条长腿,沉默着抬手按住了跳动不止的太阳穴。

咔哒哒。

陈聆枫屈指敲亮了Pad屏幕。

花祈夏能很明显地感觉到身边两个人的紧张,因为黎胜南已经抓住了她的胳膊,指甲无意识地收紧,坐在她另一边的白鸥虽然没有说话,但那形状姣好的唇已经抿成了一条线。

她身边的盛修则隔了些距离紧紧盯着陈聆枫手中的Pad,放在膝上的手指慢条斯理地敲,一下又一下,很有节奏,比起紧张,盛修更多表现出的是一种重视。

花祈夏很期待,最重要的第一轮匹配,谁能赢得这份殊荣成为陈聆枫的第一位“伴侣”。

她满头思绪地收回目光,猝然间,中途撞上了一双锐利漆黑的瞳孔。

燕度居然在盯着她看。

燕度是这群人中坐的位置最低的,他屈膝坐在地毯上,手肘向后架在沙发坐垫上,但无疑气场强大蛮悍,没有人会轻视他的存在,花祈夏早就认为这群人中唯一能与燕度这样气势匹敌的,只有同样强大的上位者闻人清和。

然而这猝不及防一眼,黑深,凛冽,不可捉摸,看得花祈夏心脏某处软肉惶然一揪,像被荆棘丛中的野蜂蜇了,又像是猛然间从骨子里升起万年前人类初次被火焰燎灼后趋避的本能。

和花祈夏的目光“恰巧”撞上,燕度竟然也没有躲闪的意思,他从容地拎起酒罐朝花祈夏举了举,拉环“刺啦”打破了罐内气压,雪白绵密的泡沫溅起。

燕度……

花祈夏的大拇指无意识地在玻璃杯上摩挲着。

男人脸上的笑像荒野漫无目的的风,浓眉漆黑,眼下的卧蚕鼓起一道弧度,银亮的易拉罐顶倒映着他黑色的寸头和下巴锋利的棱角,那循回的风倏然吹散了他眼里暴||动的炽烈,叫花祈夏恍惚间生出了错觉——

她不知道对方只是在笑盈盈地看着她而已。

还是,那痞气的笑容下藏着更深的东西。

叮。

一声脆响打破了公布结果前的沉寂。

就在陈聆枫打开Pad的同时,Hadrian抛起一枚青柠果:“等等。”

众人都不解地看向他。

“在拆开一份刺激的大奖前,总得先付出些什么不是吗,就这么直接摆出来,你们不觉得很没有惊喜感吗。”Hadrian的表情怎么看怎么像搞事情,“平淡,没意思。”

盛修:“所以你想要的到底是刺激还是惊喜。”

“在我们国家这两个词没有差别。”

“华国文化博大精深,希望你在这里学习期间可以积累更丰富的词汇量。”

花祈夏缓慢转动脖子愕然看向盛修。

她不觉得刚才盛修的那句话是在向Hadrian表达友好,更重要的是她没想到这明显针锋相对的话是从她这位素来温柔有礼的哥哥嘴里说出来的。

燕度哼笑一声,手臂向后一撑:“那你想怎么样。”

Hadrian托着下巴支在桌上,那只青柠果子被他放在食指指背上,大拇指向上一挑,一道银亮的弧线,青柠高高飞起掉在香槟杯里,落下一连串金色气泡,几滴水溅在桌面上。

“玩点什么吧。”Hadrian用那双蓝眼睛缓缓欣赏过众人的表情,最后在花祈夏脸上顿了顿,“国王游戏,有人不会吗。”

乔星灿笑道:“没有这个必要吧。”他抬了抬下巴,电视里那个外国闯关节目,最后的竞争者已经大笑着冲破最后一轮关卡,朝着最终大奖的转盘加速狂奔,“Rebel的测试已经是最刺激的关卡了。”乔星灿说。

他们都是被Rebel筛选出的人。

陈聆枫手里的屏幕因长时间未响应而由亮转暗,Hadrian放松身子靠在沙发上,懒懒地笑了一下——

“So?你们百分百信任那什么智能算法?相信它?我甚至还没记住各位女士的名字。我说你们为什么不试着把建立情感共鸣的机会抓在自己手里,拜托,‘rebel’?这名字本身就是一场悖论你们没有发现么?”

