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公主在林子卿身边悠悠转醒。
她看着身旁熟睡的爱人,心里忽然产生一股空落落的情绪。
明明这样的场景她曾经幻想了无数遍,可真的得到了,为何心里却没有一丝喜悦呢?
她唤来婢女,一开口就是询问昨天被她彻底伤了的驸马。
“驸马那边怎么样,送去的参汤他都喝了吗?”
婢女眼神躲闪,说出的话也模棱两可。
“回公主,驸马心情不好,但想来,既然是您命令送过去的,他自然是会喝的。”
公主摇了摇头,到底她和我是五年的夫妻,怎么也算有些情分,昨天她说话不留情面,想必我现在应该还在生气。
罢了,公主想,用过早膳之后就去哄哄我,我一向大度,想来也不会跟她置气太久。
可还不等公主更好衣,就有几个小厮慌慌张张的冲了进来。
“不好了!
不好了!”
公主皱起了眉头,骂道:“一大早上慌慌张张做什么?
有话就好好说,我看你们是不想要脑袋了!”
小厮惊魂未定,跪在地上浑身颤抖:“回禀公主,驸马……驸马他不见了!”
公主浑身一僵,手里的玉梳也掉在了地上。
“你说什么?”
“不可能,驸马一无亲人,二无依靠,离了公主府他还能去哪?”
“他一定是跟我赌气躲起来了,你们快去好好搜搜,务必要把驸马找回来!”
小厮低着头,不敢看公主的脸色:“公主,驸马他恐怕不是赌气,就连驸马双亲的牌位,也被带走了!”
“什么?”
公主双眼一黑,匆匆披上外衣就跑到外面。
林子卿早就被这动静吵醒,此时此刻不管不顾地拉住了公主。
“公主,请听臣一句话。”
“驸马享受荣华富贵多年,怎么舍得公主府的好日子,他这么做无非是想让您后悔,您怎么能上了他的当!”
平时,林子卿的话对于公主来说就是圣旨,可不知为何,这一次,她竟然觉得林子卿的话格外难听。
“你住嘴,逸尘不是那样的人,他好歹也是本宫的驸马,岂容你一个外人在这里乱嚼舌根!”
这还是公主第一次在林子卿面前自称本宫。
林子卿死死咬着牙,心里对我的怨恨又多了几分,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
“公主,臣也只是随便猜猜,毕竟驸马这么多年名声一直不好。”
见硬的不行,林子卿又摆出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臣身子不好,您再陪陪……够了!”
公主一甩衣袖,满脸不耐烦,“为了治你的病,苏家付出了多少,你自己心里清楚。”
“现在我想去看看驸马你竟然还多番阻拦,真是不知好歹!”
在此之前,她一直以为林子卿心性善良,可刚才他那一番话,却彻底颠覆了在公主心里的印象。
“既然你的病已经治好,以后就不要来打扰我们的生活了。”
说完,公主大步流星离开,直奔我的寝殿。
我的寝殿和平时一般无二,只是公主一进来,就看到了那封摆在桌子上的和离书。
看着信中字字泣血的话,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长公主竟然流下了眼泪。
“逸尘,你竟然什么都没有带走,就恨我到这个地步吗?”
她颤抖着手把和离书一字一句看完,又孤身一人去了祠堂。
当看见我父母的牌位都被带走以后,她一个重心不稳,竟然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虽然当时她与我成亲目的不纯,可此时此刻她不得不承认,在这五年里,我的温柔和才情,早就已经将她深深感动。
她早就离不开我了。
正伤心时,她忽然看见了放在祠堂内的密匣。
那一刻,她终于明白了我为什么会离开,原来她做的那些龌龊事,我全都知道了。
半晌,她终于缓过一口气来,伸手将和离书撕了个粉碎。
“派人去找驸马,找不到,就都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