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光要灭了。”
我按下关机键,黑暗吞没屏幕前瞥见点赞列表第一个头像——陈蕊换了黑发,耳垂的痣被P掉了。
3医院的暖气开得太足,吹得人头晕。
我缩在输液室的角落,手背上插着滞留针,药水一滴一滴往下坠,像在数我剩下的日子。
林夏趴在我腿边打盹,睫毛上还沾着刚才替我骂周叙白时溅的泪花。
窗外突然炸开烟花,隔壁床的老太太嘟囔着摸手机:“哎哟,今儿是冬至呢。”
我猛地攥紧被单。
三年前的冬至夜,周叙白在创业园区门口等我到凌晨。
我加班出来时,他裹着军大衣蹲在路灯下,怀里揣着盒结冰的饺子,献宝似的掀开盖子:“食堂阿姨偷偷给我留的,猪肉白菜馅!”
塑料盒边角凝着冰碴,他手指冻得通红,还要往我嘴里塞饺子:“快尝尝,凉了就没鲜味了。”
“安安?”
林夏迷迷糊糊抬头,“手怎么这么凉……护士!
药水不热啊?”
我按住要跳起来的她,指指窗外:“下雪了。”
真的下雪了。
北京今年的初雪来得又急又凶,转眼就把枯枝裹成棉花糖。
输液室的电视在放晚间新闻,女主播温柔地说着“瑞雪兆丰年”,衬得屋内的咳嗽声格外刺耳。
手机在包里震了第七回。
周叙白的消息一条叠一条,最新那条是照片——我们租的第一个房子,阳台栏杆上拴着褪色的晴天娃娃。
配文:“我搬回来了。”
那间十平米的隔断房,上个月就该到期。
我以为他早扔了我的破烂,没想到连我粘在墙上的拍立得都没撕。
最中间那张是他第一次签下合同的背影,我偷偷拍的,他当时嫌丑,现在倒成了宝贝。
林夏凑过来瞥见屏幕,冷笑一声:“这算什么?
忆苦思甜求复合?”
“算临终关怀吧。”
我拔了针头,血珠顺着胶布边缘往外渗,“毕竟快过年了,渣男也要冲KPI。”
雪下到第五个小时,我们还是站在了那栋老居民楼下。
林夏把甲壳虫横在单元门口,车灯照着飞舞的雪片,像场拙劣的舞台剧。
“真拿你当许愿池啊?”
她摔上车门,“扔个硬币就想实现愿望?”
我仰头看五楼窗户。
暖黄的灯光糊着雾气,隐约能看见个人影在晃动。
去年跨年夜,周叙白说加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