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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妾咸鱼日常庄韫兰张保无删减+无广告

知棠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太子妃殿外今日多了不少人。“庄才人来了,”胡嬷嬷显然是特别等在那儿的,她看到庄韫兰的身影,就迎过去福了福身说,“还请才人暂且随奴婢去偏殿避一避,今日太医来给太子妃娘娘扶脉,人还没走呢,等会儿别冲撞了您。”景朝嫔妃要看郎中,其实挺不方便的。寻常的嫔妃病了,只能传女医。要是想让太医给看,得先禀报给主位,若是主位答应,就派内官联系太医院,也不是直接就让内官把太医领到内宫了,而是让太医去内外宫交界的地方候着,再让宫女记住自家主子的病情病况,到那个地方描述给太医听。再治不好,才能请太医进去,隔着帘子问诊。而且,这个就不是普通的主位能决定的了,得由皇后娘娘发话才行。正因如此,东宫的嫔妃们,除了太子妃之外,谁也没有见到过太医。就连朴选侍有了身孕这...

主角:庄韫兰张保   更新:2025-02-14 16:0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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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庄韫兰张保的其他类型小说《皇妾咸鱼日常庄韫兰张保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知棠”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太子妃殿外今日多了不少人。“庄才人来了,”胡嬷嬷显然是特别等在那儿的,她看到庄韫兰的身影,就迎过去福了福身说,“还请才人暂且随奴婢去偏殿避一避,今日太医来给太子妃娘娘扶脉,人还没走呢,等会儿别冲撞了您。”景朝嫔妃要看郎中,其实挺不方便的。寻常的嫔妃病了,只能传女医。要是想让太医给看,得先禀报给主位,若是主位答应,就派内官联系太医院,也不是直接就让内官把太医领到内宫了,而是让太医去内外宫交界的地方候着,再让宫女记住自家主子的病情病况,到那个地方描述给太医听。再治不好,才能请太医进去,隔着帘子问诊。而且,这个就不是普通的主位能决定的了,得由皇后娘娘发话才行。正因如此,东宫的嫔妃们,除了太子妃之外,谁也没有见到过太医。就连朴选侍有了身孕这...

《皇妾咸鱼日常庄韫兰张保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太子妃殿外今日多了不少人。
“庄才人来了,”胡嬷嬷显然是特别等在那儿的,她看到庄韫兰的身影,就迎过去福了福身说,“还请才人暂且随奴婢去偏殿避一避,今日太医来给太子妃娘娘扶脉,人还没走呢,等会儿别冲撞了您。”
景朝嫔妃要看郎中,其实挺不方便的。
寻常的嫔妃病了,只能传女医。
要是想让太医给看,得先禀报给主位,若是主位答应,就派内官联系太医院,也不是直接就让内官把太医领到内宫了,而是让太医去内外宫交界的地方候着,再让宫女记住自家主子的病情病况,到那个地方描述给太医听。
再治不好,才能请太医进去,隔着帘子问诊。
而且,这个就不是普通的主位能决定的了,得由皇后娘娘发话才行。
正因如此,东宫的嫔妃们,除了太子妃之外,谁也没有见到过太医。
就连朴选侍有了身孕这样的大事,也是女医看过、确定过就行了。
庄韫兰习礼的时候听琼华宫的嬷嬷说,太宗朝的时候,因为皇后很重视女官们的培养,曾经有过一批医术非常精湛的女医,甚至连太医觉得棘手的病症,她们都能解决。
可惜太宗朝之后,哲宗皇帝有意抬高内官地位,开始重用二十四衙门,导致六局女官地位降低,现在的女医,医术已经远远比不上太宗朝的时候了。
庄韫兰知道这事之后,就一直尽可能的保持健康的生活习惯,让自己能不生病,就不生病。
