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图上晕开一片温柔的涟漪。
我跪在老宅门槛前擦洗铜锁时,檐角最后一块瓦当突然坠下来,碎在青石板上像声呜咽。
手机在裤兜里震,婷婷班主任第七次催缴春游费,而我的银行卡正躺在那本“换车专用”存折上发烫。
“二哥!”
苏明月举着自拍杆闯进院门,翡翠镯子磕在手机壳上叮当作响。
她今天换了母亲那件淡青色绣玉兰的旗袍,开衩却改高了三寸。
弹幕瀑布般掠过屏幕:“主播身后木盒里是不是骨灰坛孝女剧本穿帮了”。
我抡起板刷砸进水桶,肥皂泡溅上她新接的卷发:“把妈的首饰盒放下!”
桶里浮着的碎瓷片突然割痛指尖——那是母亲珍藏多年的青花盖碗,昨天清点时被我失手打碎在装了防盗报警器的博古架上。
“你凶什么?”
苏明月把自拍杆往石榴树杈一挂,掏出个塑料奖牌摔在八仙桌上。
褪色的“舞蹈小明星”字迹刺痛我瞳孔,那分明是她五岁时在市少年宫汇演得的,后来被父亲扔进废纸堆说“不务正业”。
樟木箱里的霉味漫出来时,我们同时僵住。
箱底整整齐齐码着三摞绸布包:我那个磨得发亮的铜哨,大哥医学院毕业时扔掉的旧听诊器,还有小妹奖牌旁那叠泛黄的孕期日记。
“2003年5月12日,暴雨。”
母亲的字迹被水渍晕开,“远仔在省儿童医院挂水,诚仔抱着他泡发的课本在走廊写作业。
明远烧得说胡话,还攥着卖房宣传单说要给弟弟买不漏雨的教室。”
手机突然响起机械女声:“北京时间二十三点整,苏明远先生请服用缬沙坦胶囊。”
改造后的智能家居系统在梁间闪着幽蓝的光,母亲的声音竟是从我去年送她的智能音箱里流出来的。
那是我教她用手机银行时随手录的提醒,此刻混着电流声在空荡荡的老宅游荡:“...水温45度,月仔的燕窝炖好了。”
苏明月突然扯掉麦克风。
她的粉底被泪痕犁出两道沟,美瞳滑到眼角像将坠的月:“直播间的家人们,今天...今天我想给你们看看真正的传家宝。”
她抖开那块绣着我们生辰八字的绸布,弹幕突然静止如坟。
屋外开始下雨。
我摸到西装内袋里粘好的购房合同碎片,想起昨夜梦见母亲立在石榴