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甲缝里塞满量子芯片的残渣。
“认知污染达到临界值。”
广播突然切换成王冰的声音，带着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音。
洗手间镜面爬满霉斑，我转身时看见后背隆起十七个鼓包，每个鼓包表面都凸现着数字刺青。
第一个鼓包爆开的瞬间，冰凉的服务器冷却液溅满全身，半截机械手指从伤口钻出，缠绕着神经状光纤戳向眼球。
走廊尽头的脚步声熟悉得可怕。
浑身焦黑的王冰出现在门口时，白大褂下摆滴落的黏液里混着骨灰。
他缺损的右半侧头骨里，七根光缆在脑组织中跳动，蟑螂正从空洞的眼窝里成群涌出。
“他们在第二层递归等你。”
王冰的下颌骨突然脱落，露出里面转动的齿轮组。
我看着他残存的左手举起沸腾的注射器，药液里沉浮的微型人脸竟都长着我的五官。
ICU的墙壁突然软化，黏腻的血肉管道缠住我的脚踝，将我拖进深渊。
管道内壁镶嵌的上百个培养舱里，残缺的“我”正在被纳米虫分解。
第17号载体的眼球在溶液里爆开，第21号载体的头骨里绽放的电子玫瑰刺破玻璃。
坠落到底部时，数以万计的纳米虫汇聚成王冰的脸，针头组成的牙齿咬住我的耳垂低语：“欢迎来到认知地狱......”环形实验室的墙壁由跳动的活体心脏拼接而成，中央培养舱里泡着完整的我。
后颈的0217芯片突然发出蜂鸣，舱体液体变成左氧氟沙星的瞬间，所有心脏同时爆裂。
血雨中浮现的六个焦黑护士身影，她们白大褂上的二维码正倒计时着我的死亡时间——22:17。
我拔掉手背的留置针，蓝色数据流从针孔渗出，在黑暗的病房地面汇成0217的荧光矩阵。
走廊传来规律的叩击声，贴在门缝窥视时，焦黑的听诊器正在用摩尔斯电码敲击着“L15”。
当它化作银色液体渗入地砖时，我背包里的解剖学教材突然震动，第217页的全息投影展示着我脊柱里的量子芯片（右下角的时间戳20180217_21:47:33，正是王冰车祸前的最后时刻。
）手机自动播放的加密录音里，王冰的声音突然拔高：“必须阻止药物污染链......”尖锐的噪音切断录音时，我的指尖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