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狗蛋蹲在祖宅的破戏台前,火盆里纸钱烧得噼啪作响。
今天是爷爷的头七。
戏台破败不堪,木板腐朽,积满厚厚的香灰。
角落里,一个老旧的皮影箱,静静地躺在那里,像一口沉默的棺材。
陈狗蛋搓了搓冻僵的手,心里空落落的。
爷爷没了,这老宅子更像鬼屋了。
“砰!”
一声巨响,吓得陈狗蛋一个激灵。
祖宅大门被人一脚踹开。
一个穿着寿衣的男人,阴恻恻地站在门口。
这…这是人是鬼?!
陈狗蛋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往后退。
“陈……陈狗蛋?”
寿衣男人开口了,声音沙哑,像砂纸摩擦着骨头。
仔细一看,这人有点眼熟。
“李……李律师?”
陈狗蛋认出来了,这是镇上唯一一个律师,据说祖上是前清的讼师,阴得很。
可他……他怎么穿成这样?
李律师没搭理陈狗蛋的疑惑,径直走到他面前,从怀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纸。
纸张很旧,边角都磨破了,散发着一股霉味儿。
陈狗蛋凑近一看,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像是某种契约。
最扎眼的,是契纸边角渗出的褐色污渍。
那颜色,像干涸的血。
陈狗蛋心里咯噔一下。
李律师的寿衣内袋里,露出半截黄符。
那黄符,陈狗蛋再熟悉不过。
和爷爷下葬时,嘴里含着的那张,一模一样!
“这……这是什么?”
陈狗蛋声音发颤。
李律师没回答,只是死死盯着陈狗蛋。
突然,角落里的皮影箱剧烈震动起来!
“咚!
咚!
咚!”
像是里面有什么东西,要破箱而出!
陈狗蛋吓得脸色煞白,连连后退。
皮影箱的缝隙里,开始渗出一种粘稠的液体。
黑色,油腻,还混杂着一股糯米酒的甜味儿。
那是……尸油!
陈狗蛋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吐出来。
“咔嚓…”皮影箱的缝隙,被挤开了一条更大的口子。
一张脸,从里面探了出来。
那是……穆桂英的皮影!
可那张脸,却诡异得让人头皮发麻。
原本鲜艳的胭脂,晕染开来,像是新鲜的血痕。
陈狗蛋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了!
李律师一把抓住陈狗蛋的手,强行按向那张契纸。
“按个手印,这事儿就算了了。”
李律师的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陈狗蛋拼命挣扎,可李律师的力气大得惊人。
“不要!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