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春枝霍峥的其他类型小说《春枝霍峥写的小说当我诈死离开后,王爷吐血求我回来》,由网络作家“糖醋人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春枝上前接过了霍峥手里的火折子,“我来。”霍峥推着轮椅退开了些许,厨房里浓烟弥漫,他一张口就呛着了,忍不住咳了几声。春枝用碎柴点火,很快就把火生起来了。她用蒲扇扇了扇,火势渐大,很快就把锅里的水烧开。袅袅升起的热气逐渐把浓烟气驱散。春枝置身其中,满满的人间烟火气。片刻后,她转头问霍七,“晚上吃瘦肉羹怎么样?”今天正好有赵大哥送的猪肉。霍峥“嗯”了一声。春枝开始忙着切肉,放入盐、鸡蛋、地瓜粉拌匀之后,放入已经烧开的水里煮。瘦肉羹的香气很快就弥漫开来。霍峥闻着扑面而来的肉香,不由自主地多看了春枝两眼。这姑娘,厨艺倒是真的不错。春枝原本还想放点葱花,增加一点色香味,但中午吃面的时候,男人就说过不吃葱,还是她一点点挑出来了,他才吃的。所以这...
《春枝霍峥写的小说当我诈死离开后,王爷吐血求我回来》精彩片段
春枝上前接过了霍峥手里的火折子,“我来。”
霍峥推着轮椅退开了些许,厨房里浓烟弥漫,他一张口就呛着了,忍不住咳了几声。
春枝用碎柴点火,很快就把火生起来了。
她用蒲扇扇了扇,火势渐大,很快就把锅里的水烧开。
袅袅升起的热气逐渐把浓烟气驱散。
春枝置身其中,满满的人间烟火气。
片刻后,她转头问霍七,“晚上吃瘦肉羹怎么样?”
今天正好有赵大哥送的猪肉。
霍峥“嗯”了一声。
春枝开始忙着切肉,放入盐、鸡蛋、地瓜粉拌匀之后,放入已经烧开的水里煮。
瘦肉羹的香气很快就弥漫开来。
霍峥闻着扑面而来的肉香,不由自主地多看了春枝两眼。
这姑娘,厨艺倒是真的不错。
春枝原本还想放点葱花,增加一点色香味,但中午吃面的时候,男人就说过不吃葱,还是她一点点挑出来了,他才吃的。
所以这次春枝就只在自己的碗里放了葱花。
霍七的食量比她大很多,春枝直接拿了大碗给他盛瘦肉羹,端到八仙桌上才开口招呼他,“趁热吃。”
霍峥推着轮椅来到桌前,一手拿着筷子,一手拿着勺子开吃。
这瘦肉羹……
味鲜肉嫩,比起宫中的御厨来也毫不逊色。
霍峥刚吃了一口,眼睛都亮了。
春枝端着自己那碗瘦肉羹来到桌边坐下,轻声问他:“瘦肉羹好吃吗?”
“尚可。”
霍峥说这话时面上没什么表情,但一口接着一口快速吃瘦肉羹的速度出卖了他的真实想法。
春枝温声道:“慢点吃,不够的话锅里还有。”
霍峥吃着吃着,忽然察觉到了什么一般,“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春枝诧异道:“这都能看出来?”
霍峥喝了一口汤,不紧不慢道:“很明显。”
这姑娘有点心事都写在脸上了。
根本不知道“喜怒不形于色”为何物。
更何况,她这会儿态度好的超乎寻常,跟一开始不想留他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他很难看不出来。
春枝被他看穿了,索性就直说:“我已经十九了。”
霍峥道:“然后呢?”
