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的蓝线——母亲把每块零布头都拼成了鸢尾花的形状。
缝纫机针头穿透绸缎的脆响惊醒了雨晴。
月光从裁缝铺的排气扇里漏进来,在母亲佝偻的脊背上切割出斑驳的银纹。
她看着林秀云用被染料灼出黄斑的手指捏着粉饼,在墨绿色缎面上画出第七版腰线——明天要交的婚纱,客人临时改了三次尺寸。
这是高考结束后的第三十二个深夜。
雨晴蜷缩在阁楼钢丝床上,听着楼下永不停歇的咔嗒声。
缝纫机踏板每响一次,别在她校服内袋里的录取通知书就跟着震颤——那是苏州服装学院的录取函,藏在母亲永远找不到的《时装设计200里》封皮夹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