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漠如水,眼神却坚毅至不可信。
江舟远刚刚立功凯旋,他现在就算是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亦可将功抵过。
皇帝再怎么厌恶他,也不可能拿他开刀。
林七一早就意识到了,这小子看似反骨,实际上忠心地很。
他速速退下,留下江舟远在大堂里思虑。
那道刀痕,是他许多年前护驾时留下的。
当时刺客的刀上不仅淬了毒,还在刀上横加了倒刺。
这一刀,足足让他昏迷了三个月。
这三个月里,他可敬的兄长对外宣称先帝病逝驾崩,顺理成章地登基上位。
一上位,便大赦天下收揽人心。
还对刚醒来他说,“你我兄弟情深,当共创海涅河清,山河万里。”
当时的江舟远年轻,一时气血方刚咬口答应。
直到他在祭坛下发现了父亲的腐烂的尸骨。
他的世界才彻底坍塌。
他素喜题字,方才林七同他谈话时,也不曾停下手中笔。
只不过出于习惯,每次练完字后,都会把先前练过的纸张烧去。
这次也不例外。
他把草纸举于烛台之上,看着火苗一点一点爬。
火烛光曳,他的脸在火光中褪去了一点沧桑。
攀升的火苗将要烧至最后一个字时,江舟远却放开了手,他怕火烧到自己的手。
低头一看,残剩的纸上还板板正正写着一个“义”字。
二、一江春色,半城绿柳,群芳宴在曲池边的芙蓉水榭举办。
江舟远来得晚,他进门时往守门小厮手上塞了一两碎银,让他别通报他的行踪。
而他则从一条小道不紧不慢地进场,走到一处靠水凉亭自顾自地喝起茶。
这芙蓉水榭的花草景致全在湖心亭一处,而他偏爱这一处凉亭的临江水色。
当年父皇带他来此时,还特意嘱托过,不要把这处美景与旁人说。
倚栏品茶,坐赏水色。
但他的兴致很快消散不见,一只飞来横箭不偏不倚射到他发边,恰如其分地裁下他的一丝长发。
江舟远拿着茶杯的动作一滞,茶杯举在半空,面色瞬间冷了半分。
林七没等他说一句话,立刻往箭头射来的方向追去。
不出片刻,便将那射箭的嫌疑犯抓到江舟远面前。
那人被林七压在地上,一袭白衣沾了地上灰。
一言不发,像是认罪了一般。
“胆子挺大的啊,不解释一下吗?”
江舟远云淡风轻地继续喝茶,但茶刚到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