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腊八蒜泡进德国酸菜罐那晚，我在地铁站迷了路。
导航失灵时摸到外套内袋有硬块——是她的假牙盒，不知何时被塞进我行李箱。
牙龈托槽上粘着块口香糖，嚼开后舌底泛起薄荷味，锡纸内侧用激光刻着：“迷路就跟着鸽子走，它们爱吃你包里的瓜子。”
我扬手撒了把瓜子，广场鸽轰然起飞。
羽翼扑棱声里混进句山东方言的“笨丫头”，惊得我手抖洒了整包。
那是我妈录的手机铃声，从她老年机里扒拉出的彩蛋。
冰箱冷藏室结霜那夜，我翻出她织的毛线袜当抹布。
搓到左脚第三只时，线头蹦出颗樟脑丸，泡开是张汉堡王小票：“店员多找五欧，买杯热可可暖手。”
日期停在我出国前夜，她偷溜出养老院的监控截图从手机弹出。
照片边缘画着狗爬字：“护士查房比城管还严，差点没赶上给你践行。”
万圣节那晚诊所停电，我摸黑找针筒时碰翻药盒。
二十年前的胰岛素笔滚出来，笔帽在月光下泛着诡光。
拧开发现是支唇膏，膏体刻着：“给发烧小孩打针前抹点，甜味儿能止哭。”
第一个病患是华裔男孩，见我抹唇膏突然咧嘴：“奶奶说护士姐姐有魔法！”
他摊开掌心，是颗腌蒜：“奶奶托梦给我的，说能防流感。”
圣诞夜拆礼物时，男友送的围巾里掉出团毛线。
线头系着张德文药单，背面用火锅油写着：“这小子鼻毛外翻，不像好人。”
我笑得栽进沙发，忽然摸到缝在靠垫里的硬物——是那管风油精，瓶身刻着二维码。
扫码跳出段像素稀烂的视频，我妈正往院长假发抹风油精：“观众朋友们，本节目由周宁牌秋裤赞助……”镜头突然转向窗外，她指着柏林方向：“那疙瘩冷，别学小年轻露脚脖子！”
视频结尾闪过0.01秒的暗帧，截图放大后是张字条：“暖气片后的腊八蒜，留到结婚再吃。”
我撬开公寓暖气片，2018年的蒜罐里埋着枚金戒指——内侧刻着“SN”，像两弯反向的月亮。
复活节诊所聚餐，我端出泡了五年的腊八蒜。
德国同事咬得嘎嘣响：“周，这是什么神秘东方力量？”
酸汁顺着下巴滴在桌布上，洇出圈滑稽的印子。
恍惚看见我妈坐对面挤眼：“跟他们说这是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