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在记忆里无比清晰:“阿淮,把我的心脏留给值得的人吧。”
原来,她说的值得的人,从来都不是她自己,而是苏晚意。
手术室的红灯在视网膜上烧出狰狞的裂痕,我抓着捐献同意书,不顾一切地冲进消毒区。
护士惊恐地后退两步,被我满脸的血水和疯狂的模样吓到。
监护仪刺耳的警报声穿透玻璃,我看到苏晚意的手从手术台边缘无力地垂下来,指尖泛着青紫,生命的迹象正在一点点消逝。
“我是她丈夫。”
我把结婚证拍在知情书上,水渍在纸张上洇出扭曲的日期,那是我们曾经的见证,如今却成了最后的救赎。
主治医生盯着捐献书上的签名,突然摘掉口罩,神色凝重:“江先生知道这颗心脏的供体,当年同时签署了定向捐赠协议吗?”
暴雨拍打着走廊尽头的窗户,风声呼啸。
我颤抖着摸到同意书背面极浅的钢印痕迹。
十年前林蔓的病床前,她最后握着的不是我的手,而是另一份文件 —— “定向心脏移植” 几个字突然在记忆里浮出水面,受益人那栏分明写着苏晚意的身份证号。
那一刻,我才明白,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而我,却如此迟钝。
“患者这些年一直在服用双倍剂量的抗排异药。”
医生调出电子病历,2007 年的手术记录里夹着林蔓生前的照片,青春美丽,却又带着一丝遗憾。
“供体心脏原本就有先天性缺陷,能维持十年已经是奇迹。”
照片边缘露出半枚铃兰发夹,和我西装内袋里那枚一模一样。
这是结婚周年时苏晚意戴过的,她说这是母亲留下的遗物。
此刻照片里的林蔓别着同样的发夹,在重症监护室里对我笑,那笑容,却让我心中一痛。
我突然想起十八岁那年的夏令营,苏晚意蹲在铃兰花丛里找发夹的模样,阳光洒在她身上,青春洋溢。
原来那根本不是她母亲的,是林蔓故意落在她枕边的。
这些年她戴着仇人的遗物,吞着催命的药片,守着我这个瞎了眼的混蛋,我却从未懂过她的爱与痛苦。
“江以淮!”
宋清窈尖利的声音在走廊炸响,如同一把利刃,划破这压抑的氛围。
她举着手机,疯狂地扑过来,屏幕上是正在倒计时的股权转让协议, “还有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