春枝用勺子轻轻搅着碗里的瘦肉羹,“本朝律令,凡是年满十八还没婚配的女子,都要交罚金,要么由官府强行婚配,要么蹲牢狱……”
霍峥道:“的确有这样一条律令。”
所以有女儿的人家,都会在女儿十五岁及笄的时候就定下婚事。
就算家里长辈再舍不得,也会在家中女儿满十八岁之前成亲。
年满十八尚未婚配的姑娘,只有极少数的个例。
下午的时候,霍峥就听到那些衙役找上门来,呵斥春枝,想要把她带走强行婚配。
不过那时候春枝争取了三天时间,什么都没跟他说就出门去了。
直到天黑才回来。
这会子跟他提起这事,不知道她在盘算些什么?
“我跟你说这些,是想问……”春枝有点不好意思,纠结了一下还是开门见山道:“霍七,你娶妻了吗?”
霍峥微微一顿,嗓音低沉道:“尚未。”
春枝闻言,一双杏目瞬间变得亮晶晶的,“那、那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霍峥忽然有了一种很微妙的预感。
“你跟我成亲吧。”春枝说着,又立刻补充道:“假成亲。”
霍峥听到前面一句,不由得愣了一下。
直到听到春枝说“假成亲”仍旧觉得此事非常荒谬。
“假成亲?”霍峥道:“你把婚姻大事当什么?儿戏吗?”
春枝有些着急地解释道:“并非是我把婚事大事当做儿戏,实在是官府那边催的急,我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值得托付一生的人。”
她跟霍七说:“我下午也去相看过两个男子了,他们看起来是不错,可要我三日之内就跟他们其中一个成亲,我真的做不到……”
女子嫁人是一辈子的大事。
等同于第二次投胎。
春枝不想这么草率地把自己嫁出去。
只能想办法跟人假成亲。
霍峥抬眸看向春枝,“所以你就把主意打到我身上了?”
“我没有打你主意,只是假成亲而已。”春枝道:“你我之间什么都不会有,等你养好伤离开这里,日后想要娶谁都可以。到时候我、我就跟他们说你死了,我给你守寡。”
她越想越觉得此事可行。
男人一看就不会在临水镇久待,而春枝这辈子没打算离开这里。
想必分开以后再也不会见面。
“你还想到处说我死了?”
霍峥的眸色变得有些复杂,他都不知道春枝的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春枝道:“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我们假成亲。”
霍峥不假思索道:“不行。”
“为什么不行?”春枝不解道:“你留在这里,吃我的喝我的用我的,只是让你给我帮个忙,怎么就不行?”
霍峥道:“别的忙可以帮,成亲不行。”
春枝纠正道:“不是成亲,是假成亲。”
霍峥道:“成亲就是成亲,没有真假之说。”
“有的。”春枝道:“假成亲之后,咱们还是分开睡。我可以每天给你做饭,照顾你,养着你,你还能想走就走,简直毫无损失。”
霍峥道:“那问你,假成亲是不是也要拜天地?是不是也要摆喜酒宴请乡亲邻里?天地知,众人知,如何能算是假的?”
春枝被他问住了。
官府已经盯上了她,为了做戏也得当着众人的面成亲拜堂,摆上几桌喜酒。
春枝愣神的功夫,霍峥已经吃完了一碗瘦肉羹。
他把空碗递给春枝,“再来一碗。”
春枝气他不肯帮忙,没好气道:“自己去盛。”
霍峥顿时:“……”
这姑娘翻脸比翻书还快。
刚才还温柔小意的很,这会子就不伺候了。
霍峥一手端着碗,一手推着轮椅来到灶台前,自己动手又添了一碗香喷喷的瘦肉羹。
春枝看他吃的香,自己却愁的没什么胃口,便同他说:“我若是要嫁别人,马上就会有人来这里走动布置,你就不能留在这里养伤了。就算这样……你也不愿意跟我假成吗?”
很明显。
所以霍峥的心情更复杂了。
春枝道:“伤口给你上药包扎了,衣裳给你买了,你也该从哪里来回哪里去了吧?”
