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半截红绳。
砚秋猛地站起来,膝盖撞到茶几,青瓷盖碗叮当作响——父亲遗物里有张老照片,他搂着个穿中山装的青年,那人颈间挂着同样的红绳玉扣。
超声波清洗机发出蜂鸣,玉雕在电解液中浮起细密的气泡。
沈砚秋盯着渐渐显影的“19940212”,这是刻在龙鳞内侧的日期数字。
她的农历生日,周牧云的忌日,以及父亲当票上缺失的赎当截止日。
暗格弹开的刹那,陆鸣的翡翠扳指迸出几点火星。
两人同时伸手去接飘落的泛黄照片,指尖相触的瞬间,鉴定台上的和田玉突然发出钟磬般的嗡鸣。
这声音让她想起满月宴上的青铜编钟,只是当时奏响的是《鹿鸣》,此刻回荡的却是《楚商》。
“父亲说过,我们出生那日两件玉器在祭坛共鸣了整刻钟。”
陆鸣扯开衬衫纽扣,心口的朱砂痣在台灯下宛如凝血的琥珀。
照片背面的小楷开始褪色,显露出藏头诗般的密码:“周天星斗沈碧落,陆海潘江鸣玉珂”。
店外传来轮胎摩擦地面的锐响。
沈砚秋抓起拓印帛书的宣纸,未干的墨迹在潮湿空气里晕染成狰狞的螭龙纹——与监控画面里歹徒颈侧的刺青如出一辙。
“认识?”
陆鸣挑眉。
典当行少东家今天穿了件银灰西装,袖扣是两枚青金石,在监控室的白炽灯下泛着冷光。
我咽下舌尖的涩意:“这人可能认识我父亲。
“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真皮沙发接缝,“二十三年前,有个叫周牧云的经常来我家。
父亲说他们是……同门师兄弟。”
陆鸣突然接话。
他转身从保险柜取出个牛皮纸袋,抽出的照片边角已经卷曲——正是砚秋记忆中的那张合影,只是背面多出几行小楷:甲子年仲秋,与牧云兄摄于拙政园。
她怔怔看着照片里年轻的面容,父亲的笑容还带着书卷气。
周牧云的下巴上有颗黑痣,而昨天来当玉雕的男人抬手时,口罩边缘曾露出同样的痣。
“今早我查了周牧云的资料。
“陆鸣的声音像浸在冰水里,“他在2002年3月11日死于胃癌,死亡证明是市三医院开的。”
监控画面继续播放。
男人接过现金时,左手小指不自然地蜷曲——这个特征与父亲车祸现场照片里,副驾驶座那个血泊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