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广播里,像飘进烘焙纸的桂花,等着在某个清晨重新舒展香气。
午夜的面包坊后厨,程海阳对着未送出的石榴发怔。
他切开最饱满的那颗,果粒间藏着苏棠手写的字条:“明日宜烤苹果派”。
窗外的银杏叶沙沙作响,他摸出那枚山茱萸果胸针,在订单本上画出新的曲线图——今日心跳峰值出现在17:23,恰巧是她踮脚系围裙带的时刻。
平安夜傍晚六点十七分,程海阳数到第七颗在烤箱里爆裂的栗子。
他用镊子夹出烤成琥珀色的果仁,嵌进雪人造型的布里欧修面团眼眶。
橱窗玻璃映出他反复调整领结的笨拙模样,薄荷绿围裙下藏着暗袋,里面绒布盒的轮廓硌得肋骨生疼。
“栖桐”花店的霓虹招牌在三十米外忽明忽暗,苏棠正踮脚给客人展示圣诞树顶星。
穿驼色大衣的男人接过她手中的诺贝松枝,指尖似有若无擦过她腕间的槲寄生手环。
程海阳的裱花袋在奶油霜上划出尖锐的折角。
他想起三天前在物流站撞见这个男人——当时苏棠笑着签收从荷兰空运的朱顶红,对方将保温箱递过来时,无名指上的婚戒在晨光里刺目地闪。
初雪降临前半小时,苏棠在冷藏室发现第13支异样玫瑰。
丝绒质感的黑巴克品种里混着支糖霜做的假花,每片花瓣都用食用金粉勾边,茎秆里藏着卷成心形的配方单。
“盐之花三克,龙舌兰蜜五毫升,心跳间隔0.33秒”她默念着背面的字,将配方单塞进装松果的玻璃罐。
橱窗外飘来烤苹果派的焦香,程海阳正在“麦时”门口挂榭寄生花环,深绿围裙沾着糖霜,像撒了雪的云杉。
穿红呢裙的小女孩突然拽她衣角:“姐姐,那个叔叔让我给你。”
掌心躺着的锡纸星星还带着体温,掰开是烤成金棕色的杏仁酥,中心嵌着冻干草莓拼成的爱心。
七点整,初雪落在程海阳颤抖的睫毛上。
他捧着特制面包礼盒推开“栖桐”店门,风铃响起的瞬间,听见苏棠清亮的笑声从阁楼传来:“...所以厄瓜多尔玫瑰要用雪水醒花?”
驼色大衣的袖口出现在旋转楼梯边缘,程海阳的指节扣在门框上泛白。
苏棠抱着的朱顶红礼盒扎着墨绿缎带,男人正伸手替她拂去肩头松针——这个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