从采选到现在,她也就得过几次小感冒而已。
胡嬷嬷让宫女给庄韫兰上了茶,又让她们抬了个摆满果子、糕点的攒盒进来,她自己就回正殿照顾太子妃了。
庄韫兰在偏殿吃了块凤尾酥,又吃了块黄金糕,茯苓霜喝到一半,玛瑙送走太医来请人了。
到了正殿,庄韫兰很开心的得知,今天她们要商议的事情是上元节要悬挂的灯笼,这也是元月的最后一桩差事了。
如果进行的顺利,今天之后,她就再也不用来太子妃这儿坐班了。
喜迎假期,庄韫兰觉得听女官们描述各种花灯的式样也没那么枯燥了。
最后一份册子被太子妃盖好印,庄韫兰的心已经飞回了承华殿。
太子妃说:“这几日辛苦庄才人了,快回去歇歇吧,年节的新衣裳尚服局都做好了,应该今天就能给你们送过去,到时候你穿上身看看,要是有不合适的地方,就让宫女来跟胡嬷嬷说,要是我们自己能改的,那就在东宫改了,要是改不好呢,也尽快送去尚服局让她们改,别耽误了你穿。”
庄韫兰赶紧谢过太子妃关怀,然后就快快乐乐的回去等她的新衣裳了。
胡嬷嬷把人送出去,跟太子妃笑说:“庄才人还真是......要是这东宫人人都像庄才人似的,娘娘不知道能省多少心呢。”
“嬷嬷别这么说,我觉得我们东宫的人都好呢,”太子妃虚弱的笑了笑。
胡嬷嬷叹了口气,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她说:“刚才太医不是说娘娘得好好养着吗,总算该忙的事情都忙完了,娘娘这几日也可以好好歇息了,等到了除夕,又是请安、又是宴饮的,娘娘可就又要忙起来了。”
再加上正旦和上元节的朝见,胡嬷嬷是真担心太子妃和她腹中的皇孙会出岔子。
反倒是庄韫兰彻底无事一身轻了。
她回到承华偏殿烤着火,看着书,优哉游哉的等尚服局的人来送衣裳。
四套新衣裳、一副新头面,还有年节要缀在衣裳前面的葫芦景补子、上元节要用的灯景补子,全部都是下午的时候送到承华殿的。
景朝以明黄为尊,嫔妃们不论是后宫的还是东宫的,都没有不能穿红的规矩,像皇妃的常服,就是在深蓝鞠衣外面,穿真红织金绣凤大袖衣,裙子和褙子也都是红罗的。
庄韫兰现在当然穿不到那么有排面的衣服,但因为年节的缘故,她的这四套衣裳也都是很鲜艳亮丽的颜色。
送衣裳的宫女走了之后,庄韫兰开始愉快的试穿她的新衣服,连镶珠钉宝的新头面都整副戴上了。
水仙和芙蓉把妆奁上的镜子抬远了让她照全身。
没有了手机和电脑,庄韫兰这辈子视力很不错,虽然隔的不近,也不妨碍她清晰的看到自己在镜子里面的模样。
庄韫兰看的很陶醉。
好看的是衣服吗?
不!
好看的是她!
是逃脱996工作折磨,洗净一身班味的她!
而现在,她又成功回归了米虫生活!
庄韫兰心情美妙的转了几个圈,让水仙和芙蓉把镜子抬回来,然后自己动手用胭脂涂了层淡粉色的眼影来配这身衣裳,再退后看整体,重新沉醉在了自己的美貌中。
太子就是这个时候到的。
这次他没拦着人通报。
庄韫兰懵了一瞬,依稀想起来昨天她酒刚醒的时候,太子说过今天要来看她。
但庄韫兰没当真,她以为太子是随便说说呢,没想到他真来了。
这一恍惚的功夫,太子也就进来了。
他看了眼圈转了一半的人,目光闪过片刻惊艳,然后走过来把庄韫兰转的勾住了一缕头发的步摇给她簪正了,就站在原地看她。
水红色的花鸟双绘宽袖衣裳,搭着银丝锦绣百花裙,可衣裳再艳,却也压不住主人半分风姿,第一眼看到的还是她那张瑰姿艳逸的脸。
太子知道庄氏生的好看。
可是比起之前的桃腮杏面、温娴雅致,今日的庄氏却又添了丝占尽风流的意思。
“以前怎么没看你这么穿过呢,”太子挺满意的说,“尚服局这次做的衣裳不错,还有没有?”
庄韫兰:......这是想让她再换一身给他看?
行吧,反正她也没试完呢。
庄韫兰走到屏风后,芍药和海棠也跟过去帮她换衣裳。
这次是桃红色挑银线滚三指宽边的大袖衫,还有柳叶黄的刺绣妆花裙,太子也说好看。
然后又换了粉紫色的团锦撒花宽袖衣裳,搭上镂金百蝶穿花贡缎裙子,又罩上缎织掐花袍子,太子还是挺欣赏的模样。
最后那套盘金彩绣的衣裙也穿给太子看了,庄韫兰拽着太子的袖子晃了两下,“殿下,这次真没别的了,都试给您看了,您觉得哪套好看?您喜欢哪套,正旦那天妾就穿哪套好不好?”
