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根冻僵的藤蔓,入手却是滑腻的触感。
火折子照亮手中之物,那竟是条风干的人肠,肠衣上密密麻麻刻满生辰八字,最新的一条墨迹未干——正是他本人的出生日期。
地窖入口像张腐烂的嘴,石阶上布满粘液拖拽的痕迹。
林野的军靴踩碎某个硬物,拾起发现是半块共青团徽章,背面镌刻着父亲的名字。
徽章断口处粘着冰晶,折射出诡异的多重人影——三十年前的青年、当下的自己、还有某个裹在襁褓中的影子正在重叠。
铁链挣动声从地底传来,每声脆响都伴随婴儿啼哭的回音。
石壁突然亮起幽绿的荧光,无数手印以违背人体工学的角度攀附其上:有的手掌反向扭曲,有的六指并列,最小的掌印尚不足婴儿大小,指甲缝里嵌着的碎肉正在蠕动。
林野触碰最近的掌印,那团荧光突然钻进他的血管,在手背形成相同的印记。
拐角处的铁笼挂着冰霜,十三具尸体呈北斗七星状排列。
当火光照亮最近的那张脸,林野的呼吸几乎停滞——冰尸不仅与他容貌相同,连右耳后的月牙疤都分毫不差。
更诡异的是尸体们穿着不同年代的服饰:最古老的裹着兽皮,最新的套着父亲失踪时的工装,每具尸体的脐带都被割断,断口处钉着桃木钉。
祭坛中央的山魈突然睁开竖瞳,琥珀色的瞳孔里浮现出走马灯般的场景:1988年暴雪夜,爷爷将烟袋荷包塞进山魈爪中;1998年父亲在相同位置钉入第七根桃木钉;三天前自己守灵时,山魈怀中的婴儿正在模仿爷爷断气前的结印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