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窗将城市切割成玻璃迷宫。
苏晚脱下西装外套时，陈默看见她后腰的胰岛素泵，医用胶布边缘微微卷起。
“月薪两万，配车配房。”
她将合同推过胡桃木桌面，页脚压着片干枯的玫瑰花瓣。
陈默的拇指在违约金条款上摩挲出冷汗。
窗外忽然飘来《致爱丽丝》的旋律，对面大厦钢琴培训班的灯光刺得他眼眶发酸。
十七岁那个雪夜，他蜷缩在琴行后巷，隔着结霜的玻璃看她指尖在黑白键上起舞，呵出的白气在窗上画出爱心。
“苏总，这不合适……”话音未落，会议室突然闯进个举着报表的男人。
阿玛尼西装裹着发福的身形，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像X光扫过陈默全身：“晚晚，这种底层人……”男人将“”代驾“”两个字咬得汁水淋漓。
苏晚的钢笔尖刺穿财务报表：“李总监，你三季度的烂账够买他二十年青春。”
她起身时胰岛素泵的导管在空中划出银弧，陈默看见她藏在桌下的手在颤抖。
男人摔门而去后，水晶吊灯的光斑在她锁骨间碎成钻石雨。
陈默在茶水间遇见清洁阿姨时，紫砂杯里的龙井正泛起涟漪：“苏总低血糖晕倒过三次。”
阿姨指着垃圾桶里的葡萄糖注射液，“造孽哦，天天打胰岛素还要应酬喝酒。”
消毒柜的蓝光里，他看见自己扭曲的倒影正伸手触碰虚空中的孔雀蓝裙角。
暴雨突至的午夜，陈默在车库找到蜷在迈巴赫后座的苏晚。
她的普拉达手袋敞着口，散落的药瓶在脚垫上滚成银河：“第37次相亲。”
她笑着举起香槟杯，液体在警报器红光里像融化的血，“对方说糖尿病患者不该要孩子。”
陈默夺过酒杯时，苏晚的牙齿磕破他虎口。
血腥味在唇齿间漫开时，胰岛素泵的警报突然尖叫。
他颤抖着掀开她后腰衣摆，医用胶布下皮肤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别碰……”她的呜咽被雷声碾碎，陈默的掌心覆住冰凉的泵体，像握住随时会爆炸的定时炸弹。
晨曦初露时，陈默在休息室发现苏晚的学生证。
照片上的少女笑出虎牙，背面用圆珠笔写着：“要买带减速带的房子”。
更衣镜突然映出苏晚的身影，真丝睡袍下露出缠着绷带的手腕：“车祸后遗症。”
她将伤痕藏进袖口，“和当年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