总之!别再让她试了,她真有点累了。
太子捉住庄韫兰拽着他衣袖晃的手,另一只手往她额头上轻轻拍了一下,然后缓缓下滑,掌心盖住了那双闪闪发亮的眼睛。
纤长浓密的睫毛随着主人不解眨眼的动作挠的太子掌心发痒。
“先用膳,”太子稍稍后退了半步。
庄韫兰的注意全被“用膳”这两个字吸引了。
协助太子妃管理宫务的事情告一段落,这也意味着庄韫兰要和顿顿龙肝凤髓的日子说告别了,现在还是沾太子的光,她才能好好完成这个告别仪式。
庄韫兰吃的格外认真。
太子看着她吃。
等她吃饱喝足,太子抱起她往里面走。
庄韫兰没搞明白状况。
直到被太子放到里间的床上,她才后知后觉太子打算干什么。
庄韫兰:......
不先聊点风雅的了?
彻底沦陷在她的美貌中了?
这种昏庸皇帝和祸国妖妃的即视感是怎么回事,画风错了啊喂。
庄韫兰试图挣扎一下。
然后不出所料的失败了。
QAQ她真的累了。
太子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吧。
怀念清风朗月的太子殿下。

添喜把该说的话说了,喜滋滋的抱着金银豆叶回去了。
别说,银作局新打的这些豆叶还挺好看,看着就喜庆。
西偏殿内,本该满脸喜色的庄才人却像霜打的茄子似的,整个人都蔫了。
看了一半的游记被她放在旁边,庄韫兰单手撑着下巴,支在桌子上面发愁。
“主子是担心当不好差,太子妃娘娘会生气?”芍药把扫洒宫人们支远了点,四个大宫女凑在桌边给庄韫兰分忧。
庄韫兰叹了口气。
小虾米去参加大佬的项目组,这不明摆着有功跟你没关系,但有错肯定你去背吗。
庄韫兰不想当这种冤大头。
她目光从几个宫女脸上划过。
海棠是兴奋加不解,水仙和芙蓉是忧喜参半,就属芍药最稳重了。
庄韫兰有时候觉得芍药有点那种宠辱不惊的谋士风范。
外挂大脑摆在眼前,傻子才不用。
庄韫兰问她:“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
芍药果然没有让她失望,想了想就说:“奴婢觉得,太子殿下既然在娘娘那儿提了您,那这就是天大的抬举,哪怕主子再不想出这个头,也没有推拒的道理,要不然殿下那儿您也不好交代,既然不能推拒,那您就等着太子妃娘娘来传您吧?要真是有什么大事,做主的肯定也还是太子妃娘娘,大不了您就多请教娘娘的意思,什么都按娘娘说的去办,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吧?”
庄韫兰觉得芍药说的有道理,对于一个不想争当先进员工的咸鱼来说,这确实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庄韫兰点点头,怀抱着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悲壮心情,等待太子妃的传唤。
传票第二天就到了。
还是太子婕妤被带走那天来安抚她的宫女来承华殿传的话。
“奴婢给庄主子请安,”玛瑙的脊背比那天挺的还直,她福了福身,语调平的像个没有任何感情的机器,她说,“太子妃娘娘有话要和庄主子说,请庄子随奴婢走吧。”
说完她就站到旁边,等庄韫兰起身跟她走。
胡嬷嬷说了,庄主子虽然现在看着老实,可接触到了权柄,就未必还是这个样子了。
太子妃娘娘最是仁善慈和,那他们这些做奴婢的,便得帮娘娘立住,让庄才人知道她和娘娘之间的天壤之别。
皇妾也是妾,既然是妾,那就不能在主母面前放肆。
庄韫兰没让玛瑙等多久,她把腰间塞着花瓣的香囊解下来,就和玛瑙走了。
她不是看不出玛瑙的意思,但说实话,她觉得这样就挺好。
要是玛瑙真热热切切的来跟她说话,那她心里面才得犯怵呢。
还是正常点吧,正常就挺好的。
进了后院正殿,庄韫兰去给太子妃问安,然后等着太子妃开口。
庄韫兰明白,太子遣人来告诉她这事儿,是为了让她有个准备,而不是让她来太子妃面前卖弄的。
“这样冷的天,庄才人一路过来冷坏了吧?坐下吃口茶,暖暖身子吧,”太子妃身子本便有点虚弱,又因为琢磨太子让人帮她管宫务的事情,着实是耗费了不少精神,她这会子实在是撑不住了,只能半卧在紫檀木罗汉床上,靠着迎枕和庄韫兰说话。
正殿的宫女搬了圆凳过来,庄韫兰谢过恩,就低着头,乖乖顺顺的坐在凳子上。
太子妃说:“庄才人也知道,本宫现在怀着身子,精力总是不济,很多事情难免忙不过来,平时倒还好,可年节的事情耽误不得,所以就想着让你来帮衬着些,你觉得怎么样?”
