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喧天,陆明轩骑着高头大马来迎亲时,看见的便是这般景象。
一片狼藉。
“沈娇娇你疯了?”
他压低声音,“今日是我们大婚……”我扬手将账册砸在他脸上,染着蔻丹的指甲划过他颈侧:“城南三间绸缎庄,城西两处田庄,上月都被你典当去赌坊。
陆公子,这软饭吃得可还顺口?”
围观百姓哗然。
陆明轩脸色煞白要来抓我,我反手拔下金簪抵住咽喉:“陆明轩,你要是敢碰我,今日喜事变丧事!”
“娇娇别闹。”
他放柔声音,“你姐姐还在府里等你,我们别闹了好不好……”我等的就是这句。
素手掀开轿帘,我对着人群盈盈下拜:“请诸位做个见证,我沈娇娇今日自请将沈月瑶除族。
这嫁妆单子上记着的,都是陆公子与我那好姐姐私通的证物。”
我从袖中抖落一沓信笺,朱笔圈出的日期赫然是守孝期间。
最上面那封还沾着口脂,落款处画着交颈鸳鸯。
信纸从空中缓缓落下,百姓纷纷伸手去抢,交头接耳一片喧闹。
“不是!
这不是真的。”
沈月瑶的尖叫声从人群后传来,她发髻散乱,显然刚从陆明轩榻上爬起,还没来得及精心打扮。
我笑着把玉佩举起来,又掷在她脚边:“姐姐偷人也就罢了,怎么连定情信物都看不住,也太无用了吧?”
萧景行就是在这时出现的。
玄色大氅挟着血腥气,他翻身下马时腰间弯刀叮当作响。
人群见状,自动分开一条路,仿佛都在畏惧这尊杀神。
“沈小姐好口才。”
他靴底碾碎那块玉佩,凤眸里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不如跟本将军说说,你是如何未卜先知陆家亏空的?”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前世此时,萧景行应当还在漠北打仗。
怎么突然回来了?
他忽然贴近我耳畔,呼吸灼热如毒蛇信子:“或者我该问,沈小姐是如何知道……我会屠陆家满门?”
萧景行的手指掐住我后颈时,我闻到他掌心残留的硝烟味。
前世也是这样,他总爱用沾着人血的手抚摸我的锁骨,像是在丈量该从哪里下刀。
重生这种话术太荒唐,没人会信。
该如何解释发生的一切?
“怎么,将军要当街抢亲?”
我偏头露出脖颈,任他指腹碾过跳动的血脉,佯装叹息道,“但是可惜啊,今日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