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疑惑地皱眉。
“什么意思，你怀疑我扣了你们家将军？”
侍卫说得理所当然。
“不是吗？”
“将军自从到了你这里就没再露过面。”
“不是你，还能有谁？”
将军府的人又找了三天三夜。
直到江策安又重新出现在翠山。
但与上次不同的是。
他身边，还跪着哭得梨花带雨的顾云瑶。
“策安，你到底怎么了？”
“你把我带到这来干什么。”
“这是那些下贱的妖怪住的地方，咱们快回京好不好？”
江策安声音生冷。
“磕头，认错。”
顾云瑶难以置信地抬高音调。
矜贵地挺了挺腰背。
“那些人死就死了，怎么配让我堂堂太子妃认错！”
“再说了，翠山是你放火烧的，又不是我！”
江策安冷笑一声。
“要不是你跟我哭诉，我怎会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今天你跑不掉，我也跑不掉。”
他把身后十几抬嫁妆箱子全倒在地上。
琳琅满目的金玉沾上尘土。
我紧紧攥住拳头。
那上面的纹理我再熟悉不过。
顾云瑶引以为傲的十里红妆。
是我族人的尸骨。
江策安扑通一声跪在顾云瑶身边。
将她的头重重地按在地上。
很快。
两个人都头破血流。
顾云瑶惊恐地护住肚子。
朝江策安大吼。
“江策安，你敢这样对我？”
“殿下要是知道，不会让你好过的！”
江策安嘴角勾起嘲讽的笑。
“太子又是什么好东西？”
“从始至终他什么都清楚，却揣着明白装糊涂。”
“你以为，相府式微，如果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你怎么配做太子正妃？”
顾云瑶晃晃悠悠地站起身。
眼里满是恶毒。
“配不配不是你说了算的。”
“你等着，我定让殿下治你死罪。”
“还有沈棠，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江策安一点也不慌。
“等他能保住东宫之位再说吧。”
顾云瑶语气惊慌。
“你对殿下做了什么？”
江策安冷冷地看着她。
“不用急，很快你就知道了……”我不想再让他们肮脏的血玷污了族人的尸骨。
出声打断。
“江策安，别再演戏了。”
“你们都是一丘之貉，又何必惺惺作态？”
江策安不再理会顾云瑶，急忙冲过来拉住我。
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我是真心的。”
“只要阿棠你愿意原谅我，我做什么都可以。”
见我无动于衷。
他索性抽出腰间的匕首递给我“我知道你族人对你很重要。”
“若是你还不解气，就杀了我吧。”
我静下来。
用眼睛一寸一寸地看着江策安。
忽然觉得自己托付了三年的真心。
可笑得紧。
江策安一直都知道族人对我很重要。
却还是为了顾云瑶把他们活活烧死。
我血脉不纯。
与族人们不同。
血只有落在玉碗里。
才能变成黄金。
原本应该离开翠山的。
但爹娘死在一场水难里。
翠山的叔叔婶婶就把我留下。
邻家三婶为了哄我。
拿着金子去山下打了个长命锁。
“我们阿棠生得漂亮。”
“等你出嫁，婶婶还给你添嫁妆。”
我心疼她流血的伤口。
所以出嫁那日。
谢绝了族人的好意。
只带了那个长命锁。
三婶抹着眼泪送我。
“阿棠，要是江策安敢欺负你。”
“你就回三婶家里，我给你撑腰。”
可再见他们时。
却是漫天大火。
江策安的脸总会让我想起这挥之不去的噩梦。
我接过匕首。
狠狠刺入他的肩膀。
江策安咬着牙没有吭声。
反而温柔地朝我笑。
“我就知道，阿棠还是舍不得我的。”
我嫌恶地把匕首扔在地上，对侍卫说。
“立刻带你们将军和太子妃滚回京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