庄韫兰赶紧表现出诚惶诚恐的模样。
太子妃安慰她:“你也不用太担心,很多事情都有女官们帮着我们掌眼呢,何况连殿下都觉得你不错,庄才人就是不相信自己,难道还不相信殿下吗?再说了,万事有本宫呢。”
太子妃说这话时微微笑着,那张本就十分温柔的满月脸,看着更柔和了。
如果这话换成别人来说,庄韫兰可能会觉得对方这是在警告她认清身份,不该管的事情别插手,但说话的人是太子妃,庄韫兰知道她真就是在安慰自己。
虽然如果真的出了什么大事,搞到了皇上面前,太子妃那绝对保不住她,但这好歹也算是颗定心丸。
庄韫兰打定主意按芍药说的办,能请示就请示,把差错控制在最小范围内。
不过真实的情况倒比她想象的好多了。
她真就是在帮太子妃处理一些繁杂琐碎的小事,而且这些事情大多都是由负责的女官们整理好之后呈到太子妃殿中的。
比如说年节做衣裳、打首饰吧。
东宫哪个品阶的嫔妃年节能做几身衣裳、打多少套首饰,那都是有规矩遵循的,连礼服上面的补子用什么线绣、绣什么花纹,那也都是确定好的。
庄韫兰只需要等尚服局的人给嫔妃们量身,然后把需要耗用的料子数量报上来,核算一下数量有没有算错,就可以交给太子妃了,后面用印盖章之类的事情全用不着她操心。
庄韫兰还沾了这项差事的光,提前看到了她新衣裳还有新首饰的图纸。
不过她更喜欢的还是跟尚食局打交道的差事。
年节大宴太子妃定然是要进内宫领宴的,太子昭仪去不去,庄韫兰不知道,但她们这些品级低的妃妾肯定还是留在东宫吃,所以尚食局的人也把东宫小宴预备要做的菜品单子呈来了。
太子妃没胃口,试吃的事情交给了庄韫兰,由她挑选可口的,然后报给太子妃裁夺。
那些之前连听都没有听过的菜品,庄韫兰今天全部吃到了,还全都是热乎乎的吃进肚的。
最后太子妃都跟着她多吃了一碗粥,庄韫兰感觉胡嬷嬷看她的眼神都有了点温度。
临行还亲自把她送到了殿门边。
庄韫兰吃的心满意足,她神清气爽的走出正殿,回承华殿的路上,庄韫兰觉得今日的阳光都格外的明媚温暖。
目前看来,这项工作除了要按点到太子妃那儿坐班这点对她不太友好之外,其他倒没什么困扰她的地方。
解决了一桩心事,庄韫兰一路脚步轻盈的往承华殿走,还没靠近西偏殿呢,远远的就看见海棠站在殿外张望。
“主子,”海棠看见人,赶紧碎步迎过去,跟庄韫兰说,“太子殿下来看您了,就在里面写字呢。”

朴选侍有孕的事情,成功越过庄才人襄助太子妃娘娘管理东宫宫务这事,成为了新的东宫头条新闻。
第二天请安的时候,因为楚婕妤的事情沉默了好久的朴选侍重新焕发了活力。
“娘娘知道的,妾平时心就粗了些,这次幸好是昭仪注意到了,替妾禀了您,您也挂念着妾,直接就叫女医去看妾了,要不然,万一皇孙因为妾粗心有个好歹,妾哪儿还有脸见您和殿下啊,”朴选侍捂着还看不出来的肚子跟太子妃撒娇。
“娘娘,妾头一次怀孕,什么都不知道呢,都得仰仗娘娘关怀了。”
宋妙容不想看朴选侍装傻卖痴,把头低下喝茶,心说你还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你会憋着不吭声,坐满了三个月,胎稳了你才说话,说不准太子妃都没你知道的多呢。
太子妃的脾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她安抚朴选侍:“之前不知道,现在既然知道是有了,那小心着些也就是了,要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也别怕麻烦,赶紧和本宫或者昭仪说,皇孙要紧,朴选侍你自己也要多保重。”
“有娘娘这句话,妾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娘娘,妾真是不知道积攒了几辈子的福气,才能遇到您这么好的娘娘,”朴选侍继续捂着肚子跟太子妃卖乖。
庄韫兰有点好奇昭仪的表情,但她没抬头。
经过跟女官们议事,庄韫兰发现,那些自以为没人能看到的小动作,对坐在上首的人来说简直太容易察觉了。