她昨夜是怕男人死在自家门口,才把人弄回屋的。
现在人醒了,还能下床,春枝就觉得他该自行离开才是。
可她出摊豆腐都卖完了,回来看男人还在。
实在不该。
霍峥俊脸微僵,“我伤得太重,暂时走不了。”
“伤得重,你倒是找地方养伤啊。”春枝道:“你留在我这个小小的豆腐作坊做什么?”
霍峥道:“养伤。”
春枝顿时:“……”
敢情是把她这当成不要钱的客栈了。
春枝道:“我的伤药昨夜给你用光了,现在这里什么都没有,你要养伤,要么回家,要么去医馆。”
总之,不能留在她这里。
霍峥道:“家在千里之外,没银子去医馆。”
把没钱说得这么理所当然
春枝还是第一次见到。
不过她昨夜帮男人擦拭伤口的时候,已经把他的衣衫全剪了,身上除了一枚墨色的玉佩,什么值钱物件都没有。
男人说没钱,倒不是假话。
但这不是他留在这里的理由。
春枝道:“那你也不能留在这里。”
“为何不能?”
霍峥生来身份尊贵,所到之处,人人恭迎,仿佛能让他多看一眼,就是此生幸事。
这乡野女子,竟然要赶他走。
“你这话问的好生奇怪。”春枝道:“该是我问,为何要让你留下才是。”
霍峥道:“第一,是你撞的我。第二,昨夜我救过你。”
男人还真有正当理由。
春枝当即道:“我是撞了你,但我也救了你,应当两相抵消才是。”
她大小算是个生意人,可不能做赔本买卖。
霍峥定定地看着她,“那我救了你,又该怎么算?”
“算我该多谢你。”春枝道:“那我给你磕一个?”
她说着,走上前去,用额头磕了一下窗户。
霍峥顿时:“……”
他就没见过能把账算得这么清楚的人。
说磕一个,就拿头磕窗户,也磕的独树一帜。
春枝小声说:“你有武功在身,又受了这么多伤,谁知道你是不是作奸犯科被官府追捕……”
“你说谁作奸犯科?”
霍峥剑眉微皱,脸色变得有些凶。
春枝吓了一跳,连忙道:“就算不是做作奸犯科,肯定也没干什么好事……小女子我就是个卖豆腐的,真的不敢留你,壮士、大侠,你就不要为难我了。”
她昨儿也是没办法了,才把人弄回家。
后来想想,就这样把一个人捡回家,真是太大胆了。
霍峥被她这样猜测,心中很是不悦,但看她一个貌美的弱女子独居,昨夜还差点被流氓地痞欺负,心思谨慎些,也不是什么错处。
霍峥思及此,沉声道:“我绝非作奸犯科之人。”
春枝趁机追问道:“那你是什么人?”
霍峥道:“过路人。”
春枝道:“我是问,你是好人,还是坏人?”
霍峥不答反问道:“我说我是好人,你就信?”
“不一定信。”春枝道:“但你若是说自己是坏人,那我是信的。”
反正不白问。
而且霍峥要是说自己是好人,春枝就能顺势说好人是不会挟恩图报的,这样她就可以送走这个麻烦了。
偏偏霍峥不不接这话。
可见这人不仅武功高强,心机也不浅。
春枝顿时更警惕了。
霍峥看出了她的防备,正色道:“你不必这样防着我。”
“不防着你,难道还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吗?”春枝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我对你一无所知,连你从哪来,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我叫霍七。”霍峥用了个化名,微微停顿了一下,“从来处来。”
春枝道:“霍七?这个名字一听就不像真名。”
后面那一句更是说了等于没说。
霍峥道:“我就是霍七。”
春枝观察男人的神色,确实看不出一点撒谎的样子。
“就算你把名字告诉我了,也不能留下。”春枝道:“我这就两间小屋,一间还堆着豆子,只有一间屋子能睡人,你我孤男寡女,怎能共处一室?对了,昨天你还说我是乡野之女,不知羞耻,怎么今日你也不知羞耻了?”
