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流到腿上、脚上、后背,再到头发。
怎么也止不住。
我整个人都躺在血泊里。
顾斐安跪在地上抱着我,血弄脏了他的怀抱。
他哭着一遍遍说“对不起。”
我从没像此刻这般平静。
“顾斐安,其实我不属于这里。”
我太疼了,声音越来越虚弱。
“只是因为你在我梦里爱了我几十年,我才来找你。”
“现在你不爱我了,我以后不会来了。”
你爱我,我就入梦来找你。
你不爱我了,我就走。
爱意随梦起,那就随梦消散吧。
“宁宁,你别说了,我求求你了,别离开我。”
顾斐安紧紧抱住我,怕一松开我就飞走了。
“马上就到手术室了,等你醒了我天天听你说好不好?”
“答应我宁宁。”
顾斐安仿佛魔怔般,一直重复着要我答应他。
他双目猩红,满眼恐慌。
真可笑,我都死了他还要演吗?
演他有多在意我,多爱我?
我想笑,可我已经发不出声音了。
顾斐安,我不爱你了。
我也不恨你了。
往后余生,互相忘怀吧。
13我的灵魂飘在半空中,并没有马上脱离梦境。
医生从产房抱出来个婴儿,交给顾斐安。
顾斐安没有接,双目呆滞,仿佛丢了魂。
不顾任何人的叫喊踉跄地走进了产房。
产房里到处是血。
顾斐安从没有见过这么多血。
顾斐安想走近看我,又有点害怕。
蹲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
医生走进产房,轻轻把门关上。
像是不忍让外面的人看到我的惨样。
留我最后一丝体面。
“我当医生四十年,第一次遇到像陆宁小姐这么勇敢的人。”
“她妊娠过敏,又经历孕吐暴瘦,后来又突然浮肿、骨质疏松。”
“其实她的身体已经不适合继续妊娠。”
“我多次建议她清宫终止妊娠,她都拒绝了。”
“她给我讲了一个故事。”
“她说:从五岁开始,我就一直做同一个梦,梦里有一个帅哥,每天都来向我告白,希望我嫁给他,为他生一个孩子。
可我来了,他就不爱我了。”
医生有些哽咽。
“在她住院保胎的这几个月里,她的身体数据还算稳定,若无意外,我是可以保住她的命的。”
作为医生,面对生离死别早应该习以为常。
却还是忍不住惋惜一条年轻生命的逝去。
特别是知道这个条命本该有活下来的可能。
“可上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