就这几天,哪个女官什么时候多瞟了另一个一眼,庄韫兰全看到了,无聊的时候她还偷偷脑补了一下女官们的“爱恨情仇”,可惜没人能分享。
没过多久,太子妃就叫散了。
朴选侍不大想走,她借着想跟太子妃请教保胎方法的借口留在原地磨磨蹭蹭。
但相较刚坐稳胎的朴选侍,怀孕四月有余的太子妃才明显是那个虚弱的人。
太子妃的手刚往腰部一搭,胡嬷嬷就巧妙的把朴选侍打发走了。
然后还是由太子昭仪打头,几个才人、选侍除了要留下干活的庄韫兰之外,全都跟在昭仪后面退出了大殿。
借了站位的便利,庄韫兰这次看到了向选侍好几次用羡慕的目光望向朴选侍的肚子。
朴选侍也察觉到了,她挺了挺腰,扶着还没显怀的肚子,做出了十足的孕妇模样。
一行人走出正院,朴选侍挤开宋妙容,蹭到沈昭仪身边,亲亲热热的说:“妾扶着您吧。”
沈昭仪笑了笑,不着痕迹的往旁边一挪,跟朴选侍保持住一步的距离,端然道:“选侍看路,你现在怀着身子,还是不要抢着做这样的事情了,我有宫人们伺候就好。”
朴选侍被拒绝了也不退缩,还是热热切切的和沈昭仪说着话。
宋妙容咬了咬唇,沉默的跟在她们身后走,直到进了自己的寝殿,又把宫女们都支了出去,她一路挺的笔直的脊背才卸了力。
她伏在锦被上,眼眶慢慢泛了红,泪珠还没等流出来,就被她快速的抹去了。
喜鹊在外面干着急,担心主子自己为难自己,想要进去劝她,被画眉拦住了。
“主子不是说了让我们出来?”画眉叹了口气说,“你又不是不知道主子,从前她和庄才人是一样的人,你这方面好、我那方面强的,细究起来,谁也不比谁差些什么,可是现在呢,从楚婕妤坏了事,太子殿下都去庄才人那儿多少次了,后院这么多位主子,除了太子妃娘娘,你看哪位有过这种待遇?如今庄才人又得了太子妃娘娘赏识,破例帮着管宫务,眼看着就要跟我们主子不一样了......”
画眉摇头叹息,“要光是庄才人倒也罢了,可连朴选侍都不声不响的怀了殿下的子嗣,主子多骄傲的人啊,她嘴上虽然不说,但心里面却不知道有多难受呢,你现在进去,不是让主子难堪吗。”
喜鹊看看画眉,又看看寝殿,半晌丧气道:“那我去膳房看看,好歹也给主子点几道她爱吃的东西吧。”
画眉这次没拦着,但她私心觉得,主子今天应该还是会照常去给沈昭仪侍膳。
果然,殿门没一会便被宋妙容打开了。
她脸上看不出丝毫哭过的痕迹,就跟画眉说:“进来给我梳头吧,过会子还得去昭仪那儿呢。”
昭华殿两个新晋嫔妃,朴选侍娇俏活络,经常去陪沈昭仪说话,十分有贴近领导的工作觉悟,哪怕楚婕妤在时看不上她,频频朝她飞眼刀,朴选侍还是风雨无阻的往沈昭仪面前凑。
宋妙容虽然也爱说笑,但沈昭仪一直对她们淡淡的,曾经常驻昭华殿的楚婕妤对她们也从没有过好脸色,慢慢的,宋妙容也就不爱到沈昭仪那儿去了。
但该请安、该侍膳的时候,宋妙容也从没懈怠过。
昭华正殿照旧没有燃香,只是若有似无的飘着一股墨香味,沈昭仪练完了字,看了眼沙漏,就从书桌前起身,去花厅用膳。
和太子妃一样,沈昭仪也不是喜欢为难其他嫔妃的人,可她也有很多地方与太子妃不一样。
宋妙容能看懂太子妃,但很多时候,她猜不透沈昭仪。
不过平心而论,沈昭仪是个很好的主位。
比如说这用膳吧,宋妙容虽然是按规矩来给沈昭仪侍膳的,但沈昭仪都是让她坐下一块吃,从没真的使唤过她。
因为庄韫兰的关系,宋妙容知道,楚婕妤在东宫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好说话。
除非她自己愿意往沈昭仪这儿凑,免了承华殿的嫔妃侍膳,要不然,真就是让庄韫兰还有向选侍像宫女似的站在旁边伺候她。
庄韫兰当时说的很轻松,甚至带着点促狭的意思调侃她自己,但宋妙容替她心酸,也更庆幸自己当初是被分到了昭华殿。
她感激沈昭仪,但沈昭仪不像是喜欢和她们亲近的样子,宋妙容也就把那份感激藏在心底了。
这顿饭照样吃的很安静。
漱口净手之后,宋妙容就福身告退了。
但走到门边的时候,沈昭仪却叫住了她。
宋妙容停住步子回身,沈昭仪的声音还是那么清雅端然,她轻缓的问:“听宫人说,你想寻点东西挂在墙上装点屋子?”