她把昨夜男人说的,照着样子还了回去。
霍峥顿时:“……”
这姑娘,还挺记仇的。
“你若是没钱,我可先借你一些,让你去住医馆,等你日后手头有钱再还我就行。”
春枝想着花钱送走这个麻烦。
霍峥也看出了她的这点心思。
但他现在不能去住医馆,今天上午他醒来的时候,听到门外有几十人的脚步声来来去去,显然是追杀他那些人在四下搜查。
那些人知道他受了重伤,必然会着重盯着医馆和药铺。
眼下别的地方,还没有这个小小豆腐作坊安全。
霍峥道:“我只是在你这借住几日,养好伤就走。”
说了这么久,又绕回了原点。
春枝坚持道:“不行。”
霍峥道:“我住柴房。”
春枝想也不想道:“那也不行。”
霍峥看向枪头,忽然间话锋一转:“你这墙头这么矮,什么人想翻都能翻过来,我走了,你准备拿着剪子跟人拼命?”
春枝回头朝矮墙看去。
她这院子本来就陈旧,院墙也矮,极容易翻进来。
先前那些是忌惮她有一个状元之才的未婚夫,所以不敢来招惹。
可现在……
临水镇人人都知道陆景云不要她了,昨夜张虎来的时候,有霍七把他赶走。
若这个男人走了,再有别的人想行不轨之事,她一个弱女子,确实难以自保。
春枝想到这里,要让霍七赶紧离开的心,稍稍有些动摇。
霍峥看出了她的动摇,凝眸看着她,耐心等待着,也不催促。
过了好一会儿。
春枝才开口道:“那你又如何保证,你就不会对我起歹心?”
霍峥注视着她,一本正经地说:“我见惯了绝色,你在我眼中也不过五官分明,相貌平平。”
春枝顿时:“……”
她长到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她相貌平平。
不过,这男人生的这么好看,他母亲和家中姐妹定然都是难得的美人。
看不上她这样的,倒也不奇怪。
春枝看着霍七这张脸,忽然觉得他说的话还是可信的。
至于这男人有没有犯事,等她去衙门和贴告示的地方打听打听就知道。
而且霍七看着身体强壮,就算要留下养伤,应该也用不了多久。
有他在,不管夜里来谁来,春枝都不用慌。
这几天她赶紧找人把院墙砌高一些,这样就算霍七走了,以后那些乱七八糟的男人也不能轻易翻墙而入。
春枝这样想着,心里很快就有了主意,“说好了,你住柴房。”
霍峥点头:“嗯。”
春枝道:“那我留你在这养几天的伤,你伤好了就得马上走。”
霍峥听到她一遍又一遍地赶人,眉头微跳,又“嗯”了一声。
春枝心里稍稍安定下来,“那我现在去收拾一下柴房。”
柴房堆满了柴垛,这男人看起来矜贵的很,也不知道能不能住得惯。
不过她也不能把自己屋子让给霍七,只能让他凑合凑合了。
春枝转身就往柴房走去。
“等等。”
霍峥开口喊住了她。
春枝回头,“怎么?”
霍峥垂眸,嗓音低哑道:“我饿了。”
春枝看着他,嗓音微冷道:“不管我相不相信,你都已经另娶她人。”
陆景云还想再说什么。
春枝道:“现在说这些已经毫无意义,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不管从前她有多期盼跟陆景云正式结为夫妻,现在的她都不会跟一个有妇之夫纠缠不清。
“春枝……”陆景云低声喊她,“你当真如此狠心?”
“我狠心?”
春枝都被他气笑了。
大概伤心到了一定程度,情绪是会乱套的。
她问陆景云,“你来找我,到底想做什么?”
陆景云凝眸看着她,“春枝,我想带你回家。”
“回家?”
