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穿着一身红棉袄,脸蛋红扑扑的,像个小苹果。
他刚进屋,被屋里压抑的气氛吓得有点不知所措,说话不太清楚,看见屋里这么多人,有点害怕,吱吱呀呀地叫着,伸手要找妈妈。
舅妈赶紧抱起来,刚抱出屋,舅舅就闭上了双眼,咽了气。
阴阳先生看了下时间,正好晚上 8 点 46 分。
亲朋们顿时手忙脚乱起来,在外面忙着搭灵棚,锤子敲打的声音、人们的呼喊声交织在一起。
我和大舅、表舅、三姑老爷留下来给舅舅穿寿衣。
以前,我瞅见死人就害怕,腿肚子发软,心都提到嗓子眼儿,可这会儿,看着舅舅安安静静地躺在那儿,想着他平日里对我的好,带着我下河摸鱼、上山打野兔的欢乐时光,心里竟一点儿也不害怕了。
夜里,该我守灵了。
我坐在灵棚里,周围黑黢黢的,伸手不见五指,天上真如舅舅所说,没有月亮,乌云像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严严实实地遮住了天空。
狂风呼啸着,那风声“呜呜”作响,像是无数冤魂在哭号,就跟鬼片里鬼叫的声音一模一样,听得人脊背发凉。
风刮得灵棚的布“哗啦啦”直响,像是有无数双手在撕扯。
我想给舅舅烧点纸钱,可风太大,打火机刚打着,火苗就被吹灭了,无奈只能把纸钱压在香炉下,心里默默念叨:“舅舅啊,您可别吓唬我,外甥在这儿陪着您呢。”
十点整,大雨“哗哗”地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点砸在地上,溅起高高的水花。
我庆幸提前有所准备,灵棚没被浇透,可雨水还是顺着棚顶的缝隙渗进来,滴在我的身上,凉飕飕的。
夜深得可怕,静得只能听见风声雨声,偶尔,我仿佛还能听见棺材里传来微弱的动静,吓得我寒毛直立,心跳得跟敲鼓似的,嗓子眼儿发干,可一想到答应过舅舅,就只能咬着牙坚持。
好不容易熬到凌晨 1 点,雨停了,风也住了,天渐渐放晴,空气里透着一股清冷。
我知道,舅舅真的走了,带着那些没完成的心愿,走得那么不甘。
阴阳先生说,舅舅得放三天才能下葬。
后两天,天气出奇地平静,没风没雨,阳光暖暖地洒在大地上,像是舅舅在天之灵的庇佑。
到了下葬那天,要开棺送别,可因为我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