宋妙容应了声是,站在那儿等沈昭仪的后话,不明所以中还掺了点紧张。
沈昭仪说:“我之前偶然得了副墨宝,虽然喜欢,却没寻到适合的地方安置它,反倒让它蒙尘了,宋才人要是不嫌弃,就拿去吧。”
宫女捧着字出来拿给宋妙容。
宋妙容谢过恩,低下头看,寥寥二十八个字,写的是一首诗:“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宋妙容的眼眶一下子就有点热了。
她再次朝沈昭仪福身,珍而重之的捧着那幅字退出了花厅。
“主子不是最喜欢那幅字?从前楚婕妤跟您撒了好久的娇,您都没舍得松口给她,”宫女扶着沈昭仪回书房。
“楚姐儿不是真想要,她就是跟我闹着玩呢,”没有旁人在,沈昭仪的语气带了点平日没有的松快,她指了指自己的眼眶,“你刚才没看到?宋才人今日多施了一层粉,她才进宫,心气也不低,怕是难受呢,好在她是个聪明人,我虚长她几岁,既然忝居主位,能劝便劝着些吧,也不费什么事,总不能真就看着她钻牛角尖吧。”
宫女没再多话,因为沈昭仪已经坐回书桌前看书了。

钱嬷嬷把太子送出坤宁宫,正巧有宫女来回话。
钱嬷嬷听了一耳朵,就去跟皇后说了,“皇上又去看惠妃娘娘了,想是绍王就要离京了,皇上有话嘱咐呢,嘱咐完了,也就来陪娘娘过节了。”
皇后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显然对皇上待惠妃的恩宠丝毫不在意。
她吩咐钱嬷嬷:“你去趟内安乐堂吧,看看涂姐姐,好歹今儿过节呢,别叫她冷冷清清的,连口腊八粥都吃不上,还有楚氏那边,你也顺路去看看,别真叫她有个好歹。”
钱嬷嬷领命出去,太子也回到了东宫。
太子妃那边已经叫人注意着前殿的消息了。
不多时,就有宫人去禀说“太子殿下回宫了”、“太子殿下进后院了”、“太子殿下往娘娘这儿来了”。
最后是玛瑙掀开银红色团绣龙凤的燕绒毡帘,进去跟太子妃禀报:“娘娘,殿下到了。”
太子妃执意要胡嬷嬷扶着她去殿外迎接太子。
胡嬷嬷劝了,没用。
最后只能给太子妃裹紧大氅,扶着她去接太子的驾。
好在太子走的快,太子妃刚走出后院正殿的第一道穿堂,太子就到了。
“出来干什么?”看着面色苍白,不见一丝血色的太子妃,太子眉心稍拧,跟太子妃说,“不是说了用不着这么麻烦,孤就是来看看你。”
分明是挺平常的语气,可太子妃心口就是有点发涩。
她低低的应了一声,就跟在太子身后往殿内走。
太子开始走的快,发现太子妃跟在后面追,走的有点吃力,他也就放缓了步子,跟她前后脚回了大殿。
“殿下还没用膳吧?臣妾叫他们给您备着粥呢,就在茶水房温着,殿下吃了粥再传膳吧?”
太子嗯了一声,跟太子妃说:“你不是身上不好?难受就回去躺着,不用这么强撑着,孤去里面跟你说话也是一样。”
太子妃心口的那股涩意又变成了感动,眼眶都有点红了。
她看着太子说:“臣妾没事,多谢殿下记挂着,其实总躺着也累呢,臣妾就在这儿陪您说话用膳吧。”
太子妃在这方面的执拗,太子是知道的。
刚成亲的时候,太子也不是没想过让太子妃自在点,她是他的嫡妻,跟他一样是东宫的主人,做什么总这么拘着,她端得慌,他看着也累。
可太子妃显然是把从女官们那儿学来的礼节规矩刻在了骨子里面,她虽然不爱拿那套东西苛责别人,但却显然是把她自己规规矩矩的框住了,要是让她随意点,她反倒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太子已经放弃劝她了。
他叹了口气说:“最近事情多,你又怀着身子,累坏了吧?”