春枝想起九岁那年,自己被人贩子拐了,途中却因为高烧不退被丢下,她蜷缩在大街上等死,又饿又冷,是陆景云救了她。
那时候还是少年的陆景云背着她,对她说:“我带你回家。”
于是,她在陆家一待就是十年。
她因为高烧不退,忘记了九岁之前的事,也忘记了自己的名字。
连春枝这个名字都是陆景云给她取的。
他说“春枝”这个名字取自王维的诗,“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那时候的春枝还不知道什么是相思。
她只知道陆景云待她很好,到陆家之后,她有屋子住,有热汤饭吃。
陆景云还教她读书识字。
街坊邻居取笑陆景云给自己捡了个童养媳,陆景云也不恼,还说“我捡的,自然就是我的”。
他这样说,便是认下了她这个童养媳。
春枝从那时候起,便知道等她长大,就会嫁给陆景云,做他的妻子。
可现在,陆家已经不是她的家了。
春枝努力压下满脑子的回忆,哑声道:“这里才是我的家,你走吧。”
陆景云道:“这哪里有个家的样子?你跟我回去,我……我跟夫人好生商量一番,娶你做平妻。”
哪有什么平妻,不过是说得好听点的妾。
春枝清醒得很,根本不接陆景云的话。
陆景云还以为春枝已经心生动摇,当即又道:“夫人出身高门,只是性子略微骄纵了一些,其实心地不坏,只要你给她赔个罪,哄她高兴,以后的日子不会难过的。”
他说:“我会护着你,等我在京城拼出一番天地来,你就不用再看她的脸色……”
“够了。”春枝实在听不下去了,抬手指着门,怒声道:“你走!你走啊!”
“春枝……”
陆景云不明白春枝为什么忽然翻脸。
这次春枝不等他说什么,直接就推着他往外走,将人推到门外之后,她一把将门关上,背靠着门板,仰头望天。
泪水在眼眶里蓄满,春枝仰着头,想把眼泪倒回去,不肯让眼泪落下来。
她不知道陆景云是什么时候变了的。
明明他少年时温柔又良善,有凌云壮志,有八斗之才。
而现在,只剩权衡利弊,满心算计。
春枝靠在门板平复了许久,想起屋里还有一个男人,这才抬袖抹了一把眼泪,回屋继续去做衣裳。
霍峥坐在轮椅上看着春枝跟人争吵,看着她靠在门板上强忍着不哭,现在居然又开始做衣裳了。
这姑娘……
堪称心性坚韧,非同一般啊。
他拿着春枝刚买回来的伤药,准备自己换药,可背上的伤自己处理起来多有不便,于是霍峥推着轮椅到小屋门口,轻轻叩了两下门。
春枝抬眸看向他,“有事?”
“换药。”
霍峥意简言骇道。
春枝放下针线,走到霍峥前面,“你先进屋。”
霍峥推着轮椅进了隔壁的小屋,春枝找了些白布出来,跟着过去。
她进去的时候,霍峥已经在脱衣裳了。
春枝入内,看到的就是男人健壮的胸膛,缠在伤口上的白布已经渗出不少血迹。
看起来有些骇人。
亏他能忍到现在才换药。
春枝上前道:“裤子也脱了。”
男人的腿也伤得不轻。
不然春枝也不会把轮椅搬出来给他。
霍峥看了她一眼,解开腰带,把裤子也褪了下来。
衣物都放到一旁,春枝开始帮男人将那些染血的白布都解下来。
昨天春枝帮男人上药的时候,是夜,男人还昏迷着,她一心救人也没有多想什么。
而现在,是白日。
男人清醒着,一双丹凤眼专注地看着她,有些粗重的呼吸声近在咫尺。
春枝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
只能在心里一遍遍地跟自己说,这是在救人,救人性命的时候,不要太在意男女之别。
她尽可能地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男人的伤口上。
霍峥背上的伤口很深。
春枝给他上药前,忍不住说:“会有点疼,你忍着点。”
霍峥“嗯”了一声,做足了心理准备,在春枝给他上药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怎么?很疼?”
