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存在。
“这位先生……” 班主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打破了短暂的宁静,“可是要听戏?”
万海缓缓转身,拐杖重重地敲在青砖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看见班主眼中闪过一丝惊诧,那目光仿佛在说:这个满脸伤疤、瘸腿的男人,真的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英挺帅气的万少爷吗?
简直判若两人。
“我找…… 翠萍。”
他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带着无尽的沧桑与疲惫。
就在这时,后台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哗啦” 一声,格外刺耳。
万海循声望去,只见翠萍呆立在妆镜前,手中的螺子黛在绢面上划出一道歪歪扭扭的裂痕。
二十年的光阴,如一把刻刀,在她脸上留下了岁月的痕迹,却也将她雕琢得愈发清丽动人。
唯有那对眸子,依旧如北海的星子般明亮,璀璨夺目,仿佛藏着无尽的故事。
“万…… 万海?”
她的声音颤抖着,如风中摇曳的烛火,随时都可能熄灭。
眼中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
他蹒跚着上前,每一步都走得艰难而又坚定。
从怀中取出油纸包,双手微微颤抖着:“我在东京…… 找到的。”
泛黄的纸页间,苏怀瑾的手稿墨迹如新,仿佛岁月从未在上面留下痕迹。
“你父亲…… 是清白的。”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一字一句,都像是在为逝去的人昭雪。
翠萍的泪珠如断了线的珠子,一颗接一颗地砸在纸页上,洇出一朵朵晶莹的泪花。
她忽然瞥见他耳后那道疤痕,记忆如潮水般汹涌袭来 —— 正是段公馆书房那夜,她为了阻止卫兵开枪,不顾一切地抓伤了他。
往事如昨,历历在目,她颤声唱起:“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万海接得自然流畅,仿佛这几句戏文,他们已经唱了千遍万遍。
他从内袋取出一个锦盒,轻轻打开。
褪色的红绸里,躺着两半玉佩,金丝镶嵌的裂痕宛如银河,横亘在中间,诉说着他们这些年的悲欢离合。
“当年东京大轰炸,我从帝国大学废墟挖出来的。”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眼中满是深情与感慨。
1946 年清明,外滩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