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蝴蝶振翅洛黎在便利店冰柜前站了十分钟。
他盯着那瓶三块五的茉莉蜜茶，喉结随着吞咽动作上下滚动。
玻璃门上倒映出他发白的嘴唇——昨晚泡面汤喝得太咸，此刻喉咙火烧火燎地疼。
货架旁整理关东煮的阿姨第三次斜眼瞥他，收银台扫码器的“嘀嘀”声像在倒计时。
最终他抓起旁边两块钱的矿泉水，硬币在自动贩卖机里卡住的瞬间，晨雾正漫过食堂门口的银杏树。
这是深秋最普通的一个星期三，梧桐叶在水泥地上拼出斑驳的星图，他的帆布鞋踩碎落叶时，听到某种类似骨骼断裂的脆响。
“同学，你是不是没带钱？”
他转身时，围巾流苏扫过他的手背。
那是一条由浅蓝过渡到深紫的手织围巾，毛线缝隙里粘着片金黄的银杏叶，随着呼吸在晨光中翕动。
少女的睫毛上凝着雾气，鼻尖被冻得微红，校牌绳从围巾下钻出来，末尾的塑料夹里塞着张泛黄的拍立得——照片上的她抱着黑猫坐在图书馆台阶上，日期是去年立冬。
洛黎的视线从她虎牙磕破的唇角，移到她握着校园卡的手指。
指甲剪得很短，指关节泛着不自然的青紫，像是常年浸泡在冷水里。
“我...”他刚开口，感应器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
少女迅速把卡贴上去，矿泉水“咣当”掉进出口。
她弯腰去捡时，围巾滑落露出后颈的淤青，形状像半枚残缺的脚印。
“下次记得带卡呀。”
她把冰凉的瓶子塞进他掌心，转身时马尾辫扫过他的手腕。
食堂电视正在播放早间新闻，女主播的声音混在豆浆机的嗡鸣里：“...近期多起大学生失踪案仍未告破...”洛黎望着她消失在蒸包子的白雾里，矿泉水瓶身凝结的水珠顺着掌纹流淌。
他忽然注意到瓶盖内侧印着“再来一瓶”，红色油墨已经晕开，像干涸的血迹。
***解剖学教授的声音像隔了层毛玻璃。
洛黎在笔记上画下第七个色块，蓝色圆珠笔突然断墨，在纸面拖出狰狞的裂痕。
前排女生手机壳上的水钻折射出七彩光斑，正巧落在他画的围巾图案上——这让他想起今早那片银杏叶是如何在她发梢颤动的。
窗外忽然传来乌鸦的嘶鸣。
成群的黑色翅膀掠过教学楼，在灰白的天幕撕开裂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