“臣妾不累,”太子妃马上摇头,“能为殿下分忧,就是臣妾的福气。”
太子看着太子妃这副明显是气血不足,纯粹靠强撑的样子,索性直接说了:“母后都跟孤说了,你总是这么硬撑着也不是个事,要不叫庄氏来帮你几天吧,当然了,她进宫也才几个月,好多事情也没什么经验,但琐碎的事情好歹也能替你分点忧,先让她来帮你几天,你要是觉得她不得用,那这事我们再商量。”
太子妃之前还沉浸在太子对她的关心中,冷不防听太子提起了庄才人,心里面七拐八绕的打了好几个弯。
一会儿是担心太子这是因为对她不满,所以才要抬举庄才人,楚婕妤的事情闹到了御前,太子虽然没问她的罪,可这事在太子妃心里面一直就没过去。
一会儿她又琢磨,为什么是庄才人,而不是沈昭仪?
难道殿下是觉得她小心眼,因为沈昭仪和楚婕妤关系好,所以他认为她会连沈昭仪也记恨上?
太子妃真不是那样的人,她有点委屈的想解释。
可要是解释完了,太子真让沈昭仪来帮着她管东宫呢?
太子妃一下子就想起了几年前她在琼华宫习礼的时候。
那时候沈家姑娘多风光啊,哪个授课的女官不夸她?
太子妃当年对沈家姑娘也是满心满眼的佩服羡慕,说实话,她从来就没想过她能赢了沈家姑娘。
可是,赵芙月能输给沈姑娘,太子妃却不能被太子昭仪比下去。
要是让人知道她管宫还不如太子昭仪,那这个太子妃她也真就没脸当了。
太子妃张了张口,却发现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说什么。
太子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太子妃回话,再放下粥抬眼一看,太子妃还在那出神呢。
“你要是没意见,那就先这么办吧,”太子自己拍了板,“你也不用多想,不就是几天的事吗?难道庄氏还能顶撞你?你放宽心,养好身子才是正经。”
太子妃脸色又白了点,她勉强笑着说:“殿下说的是,庄才人最是细心乖巧,有她帮着臣妾,臣妾肯定能省不少心。”
乖巧?
太子没忍住,低头笑了一下,心说那你肯定是没看到过庄氏蹲在地上烤红薯的模样。
不过庄氏不是楚氏那种没分寸的人。
太子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
他点头说:“那就这么定了,回头你让人跟庄氏说吧。”
这是在维护她的体面,太子妃心中的慌乱稍稍消减。
她感激的看着太子,“臣妾知道了,等会就跟庄才人说,殿下饿了吧?臣妾伺候您用膳。”
去膳房取膳的宫人们刚才就回来了,听太子妃这么说,赶紧抬了膳桌来摆膳。
膳食很丰盛,但太子匆匆吃了几口就走了。
倒不是不想跟太子妃说话了,他就是觉得,他在这儿,太子妃真挺累的。
还不如赶紧走了,让太子妃自己舒舒坦坦的吃了饭,回床上躺着养身子呢。
出了后院正殿,太子吩咐张保:“找个机灵的,去跟你庄主子透个口风,话你知道该怎么说。”
张保今日算是看了全程,心道这位主子的运势还真好。
这么一比,沈主子就有点不走运了。
但哪个主子得宠和张保没关系,他都守着太子这尊大佛了,那就只管抱紧太子的大腿,没道理丢了西瓜捡芝麻。
当然了,肥水不流外人田,这桩好差事还是落到了他徒弟的头上。
添喜又一次乐呵呵的去承华偏殿办差了。

当然了,也不是说之前这些宫人们对她不好。
海棠、芍药他们对庄韫兰绝对称得上是尽心尽力。
可是吧,之前这份尽心尽力,其实是建立在一起为东宫老板太子殿下服务的基础上的。
比如说海棠他们给她梳头发、搭衣服,那主要看的不是庄韫兰本人的喜好,而是揣测着太子殿下的喜好来。
哪怕她根本见不到太子的时候,宫人们也都是这么做的。
庄韫兰发现了,但她也没有觉得多么不开心。
封建王朝嘛,她说好听点是太子才人,名义上勉强也算是个主子,可是本质上,她也就是个东宫分部的高级服务员,这些宫人和她一样,首先的服务对象是太子,然后才轮得到她。
庄韫兰理解。
但现在,情况发生了改变。
起码在穿衣梳头这件事上,海棠她们开始考量庄韫兰的喜好了。
只要是太子不在,她就算是想打散了头发,歪在罗汉床上看闲书,宫女们也不会一脸便秘的想法子劝她了。
只是嘱咐殿外值守的人打起精神,然后就把她爱吃的果子啊、糕点啊什么的全都拿到她面前,让她能够更惬意放松的看她的闲书。
于是庄韫兰关起殿门,又过上了在南直隶时候的闲散生活,抛开身在皇宫这点,惬意程度那简直就是满分。
进了腊月,宫里面开始有年味了,各处都忙的很。
太子腊月初一看过太子妃之后,就没有再进过后院。