春枝说着,往男人背上的伤口轻轻地吹着气。
试图以此减轻他的痛苦。
伤口处传来难以言喻的酥麻,霍峥背部微僵。
春枝给他一层一层地缠着白布,轻声道:“你放松一些,背部别这么僵直,这样包扎起来会有点松。”
两人离得太近了,近到霍峥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馨香。
一个卖豆腐的乡野之女,也不知道身上熏得什么香?
霍峥凝神屏息,不让自己受其影响。
春枝在很快就把他上半身的伤口包扎好,蹲在他面前,给他的腿伤上药。
霍峥一垂眸就看到她如画般的眉眼,轻轻吹气时微微嘟起的唇。
春枝生的花容月貌,眉不画而翠,唇不点而朱……
霍峥看着她红润的唇离他的腿那么近,某处开始难以控制的躁动。
他忽然开始口干舌燥。
“我自己来。”
霍峥一把扯过了春枝手中的白布,自己往腿上缠。
“你能自己来最好。”
春枝也不知道这人在别扭什么,把伤药瓶子盖好,将那些带血的白布处理了,就去洗手。
“开门!快开门!”
院门再次被人敲响。
春枝走过去,一打开门就看见几个衙差站在门口……
领头的衙差开口问道:“你就是春枝?”
春枝扶门而立,“民女正是。”
“找的就是你!”领头的衙差高声道:“本朝律令,凡女子年满十八尚未婚配者,当处以重罚,由官府强行婚配,倘若不从,就得蹲牢狱吃牢饭!”
霍峥闻言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
他在这里养伤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一旦被外人发现,就惹来许多麻烦。
春枝看他有所动摇,当即又道:“你再好好想想,我也再找找人,若非万不得已,我也不想跟你假成亲的。”
她说着,低头吃完了碗里的瘦肉羹,就回屋继续做衣服去了。
霍峥独自一个人坐在八仙桌前,吃完了第二碗瘦肉羹。
瘦肉羹是真的美味。
这姑娘方才说什么来着?
——我可以每天给你做饭,照顾你,养着你……
霍峥先前从来没遇到过要养他的姑娘。
有些好气又好笑。
其实,跟她假成亲也不是完全不行。
……
第二天天还没亮,春枝就照常起来做豆腐。
男人那屋的门还关着,里头黑漆漆的,人显然是还没起。
她给霍七留了一碗豆浆,又烙了一个鸡蛋饼,就出摊卖豆腐去了。
昨天官差找上春枝,说她年满十八尚未婚配要交罚金、蹲牢狱的事半个临水镇的人都知道了。
今儿她出摊的时候,来卖豆腐的人多半都拉着家里尚未娶妻的子侄,让春枝相看。
个个都夸春枝能干,长得又好看。
被拉来相看春枝的男人们一看到她就看直了眼,什么话都不会说了。
春枝忙着称豆腐打包收钱,还要抽空看上站在跟前的人几眼,一大早忙的不可开交。
隔壁的李大娘也带着她那个做渔夫的娘家侄子过来了,排着队让春枝相看,顺便买块豆腐回去。
“春枝你看,这就是我娘家侄子李峻,你看是不是长得高高大大的?就是太老实了,嘴笨了些,看到姑娘都不好意思说话……”
李大娘排了半天的队才轮到,赶紧对着春枝夸自己的娘家侄子。
李峻高高壮壮的,皮肤有些黑,一看到春枝就有些脸红,结结巴巴地说:“春、春枝姑娘好,我姑、姑姑时常跟我提起你……说你是个很好的姑娘。”
“谢谢李大娘夸奖,这是一斤豆腐,您拿好了。”
春枝麻利地拿荷叶包好了,系上绳子递给李大娘。
这个李峻跟周员外和楚公子那些有钱人不一样,看着就老实内向。
身上的衣衫看着有些旧了,洗的倒是很干净。
春枝就想找个能安稳过日子的,觉得李峻这样的比有钱人、读书人都更加适合她。
