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踏入宴会厅大门,极尽奢华的装饰晃得我愣怔一瞬。
是好久没有出席过这样的场合了……宴会厅里的面孔倒是都眼熟得很,我的出现引得他们纷纷侧目,小声议论起来。
正在这时,一道声音响起。
“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三年都没出门的姜家大小姐啊?”
来人是姜瑶的好闺蜜,余茉。
见了我,她眼里是藏不住的得意:“姜大小姐的病好了?”
我父亲对外都说我生病了,所以三年来不曾露面,不过各种风言风语早传遍了。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陆承渊不悦地要反驳,我摇摇头,径自从他们身边走过了。
“别理她。”
余茉被我无视气得咬牙,当场就大声冲着我喊道:“谁不知道你姜羽心的事,你还有什么可拽的!”
余茉身份高贵,有的是追捧的人。
四周的人纷纷附和:“我以为姜家只有一个女儿呢!”
“三年都不敢出门,看来是病得很重啊?”
“谁知道是出了什么事啊,我听说……”明的暗的,有些人摆在嘴上,有些人心里鄙夷。
我脚步一顿,咬了咬牙,将情绪通通咽下。
这样的污名我背负了三年,早已习惯,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这样的反应让她们愈加放肆起来。
从前被我看不起的人反过来嘲弄我:“姜羽心,你还当是姜家的大小姐呢?”
0“你只是姜家的耻辱。”
“够了!”
陆承渊冷脸呵斥,扬手就给了那人响亮的一记耳光。
只瞬间,周遭噤若寒蝉。
他现在是陆氏的掌权人,没人敢不给他面子,甚至挨了打的人也只能赔着笑脸。
我父亲在我出事后很痛快地同意了陆承渊对我的求婚。
借着姜家的手,也把陆承渊送上了陆氏掌权人的位置上。
我知道,父亲是嫌我丢人,怕陆承渊日后介意,才给他恩惠。
陆承渊冷着脸扫视一圈:“别让我再听见一句议论我妻子的话。”
我内心冷笑。
曾经的我或许会对他的维护感到暖心,可知道这一切都是他给的之后,我只剩下恶心!
我藏好心绪,微笑着对陆承渊说:“没关系。”
婚礼开始,姜瑶穿着沉重而美丽的婚纱在聚光灯下,由我父亲挽着送到她丈夫的身边。
陆承渊的呼吸一下就乱了,盯着台上目不转睛,连我在看他都毫无知觉。
我看着他的眼里闪过几抹复杂又意味不明的情绪,只觉得嘲讽。
我捏紧了拳头,直至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的嫩肉里。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我,这事和姜瑶也脱不了干系!
陆承渊,你究竟有几句话是真的?
台上的姜瑶哭得梨花带雨,父亲像哄小孩一样轻轻拍打她的背:“都几岁的孩子了,真是。”
分明是责怪的话,说得却十分轻柔。
我想起来我的婚礼,他连露面都不愿意,让陆承渊带我去了国外的庄园。
“羽心啊,众口铄金。
嫁人以后,你还是和姜家少来往吧。”
他的关心和冷漠从来都不作伪。
可儿时在母亲的床榻前,他也是牵着我的手发过誓的。
“我会亲手送羽心出嫁的,羽心是我们最爱的女儿。”
满座高朋,都是庆祝她大婚的人。
而他们曾经,也是我的朋友。
所有人都变了,只有我,似乎被那场无妄之灾困在了三年前。
还好,如今我有机会能逃离这个为我量身定制的牢笼。
宴会结束,陆承渊说要和客户谈话,去一边打电话了。
我趁着众人皆在推杯换盏,在一个角落约见了姜家的老管家。
他就是给我寄出那份录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