雪灾的事情终于有了着落,朝廷拨了粮去地方,绍王自己请命要当这个钦差,皇上也准了。
这时候启程,要是差事办的快,都不耽误回京过年,就算是耽误了,有柳惠妃这个生母在,枕边风一吹,皇上不知道得多心疼这个为朝廷奔波的儿子,好处那肯定是少不了。
詹事府几个官员挺小心的觑着太子的神色。
虽然太子和性情暴戾这样的词绝对不沾边,但就算是个平民百姓,那也不可能完全没有脾气。
绍王本就不是什么低调的人,这次借着钦差的差事,他更是直接把户部、吏部还有御史台几个堂官的府邸全部走了个遍,明摆着就是在拉拢人心,可皇上却只当看不见,别说是太子本人了,几个东宫属官心里面都替太子不舒坦。
詹士韩大人离的太子最近,抬眼一看却发现太子神色正常的很。
不是之前那种喜怒不形于色的平静,而是好像真的没把绍王这次的所为当回事。
太子这么沉得住气,几个大臣既是欣慰又是佩服。
又议了会儿事,太子让人抬了内造腊八粥赏给这些臣属,吃完粥就叫散了。
今日腊八,太子得去内宫给皇后问个安。
当今皇上先后册立过两任皇后,第一任皇后涂氏册封没几个月就被废黜了。
现在的皇后姓薛,是跟废后一届采选进宫的,刚进宫的时候封的是贤妃,涂皇后被废之后,才被册立成了皇后。
两位皇后都没有生下皇子,但薛皇后和骄矜的涂皇后不一样,她是位很端庄仁善的娘娘,对嫔妃们所生的皇子也都很照拂。
太子是皇上的长子,生母敬妃薨逝之后,就是由薛皇后抚养长大的,母子俩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感情却不错。
知道太子要去,坤宁宫今日摆的糕点、果子全部都是太子爱吃的。
钱嬷嬷接过太子的大氅,亲自拿去烤火。
皇后让人给太子呈了盏武夷岩茶,看着他吃了茶,冻的发白的脸色缓和过来才问:“芙月的身子现在到底是怎么样了?昨儿她身边的宫女来见我,说是又见了红,我赶紧就让太医去看了,可是太医翻来覆去的还是那几句话,只说是太子妃身子弱,得慢慢将养,急不得,我就问了,这慢慢养到底是怎么个养法,这见红的症状又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根除?可几个太医支支吾吾,硬是说不出个准话,大哥儿,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还为着楚氏的事情和她怄着气呢?这才让她忧思过多,又见了红?”
不等太子回话,皇后就叹了口气。
“楚氏的事情,是芙月做的不好,她性子柔善,嫔妃们有个错处,她也舍不得惩罚,这才惯坏了楚氏,让你跟着在你父皇面前吃了挂落,母后知道这事委屈了你,可芙月到底还替你怀着孩子呢,这可是你们的嫡长子,疏忽不得啊。”
“母后,”太子搭在扳指上的食指微微动了一下,他说,“儿子没跟她怄气。”
这是实话。
起码楚氏的事情,虽然连累到了太子本人,但太子至今也没为这事和太子妃红过脸,甚至连提都没提过。
“不是说你恼了她,”皇后知道太子的性子,太子不是那种会拿妻妾出气的人。
她说:“芙月多思,这你是知道的,你呢,前朝的事情也忙,会不会有疏忽了她的地方?从前你待她体贴,若是这当口有了什么变化,她难免不会多想,你们夫妻之间的事情,母后从没多过嘴,可如今她正是紧要时候呢,就算是看在皇孙的面上,你也多包容着些,啊?”
太子说:“儿子知道了,让母后跟着操心,都是儿子的不是。”
“你心里面有数就行,”皇后笑了笑,又说,“眼看也快年节了,宫里面事情多,原本我还想让沈氏帮着芙月些,沈氏是个得体的,跟楚氏不一样,有她帮着操心,也能让芙月轻松些,可谁知出了楚氏的事情,沈氏位份高些,也有资历,要是再让她插手东宫宫务,芙月怕是得多想,嗯,今年采选的那几个妃妾怎么样?要是看着有稳妥的,就让她们帮帮芙月?”
原本这话皇后是该跟太子妃说的,可太子妃身子那个样子,皇后也就没再让她到内宫请安。
太子想了想,还真有个有印象的。
他说:“儿子看着庄氏还不错,要是母后也觉的行,儿子就叫她暂且帮衬着些太子妃吧。”
皇后笑着说:“你自己的人,你看着好就行,说起来,这庄氏母后也记得,是个有章法的,画也画的不错,如今入了你的眼,也是她的福气,既是你看好她,就去和芙月说一声吧,别越过她安排这事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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