她跟李大娘说,这会儿摊上正忙着,别的事等回家再说。
李大娘一听,有戏啊,赶紧接过豆腐,带着李峻站到边上,“那春枝,你先忙着,我带着李峻回家等你啊。”
春枝应了声“好”,继续在摊子上忙碌着,时不时跟来卖豆腐的人闲话两句,
这天依旧是没到中午豆腐就卖光了。
春枝收拾好东西,准备推着板车回家。
隔壁卖饼的张大娘塞了几张饼给她,“拿回家吃。”
春枝推辞不过,只能收下,“那谢谢张大娘。”
“谢什么,咱们都一起摆摊多少年了。”张大娘有些伤感道:“你要是嫁了人,以后就不知道还会不会来卖豆腐了。”
春枝笑了笑,“嫁了人,我也还在临水镇,以后有的是见面的机会。”
张大娘怜爱地看着春枝,她家里有个跟春枝一样大的姑娘,前两年远嫁了,张大娘知道春枝没爹没娘,就格外照顾她。
现在听说官府为难她,逼着她三天之内嫁出去,张大娘心疼极了,跟春枝说:“春枝,你可不能病急乱投医,越是这种时候越是要挑个好的,刚才李家那个真的配不上你……”
李家那个别说跟状元郎没法比了。
就是跟周员外和楚公子也是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的。
“多谢张大娘提醒,我知道的。”
春枝没有多说什么,推着板车回了家。
早上给霍七留的豆浆和烙的鸡蛋饼都没了,应该是他起床之后吃了。
屋门虚掩着,春枝走过去看了一眼,霍七衣衫半褪。正在费劲地给后背的伤口上药。
春枝叩门三声,“要帮忙吗?”
霍峥回头看她一眼,“过来。”
依旧是那副随意支使人的做派。
“等会儿。”
春枝没有立刻过去,反而先去洗了个手,拿方巾擦干之后,才进屋走到霍峥面前。
伤口已经结痂了,看起来依旧触目惊心,春枝帮他换了药,重新包扎好,顺带着帮他把衣衫穿上,理了理衣襟。
霍峥看她熟练的动作,忽然问了一句,“你以前也是这么照顾状元郎的?”
春枝顿了一下,“跟你有什么关系?”
霍峥道:“不是你要跟我假成亲吗?”
怎么没关系?
“你又不肯答应。”
春枝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正好这时候李大娘带着李峻过来了。
她站在门边,回头同霍七说:“有客人来了,你在屋里待着别出来。”
霍峥还想再说什么,春枝已经转身迎了过去,“李大娘,李大哥。”
李大娘手里拎着两个纸包,“给你带了些金银花茶,自己晒的,清热去火,还有我自己做的荷花糕。”
“李大娘太客气了,快请坐。”
春枝领着两人来到八仙桌旁坐下,她泡了一壶茶,给两个人都满上。
李峻端着茶杯,时不时看春枝一眼,好像还不好意思将目光停留在春枝脸上一样。
李大娘同春枝说:“我这侄子是个实在人,一眼就相中你了,他家里有八间屋子,聘礼能出到三十两!”
普通百姓家,三十两的聘礼已经算很多了。
所以李大娘说这话的时候,腰杆子挺得很直。
她跟春枝说:“他原本也是早该娶妻的,只是五年父亲去了,三年母亲又去了,这才耽误到现在,哦,家里有个妹妹已经出嫁了,还有个读书的弟弟平日里一直住在书院,你一嫁过去就是当家的……”
李峻全程都不怎么说话。
李大娘夸完了春枝,夸李峻,一张嘴从进门开始就没停下过来。
她说的口干舌燥,最后笑着问春枝,“春枝,该说的我都说了,你看行不行,一句话。”
春枝觉得李峻还挺好的,想着若是霍七不肯跟她假成亲,跟这个李峻一起搭伙过日子也挺好。
一个“行”字到了嘴边,她刚要说出口,屋里的霍峥忽然推着轮椅出来了。
李大娘立刻站了起来,惊诧不已地问道:“春、春枝,你屋里怎么有个男人?”