电视里的比赛落下帷幕,金发碧眼的外国女郎捧着大奖激动得泪流满面,满场彩带飘飞,电视外则落下一片安静。

花祈夏不得不承认,Hadrian说得不是没有道理的。

他们就这样毫不反抗地被算法筛选、分析、匹配,再任由系统用一条条冰冷的数据链捆绑,而最荒诞的是这个系统算法的名字叫“Rebel”(反叛、反抗),这么想来,花祈夏忽然有种身处在一个巨大的黑色幽默戏剧中的错觉。

很显然这么想的不只是她一个人。

在场所有人都或多或少对Hadrian的观点表示出了某些微动作,或许大部分人早在活动之初就想到了这一点,但他们还是来到了这里。

花祈夏看着Hadrian那双深邃美丽的蓝眼睛,从他优雅舒展的动作里,恍惚间思绪逐渐飞远。

庞杂繁复的专业课知识在花祈夏的大脑中高速运转,时常会有零星的想法如蝴蝶般“噗噜噜”从脑海溜出来,天马行空,譬如此刻她满脑子都是上学期期末周时,在图书馆走廊捧着书昏昏沉沉、嘴里不停念叨的一段段苍白的考点——

“命运不可抵抗但决不能消极顺从……命运不可抵抗但决不能消极顺从……”

——雅典时代的索福克勒斯,她将考点记在卷子上,却在现实里顺从既定的规则。

眼看气氛陷入了一种失神的安静,陈聆枫无奈看向“始作俑者”:“Hadrian,我想你知道华国词汇中‘规则’的含义吧,可以被随意违背、打破的,可不叫‘规则’。”

“Hey hey,我当然知道。”Hadrian双手举起示意投降,“我只不过是想说,在拥有一位伴侣之前,我们是不是起码应该对彼此有最基本的了解?这也更方便接下来的进展不是吗?”

这下没有人再说什么了。

Hadrian早有准备似的,突然变魔术一般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副印着景区风景照的扑克牌,“别墅只能找到这个了。”

接下来闻人清和的一句话打破了刚才那种陷入逻辑旋涡似的异样气氛。

他说:“别想太多,我们之所以坐在这里,是因为一开始就选择认同了活动规则,这是我们的选择,和系统算法无关。”

Hadrian立刻“唰唰唰”洗牌,扑克牌从他的左手落到右手,修长的手指熟练地翻飞,一道令人眼花缭乱的弧线在半空中“哗哗”作响,像飞舞的白色蝴蝶。

黎胜南小声问花祈夏:“学妹,你会玩吗。”

毕竟她是在场中年纪最小的,其他世家子弟早对这些酒场聚会的游戏都驾轻就熟,花祈夏点点头:“会的。”她以前和咖啡馆的同事在闲暇时玩过两次,被国王抽中的人玩真心话,挺简单的。

唰——

一副牌在桌上齐刷刷抹出一条笔直的白线。

Hadrian依次抽出红桃1到10,又找出一张大王牌,闻人清和在旁边将其他的牌帮忙收了起来。

“要不要加码。”Hadrian四指一捻把十一张牌捻成了一个完美的圆圈,他拿了个古典方杯“咣当”放在圆圈中心,又打开一罐乌苏,漫不经心的姿态中处处透着优雅。

燕度嘴角轻扯:“你酒都开了现在才问?”

“只玩真心话挺没意思的不是吗。”

陈聆枫:“还是不了吧,明早还要早起呢。”

咔哒。

是一提鸡尾酒摆到桌上的声音,花祈夏循声抬头,那双按在桃粉色酒瓶上的手居然是盛修的。

他声音浅淡:“鸡尾酒,度数低,女孩们可以选择不喝,这码加在我们六个人头上就行,怎么样。”

黎胜南见花祈夏面露茫然,小声跟她解释道:“这个叫国王杯,你看见中间那个空杯子了吗,待会儿被国王选中的人答完真心话,还要选一种酒倒进中间那个杯子里,答不出问题的人就要把古典杯里的酒全部喝掉……看来今晚起码要醉倒一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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