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止给姜稚报了个高考补习班，这时候高考补习班并不算多，尤其是比较有水平的，能托关系进去已经不容易。
姜稚每晚都在那昏黄的台灯下苦读，把那几本封面都有点磨损的高中教材翻来覆去看了个遍。
每次胃疼发作，她就强忍着，要么从那装药的小纸盒里随手抓几片药，就着暖水瓶里的水吞下去，接着又一头扎进书里。
要进这高考班，还得先通过入学测试。
测试那天，监考老师穿着洗得有点发白的衬衫，随手指了指角落里的桌子：“你自个儿找地儿坐，做题就行。”
姜稚走到角落坐下，低着头认真答题。
成绩得等好几天才出来，这几天姜稚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
几天后，她又来到高考班，一推开门，就瞧见老师黑着脸。
“你是姜稚吧？”老师上上下下打量她，语气里带着一股嘲讽，“听说……你打过胎？”
姜稚身子微微一僵，不过很快就镇定下来，冷静地问：“这跟我考试有什么关系？”
老师冷笑一声，语气更不屑了：“咱这儿可是正儿八经学知识的地方，可不是啥人都能来混日子的。你还是让你男人给你另找个班吧。”
姜稚抬起头，直直地盯着老师的眼睛，那里面的不屑和嫌弃她看得真真切切。
“老师……”她开口，声音有点干涩，“我的成绩呢？”
老师皱了皱眉头：“成绩？你的卷子早扔垃圾桶里了。”
姜稚坚持问：“是我做得太差了？”
老师不耐烦地挥挥手：“你回去吧，我们不收你这样的学生。”
走出大门那刻，姜稚停下脚步，手不自觉地捂住胃。
外头的太阳明晃晃的，刺得人眼睛生疼。
陈止早就在门口等着了，见她出来，赶忙下车扶住姜稚：“咋了，考得不好？”
等他知道高考班老师连卷子都没改，直接把姜稚的卷子扔了，气得脸都青了。
“什么破老师！扔了人家卷子，还敢说这种埋汰人的话？今天我非得把这补习班给砸了不可！”
姜稚赶紧拦住他：“陈止，我没事儿。”
陈止满眼心疼：“稚稚，他们这么对你，你还忍？”
姜稚看着他说：“我知道你是想帮我……可我想靠自己试试。”
陈止看着她那副执拗的样子，心里一阵刺痛，最终还是忍住了：“你打算咋做？”
姜稚眼里闪过一丝光：“我想去二中。”
二中是姜稚和陈止，还有顾随念过书的地方。
姜稚没想到，刚到学校，就被教导主任给拦住了。
教导主任眼神里透着审视：“你都结婚了，在家好好相夫教子不好吗？突然跑来要高考，你当高考是闹着玩的？”
姜稚站得笔直，语气一点不退缩：“主任，我以前走过弯路。但是，我想改变。我还有机会，不是吗？高考是国家给大伙的机会，我不想放弃。”
教导主任脸上的神色有点松动，可很快又严肃起来：“机会是给懂得珍惜的人，不是谁都能随便要来的。”
姜稚眼神很沉静：“所以我希望您能给我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我不是来混日子的。”
这时，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就让她试试吧，咱们学校不也新开了个成人脱产班。”
校长走了进来，说：“高考看的是成绩，可不是身份。”
教导主任张了张嘴，像是想反驳，可对上校长的目光，最后还是把话咽回去了。
姜稚又做了半天的卷子。
陈止坐在车里等着姜稚，一想到高考班老师对她那副德行，就气得不行。
他托人一打听，就查出这背后是姜声捣的鬼。
姜声也不知道从哪知道姜稚要高考的事，居然把姜稚的私事告诉了高考班的人，还在里头到处乱说。
“老杨，去找个电话亭，给教育局打电话，举报他们私下办补习班——”
陈止坐在车里，跷着二郎腿，直接一窝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