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便利店的三花猫叼着枫叶形状的银杏叶,轻盈地跃过围墙裂缝。
<星尘褶皱里的诗波士顿的初雪落得毫无预兆。
仪抱着一摞全息投影图纸冲出实验室时,细雪正粘在她睫毛上融化。
艾伦举着伞追上来,金发上沾满雪粒,像只湿漉漉的金毛犬:“Yvette!
你的《量子美学》笔记!”
他喘着气递上牛皮本,封皮上还沾着咖啡渍——今早她通宵调试数据时打翻的。
仪接过本子,瞥见内页边缘的钢笔涂鸦:无数个西装小人被困在克莱因瓶里,其中一个领带夹上刻着“Chen”。
“谢谢。”
她把本子塞进帆布包,包带突然断裂,图纸和枫叶贴纸散落一地。
艾伦蹲下身帮忙整理,指尖触到一张泛黄的拍立得——是苏州河晨雾中陈的背影。
“这是你常说的‘光的囚徒’?”
艾伦用袖口擦去照片上的雪水。
仪夺回照片,声音比雪还冷:“是观测样本。”
回公寓的地铁上,仪盯着车窗倒影里的自己。
黑眼圈比上周更深,马尾辫松散得像随时要垮掉。
手机震动,陈的消息框弹出来:“敦煌的星空标本收到了,像被沙尘暴亲吻过的银河。”
配图是林夏寄来的玻璃罐,星沙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金光。
她指尖悬在键盘上,最终只回了个句号。
深夜,仪蜷在懒人沙发里修改全息代码。
电脑屏幕的蓝光映在墙面的埃舍尔海报上,无限阶梯扭曲成莫比乌斯环。
艾伦的视讯请求突然弹出,背景是MIT媒体实验室的走廊:“紧急求救!
我的虚拟细胞在四维空间里集体自杀!”
他的卫衣兜帽上别着仪送的枫叶胸针,在荧光灯下泛着廉价的金光。
调试完程序已是凌晨三点。
仪推开窗,雪片裹着查尔斯河的潮气涌进来。
对面公寓楼的某扇窗亮着暖光,隐约可见穿白大褂的亚裔女生在喂猫。
她忽然想起陈曾说,陆家嘴凌晨两点的办公室窗外,只有霓虹和清洁工的扫帚声。
手机在桌面震动,是陈发来的照片:便利店微波炉里转着的咸蛋黄饭团,包装纸上画着戴镣铐的简笔小人。
定位显示在上海虹桥机场。
仪的心脏猛地收缩,指尖在玻璃窗上划出无意识的曲线。
等反应过来时,窗上已写满“Chen”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