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划出扇形轨迹,陈默想起十年前那个暴雨夜。
教导主任办公室的日光灯管下,苏晚母亲玫红色的指甲敲击着处分通知书:“你们这些城中村出来的孩子,知道毁掉别人人生要赔多少钱吗?”
当时窗外白玉兰被雨打落一地,此刻后座飘来的却是苦橙花混着雪松的后调。
“前面便利店停一下。”
苏晚突然直起身,钻石耳钉擦过他后视镜的边沿。
陈默急打方向盘时,瞥见她无名指上没有任何装饰,素净得像是刚剥开的荔枝。
轮胎碾过积水溅起银亮水花,便利店招牌的荧光绿倒映在潮湿的柏油路上,恍如时光隧道的人口。
货架第三排的青柠汽水蒙着薄灰,苏晚的裙摆扫过打折促销的泡面箱。
陈默望着她踩在积水里的赤足,突然想起高三那年偷翻围墙给她买汽水,铁丝网勾破的校服还压在老屋樟木箱底。
警报器就在这时炸响,失控的叉车如巨兽般撞碎货架,玻璃瓶爆裂的瞬间他本能地扑向她……薄荷香和威士忌气息纠缠着坠落,陈默的手背在瓷砖上擦出血痕。
苏晚的掌心贴着他剧烈起伏的胸膛,体温穿透潮湿的衬衫。
三十公分外,青柠汽水正汩汩漫过她的裙裾,在积水中泛起细小的气泡。
“默默……”这声哽咽的轻唤让时间骤然坍缩。
陈默看见她睫毛上挂着的水珠,不知是融化的冰雾还是别的什么。
便利店的白炽灯在头顶摇晃,投下他们交叠的影子,像极了旧书店阁楼里那对偷尝禁果的少年。
警笛声由远及近时,苏晚已经恢复成淡漠的精英模样。
她掏出黑金名片插进他胸前的口袋,卡其布工装被烫出一道金边:“明天来公司,做我的专职司机。”
转身时的裙摆扫过他膝盖,蝴蝶骨在孔雀蓝绸缎下振翅欲飞。
三十七道减速带尽头,云栖玫瑰园的铁艺大门缓缓开启。
他望着渐远的背影,直到雨幕将孔雀蓝彻底吞没。
折叠车打开,夹带的是本泛黄的《飞鸟集》,扉页上少年歪扭的字迹正在雨中舒展:“你微笑地看着我,不说一句话。
而我知道,为此我已等了很久。”
看到这本书,瞬间打开了他泛黄的记忆。
2008年的蝉鸣是带锯齿的,将七月的天空割裂成碎片。
陈默翻过围墙时,爬山虎勾住他洗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