当天下午,春枝就找人来砌院墙了。
两个小工忙活了三天,把整个院子都拔了一人高,春枝看着新砌的院墙十分满意。
霍峥瞧她这样,不由得说了一句,“修个破院墙,至于这么高兴?”
春枝道:“院墙砌好了我当然高兴,以后你走了,我也不用怕夜半有人翻墙。”
刚把霍七捡回家那天夜里,有流氓半夜翻墙进来找她,春枝到现在都心有余悸。
不过以后就不用怕啦。
霍峥闻言顿时:“……”
这人又在暗戳戳地赶他走了!
春枝不知道霍七在想什么,看着新砌的院墙,去东市买了些花苗重在院子里。
等花开,院子就会变得很好看。
离了陆家,春枝一个人也能活的很好。
现在,暂时是两个人。
还有一个霍七在呢。
霍峥在屋里,坐在轮椅上看着江河送来的消息,听到院子里有锄地的声响,一抬头就看见春枝在种花。
小小一个破院子,她倒是真的当成宝。
霍峥想跟她说,别种花了,等我养好伤,带你回王府,让你做我的厨娘,王府里什么奇珍异草都有,哪样不比你种的这些花苗强。
但他现在什么都不能说。
春枝忙活着,也自得其乐。
那位长安王也不知道究竟来南州做什么,西街那边日日都有官兵巡逻,不让人摆摊,也不让百姓随意出门走动。
春枝歇了四五天,连小院都整个倒饰了一遍,还是不能出摊卖豆腐,有客人找到豆腐作坊来问有没有豆腐卖。
春枝就想着做好豆腐在家卖,院门口挂个招牌出去。
虽然客人肯定没有西街那边多,但现在是非常时期,能赚一点是一点。
她这么想着,说干就干。
吃饭的时候春枝还问霍七,要是在门前挂个招牌,“叫什么豆腐好?桃花巷豆腐?春记豆腐?好像有点奇怪。”
“临水豆腐。”霍峥说:“这里叫临水镇,你在临水镇卖豆腐。”
“临水豆腐,还不错,那就这么叫吧。”春枝又问他,“你会不会写字,待会儿用布帛写上临水豆腐四个大字挂门口,就当是招牌了。”
霍峥失笑道:“你让我给你写招牌?”
长安王的墨宝,旁人一字千金都求不来。
春枝竟然要他写卖豆腐的招牌。
“难道你不会写字?”春枝有些惋惜道:“你看起来……像是读过书的,我以为你会写字来者。”
她像是完全没想到霍七不会写字一般,甚至说:“那我自己写吧,我的字就是不太好看。”
霍峥有些无语,一字一句道:“我、会、写”
春枝不解道:“你会写字干嘛这幅表情?”
霍峥闭了闭眼,有些不太想接她的话。
春枝笑道:“莫不是因为你的字也很丑?”
霍峥忍不住道:“闭嘴。”
春枝用完饭,就去找了一块红色的布出来,喊霍七过来写招牌。
霍七推着轮子来到桌案后,起身提笔,却发现墨还没磨,便看了春枝一眼,“磨墨。”
“好。”春枝应声,立刻开始磨墨。
不一会儿墨就磨好了。
霍七提笔在布匹上写下“临水豆腐”四个大字,龙走龙蛇,大气磅礴。
春枝不太动书法,只知道霍七这字写的真是好听,于是不遗余力地夸赞道:“你写的一手好字,定然也读过很多书,若是去考科举,说不定也能中状元!”
霍七不屑道:“中状元有什么好的?”
春枝道:“天底下的读书人没有一个不想中状元的,中了状元便能当官,当了官便能飞黄腾达,平步青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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